“你舞劍的樣子好帥啊！”

　　王麗娜拿著一瓶水過來，眼睛裡面有小星星。

　　因為白玉已經好幾年沒回家，心裡有點小氣惱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我也覺得！”

　　白玉喝了口水，倒是旁邊林芍藥來了一句:“還不是花架子！”

　　“花架子你也不行！”

　　林芍藥沒有反駁，的確，雖然是花架子，但那一招一式所展現出來的魅力，別說是普通人了，就算是練家子也不行，自然，她也不行，恐怕很難有其他人可以做到。

　　“怎麽樣，過來幫忙，我教你！”

　　白玉一個人實在太累，林芍藥本來就是老師，教人有一首。

　　白玉這方面不行，要是遇到愚笨的，他甚至有一掌將其拍死的衝動。

　　“考慮考慮！”

　　白玉也懶得和林芍藥拌嘴，老婆來了，拍戲這邊也就暫且放下了。

　　而且因為白玉先前一波操作，很多人還在消化，自然也沒心思拍了，就直接收工回酒店了。

　　“白指導竟然已經結婚了！”

　　“啊，夢碎了，我還以為我有機會呢！”

　　“就你?我看你是想謀害白指導！”

　　……

　　因為白玉一波展示，不僅讓大家開了眼界，並且也算是徹底折服了劇組，反倒是讓劇組所有人歸心，開始一心一意拍戲，以至於進度快了不少。

　　而周明航也逐漸摸索出了白玉的心思，有些東西不用白玉點，周明航自己就已經體會到了。

　　因此武戲這邊進度也不慢。

　　而第二組這邊，拍完每天的戲份，就會跑到第一組看武俠，這已經成了大家的習慣。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白玉。

　　因為自從上一次演示之後，很多打戲也算是真正開始了。

　　除卻幾個年輕演員，其他的諸如風清揚，廠公古今福，甚至嶽不群的某些動作，都需要白玉上場做替身。

　　因此要說這片場最累，管的最寬的，自然是白玉了。

　　風清揚教令狐衝獨孤九劍！

　　令狐衝和嶽不群的打戲！

　　東廠古今福的出手！

　　都有白玉的身影，也幸好這部戲很多都是夜景。

　　《笑傲江湖》電影總共有三部，不過白玉隻準備拍兩部，也就是除了這一部之外，還有一部《東方不敗》！

　　畢竟是經典電影，而且其中那個角色，也已經在影視留名，白玉個人非常喜歡。

　　而且第二部之中，那位功夫皇帝的獨孤九劍表現方式，比第一部還要飄逸。

　　而白玉不準備換人，所以在第一部的時候，他準備讓風清揚使用的手段，就和第二部令狐衝的一樣。

　　從十月底到十二月，周明航越來越得心應手，而且也從一開始的看，開始真正下場，不過忙活了一段時間，又開始閑了，基本上也只是得空教教邢陽陽，或者給他指出哪裡有問題。

　　更多的時候，還是在白玉這邊，仔仔細細看他怎麽拍攝武戲。

　　晚上酒店聚餐的時候，眾人都開開心心。

　　雖然《笑傲江湖》劇組比其他劇組累，但錢給的夠，而且生活水準一點也不差。

　　“想說什麽就說！”

　　白玉吃著飯，突然來了一句。

　　導致讓周明航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確一直在看白玉，而且有些話想說，只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如今被白玉開了頭，周明航也就不顧及了:“我每天都在看你怎麽拍戲！”

　　“我知道！”

　　白玉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拿著八件套，專心的對付面前的螃蟹，似乎這個家夥才是他真正的敵人！

　　周明航皺眉，疑惑道:“那你就不怕我全學走了?”

　　這句話倒是吸引了白玉，他放下鉗子，看向周明航，而周明航也直視著白玉。

　　“你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

　　周明航:……

　　哎?

　　我是這個意思嗎?

