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看您露出一臉笑容,肯定找到了香氣的來源。”
“不說這個,你有什麽發現嗎?”
朱臻指了指床鋪上面的兩具屍體:“有。肩膀的圖案一模一樣,您認識嗎?”
“我看看。”
朱臻向後退一步:“神探,您覺得是什麽?”
因為朱臻提問的聲音很大,所以驟然打斷了太司懿的思維。
此時此刻,朱小將手裡拿著糟鵝掌走進房間,還不忘記說道:“神探,案發現場偵查很久了吧,快來吃點東西!”
朱臻沒有聽到關心自己的聲音,移動腳步站回原地,然後開口了:“從屍體的僵硬程度來判斷,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時辰。”
太司懿不想搭理朱小將,瞄了一眼門外,杵著臉色紅潤的小君,接下來,對著朱臻點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
然而,朱小將走動起來,到了房間門外以後,輕聲的說道:“小君,你說,我的關心多余嗎?”
太司懿正在觀察著一男一女的屍體,已經聽不到別的言語,直勾勾的盯著兩具屍體:“確定是毒死,絕對不存在勒死的可能性,但是要調查清楚人際關系網。”
“好的!”
“我也很好奇。為什麽荷花的圖案分別在男屍和女屍的肩膀上面?”
兩個人討論得很認真。
太司懿正在疑惑不解的時候,余光只見朱小將跑進來,手裡著的糟鵝掌吃完了:“神探,大俠,需要我幫忙嗎?”
太司懿快速的轉過身。
朱小將嚇了一跳,還沒有緩過神時,太司懿已經站在桌子的旁邊:“你去把衙門的差役叫來,兩具屍體不能放在這裡。”
聽到吩咐之後,朱小將帶著小君離開青樓。
朱臻看見朱小將和小君的背影越來越遠,稍微笑了笑,心裡記起一個人,畫面模糊的很。
死人的房間雖然靠著小巷,但對面是茶館。一陣風吹過,窗戶狠狠的關上,正好引起朱臻的好奇心,朝著茶館的二樓看去。
太司懿發愁中,因為嫌棄朱小將和小君來回太慢,所以生氣的時候,向左動了一下身體,就把朱臻擋住。
對面茶館的窗戶紙很薄,陌生男子見到如此好的機會,立刻拿起放在椅子旁邊的刀,迅速離開。
“朱臻,你怎麽無緣無故的在發呆?”太司懿問道。
自從視線被擋住,朱臻再也沒有看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總感覺站在對面的人已經離開。
太司懿沒有得到回答,舉起雙手,對著朱臻揮了揮。
正在這個時候,聚集在青樓門外的老百姓,已經走的差不多。
楊卿本一邊帶著衙役衝進青樓,一邊向身後的朱小將和小君喊道:“你們確定是神探需要幫忙嗎?我不會白來一趟吧!”
成為案發現場的雅間裡面,太司懿正在窗戶站立,看著遠處的涼亭,名叫孔澩的女子還沒有離開,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陣腳步。
楊卿本氣喘籲籲的站在門檻前面,對著帶來的衙役揮揮手。
四名衙役連忙跑到床邊,把一男一女的屍體抬走,撤離青樓。
太司懿露出犀利的眼神,大搖大擺地走到楊卿本的身邊,打量了一番,然後和楊卿本擦肩而過。
朱臻覺得太司懿過於嚴肅,肯定會把衙門的關系搞僵,趕緊給楊卿本行禮,作為道歉的意思。
當氣氛還沒有得到緩解,太司懿停下腳步的時候,已經站在房間外面,
看了看朱小將和小君,不停的搖搖頭。 楊卿本立刻轉過身,直勾勾的盯著太司懿,那個背影無人敢於觸碰。
太司懿就在朱小將和小君面前開口:“餓了嗎?”
提問的聲音很大,讓小君感到害怕,躲藏在朱小將的身後,吞吞吐吐中:“我……我們……吃了。”
太司懿聽了之後,一句也沒有說,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朱小將不動聲色地望著太司懿,早已習慣了這種關心。
太司懿走著走著,突然回過頭,對著所有人說道:“愣著幹嘛?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楊卿本盯著正前方,滿臉疑問,用右手指了指自己。
朱小將和小君注意到了楊卿本的動作,露出不是的表情。
但是,楊卿本一直認為太司懿需要辦案的幫手,果然臉皮厚起來,走過去拍了拍太司懿的肩