　　我以為你看我是準備說什麽驚天動地的話，誰知道你來這麽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讓我很沒面子，讓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周明航不懂了，繼續問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每天都在看，都在記，都……”

　　“我知道啊！”白玉打斷了周明航的話，一臉認真的說:“哪有怎樣?我又不靠拍戲吃飯，對拍戲也沒什麽感情，無非只是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什麽是武俠，什麽是江湖而已！”

　　周明航沉默了，這話白玉之前就說過，不過……

　　當時被他當做這笑話，但如今再次聽到白玉說出來，味道不一樣了。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

　　又有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周明航很聰明，是那種一點就通的人，所以他看了這麽多天，已經明白，白玉怕是要和文壇一般，在影壇開創出一個新時代了。

　　而在武俠這個范疇，白玉當初開山始祖，任何知名導演，甚至於超級大導，都沒他明白什麽叫做武俠，什麽叫做江湖。

　　所以，任何想要學的人，都得求教於他。

　　這件事情，或許很難，因為沒人會將自己的東西隨意教給他人。

　　畢竟……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的事情不在少數。

　　所以他才會時不時看白玉，欲言又止，也才會給白玉說，我每天都在看你怎麽拍戲！

　　他這個看，和別人的看不一樣！

　　畢竟片場這麽多人，總不能不讓人看吧！

　　他的看，是從導演層次看，是從學習方面看，是從辯證方面看！

　　所以他這些天所獲頗豐，如果再讓他執導《天龍八部》，他絕對會拍出一部不一樣的電視劇，至少……

　　在理念上和以前不同了。

　　當然，他還差得很多，因為理念，技巧這些東西好學，但有些東西很難學，比如白玉那些動作設計，恐怕他這輩子都學不會，也指導不出那般精彩絕妙的獨孤九劍！

　　周明航深吸口氣，沉沉說道:“我畢竟是歡慶影視的人！”

　　“那又如何?”白玉笑了:“下次要是再拍電視劇，可以請我做動作指導嘛，別再給我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行了！”

　　白玉說完，又拿起鉗子，開始和螃蟹爭勇鬥狠。

　　周明航呆呆的看著白玉，心中滋味很複雜。

　　“哦，對了，都這麽久過去了，你覺得咱們這部《笑傲江湖》如何，能有多少票房?”

　　一部戲好不好，眼睛尖的拍攝中期就能看出來了。

　　而《笑傲江湖》也已經快進入末尾了，其他人可能不行，但是周明航一定可以。

　　周明航聞言沉默片刻，搖搖頭，道:“不知道！”

　　“哈哈！”

　　白玉大笑！

　　“不知道，不知道好啊！”

　　這個不知道評價就有點高了，因為周明航的不知道不是看不出戲的好壞，而是笑傲這部戲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所以票房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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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場戲了，配合了這麽久了，相信趕得上回家過元旦！”

　　所謂文戲武戲，第一組第二組已經沒了，已經徹底變成了白玉統治。

　　而這最後一場戲，則是船上的，拍攝的是劉正風和曲洋以及令狐衝嶽靈珊合奏的場面！

　　也正是《笑傲江湖》曲子的出場。

　　“這首曲子怎麽表達，你想好了嗎?”

　　歌曲肯定要後期配，肯定也得找人來寫！

　　而且這部戲叫《笑傲江湖》，而這首曲子也叫笑傲江湖，是點題之作，也可以說是這部戲所表達的主旨。

　　因此絕對含糊不得。

　　“你之前說武俠配樂和一般配樂不一樣，需要唱出武俠的感覺，倒是有個人選！”

　　“哦?”

　　白玉回頭看向周明航，道:“誰?”

　　周明航認真道:“暖玉！”

　　白玉:……

　　范青曼:……

　　邢陽陽:……

　　“你們這什麽表情?”周明航掃了眼幾人，不過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那次你說了配樂的問題，我又去聽了《天龍八部》的配樂，的確感覺和武俠風格不太匹配！”

　　“不過……我曾聽過《愛江山更愛美人》，感覺這首歌似乎挺貼合武俠風格的！”

　　白玉盯著周明航，心中有些驚訝。

　　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嗅覺這麽靈敏，也足以看得出來周明航已經摸到了武俠的門檻。

　　因為那首《愛江山更愛美人》就曾做過《倚天屠龍記》的片尾曲！

　　雖然有很多人說這首曲子和武俠有點不太搭，但肯定是沾邊的。

　　而白玉寫了那麽多曲子，相信周明航肯定也聽過不止一首暖玉的歌，偏偏他就覺得《愛江山更愛美人》和武俠挺合。

　　“那你拍天龍的時候幹嘛不找暖玉寫插曲?”

　　“哎，當時沒想到武俠和一般古裝劇不一般，而且……暖玉太貴了啊！”

　　“嗯?貴?”白玉訝然:“有多貴?”

　　“一首插曲一百五十萬！”

　　白玉看向范青曼，看向邢陽陽，似乎在說，我有這麽貴嗎?

　　兩人表情一直怪怪的，甚至范青曼都偷偷笑起來了。

　　忍不住啊！

　　周明航在白玉面前吐槽暖玉貴！

　　“嫌貴你別用啊！”白玉嘀咕了一聲。

　　周明航明顯沒聽到白玉的嘀咕聲，又道:“實在不行可以分開寫，暖玉最強的我覺得應該是作詞，我們可以找他寫詞，相信價格應該不至於這麽貴，到時候在找其他人譜曲，我覺得何廣林老師就不錯！”

　　“不用了！”

　　“不用了?”

　　“曲子早就準備好了！”

　　“啊?誰寫的，我看看！”

　　白玉順手將下面一張紙抽出來遞給周明航。

　　周明航心思都在這首歌上，所以拿過來就看了起來。

　　周明航其實不太懂歌曲，只能算半懂，所以他看譜子的時候，第一眼看的是歌詞！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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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明航默念，隻覺得豪情滿懷、氣蓋雲天！

　　竟是有一種身處高處，心懷乾坤寰宇的浩蕩感。

　　而且……

　　這詞裡面所透露出的濃烈逍遙風，讓人似乎感受到作者的滄桑，以及對江湖恩恩怨怨，情愁廝殺的看淡，似乎一切愛恨別離都在這歌曲中煙消雲散！

　　江湖！

　　江湖！

　　白玉曾不止一次的給他說起過江湖，但是……

　　江湖到底是什麽，其實周明航自己也說不清，他只是依稀摸索到了一點門檻，好像撥開了一片雲霧，看到了另一片廣闊天地。

　　但是……

　　這首詞裡面，有江湖！

　　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

　　何為一襟晚照，便是一杯夕陽余暉，表現的是一種面臨遲暮，卻依舊灑脫的狀態。

　　這首歌在電影，或者小說之中，本就是曲洋和劉正風的作品！

　　這二人互為知己，高山流水，似伯牙如子期，他們彌留之際，不正是如此灑脫自然?

　　如此浪漫的詞，好似寫出江湖一覺，並且已經升華到一種偉大地步。

　　物是人非，至少還有一襟晚照！

　　“好啊！”

　　周明航隻覺得心臟強勁有力，血液流動速度都加快了。

　　緊接著，便將目光落在曲子上。

　　只是一眼，周明航面露疑惑，甚至……

　　皺起了眉頭。

　　“這個曲子……”

　　“怎麽?”

　　“好簡單啊！”

　　白玉笑道:“簡單不好嘛?大樂必易，你試著哼哼！”

　　大樂必易?

　　周明航的確很疑惑，在他看來，這詞已經是極高水準，圈內能寫出這般詞的，怕是只有一手之數。

　　只是曲子有點太簡單。

　　他是不太懂歌曲，但這種一眼看上去像是兒歌一般的調子，他還是懂的。

　　所以他第一感覺就是開玩笑嗎?

　　這種灑脫的詞竟然配上兒歌一般簡單的調子，不是暴遣天物嗎?

　　但白玉這話，倒是讓他只能嘗試一下。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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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簡單哼了一句，周明航立馬呆住了。

　　而此時，白玉也哼唱了起來。

　　“浮沉隨浪記今朝……”

　　旁邊范青曼和邢陽陽在就伸長脖子看了曲譜。

　　如今聽著白玉哼唱，范青曼癡癡的看著白玉的背影，良久，隻得歎息，那聲音之中，多的是幽怨，多的是無奈！

　　“過了，《笑傲江湖》殺青！”

　　白玉的注意力一直在幾個演員身上，都已經最後一場戲了，而且這一場本來就是留著收尾，所以一點也不難，大家早都熟悉了，自然一遍過了。

　　聽到白玉說殺青了，頓時，全場歡呼。

　　兩個月的時間，相較於其他電影，這部戲真的太難了，但相較於其他電影，這部戲花費的時間卻又不長。

　　畢竟絕大多數電影，都是三個月起步。

　　大家也只能歸類於電影分了兩組拍攝。

　　“收工收工！”

　　“哈哈，終於結束了，我有預感，這部戲《笑傲江湖》，怕是要大爆！”

　　“我猜上億！”

　　“上億?我猜兩億！”

　　“嘁，我猜十億！”

　　“那你是真牛逼！”

　　“哈哈！”

　　拍完戲了，大家都很開心，而且一下子輕松多了，就像是突然之間卸下了擔子。

　　而且場務已經開始叫人收拾東西了。

　　白玉伸了個懶腰，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白玉轉頭，正好對上了周明航的眼神，那眼神……怎麽說呢，就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一樣！

　　“這歌誰寫的?”

　　白玉道:“就你嫌棄的那位太貴的暖玉寫的！”

　　周明航依舊是怪怪的，又指著紙張:“可這，明明是你的字跡！”

　　白玉點點頭:“對啊，我是暖玉，這不是我的字跡，是誰的字跡！”白玉說完，不管已經目瞪口呆的周明航，朝著片場走去，一邊拍手一邊大喊:“大家快點收拾啊，今天晚上，大餐走起，頂樓spa泳池都包了！”

　　“耶！”

　　全體歡呼！

　　唯有周明航，像是石雕木刻，拿著那張記載了《滄海一聲笑》的紙張，久久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回過神來，隨即機械版回頭，看向范青曼和邢陽陽！

　　腦海之中突然之間就想到了他說著暖玉寫歌時候兩人的眼神。

　　那個眼神……

　　當時不懂什麽意思，現在看，根本就是在看猴！

　　“你們……”

　　“周導，我本來想私下告訴你的！”范青曼連忙開口。

　　而邢陽陽更奸詐，一臉無辜:“我本以為您知道！”

　　呵……呵呵！

　　周明航乾笑了一聲，心道我就不拆穿你們看笑話的小心思了。

　　“所以……白玉是暖玉，還是風姿！”

　　范青曼重重點頭:“是！”

　　“哎……”

　　周明航長歎一聲，又抬頭望天，天很藍！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在長歎什麽！

　　以至於晚上殺青宴的時候，他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宴會上到底做了什麽，發生了什麽，他都不記得了。

　　隻記得喝了很多酒。

　　直到再次清醒，已經回家了，氣質黃靈素拿著熱毛巾進來。

　　“哎，醒了?”

　　“恩，醒了！”

　　周明航真的醒了，他覺得他被那個消息打昏了，昏的都不知道怎麽回來的。

　　“以後別喝那麽多酒，年齡可不小了啊！”妻子黃靈素一邊幫周明航擦臉，一邊說，只是看到周明航臉色不對，有些擔憂的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周明航搖搖頭，也不知道是搖頭起作用了，還是熱毛巾起作用了，他終於清醒了，隨即坐了起來，突然大笑。

　　“你沒事吧，別嚇我啊！”

　　見妻子一臉擔憂，周明航握住妻子手，道:“沒事，沒事，能有啥事兒！”

　　“對了，你不是喜歡暖玉的歌兒嗎?帶你去見偶像，不，見神仙！”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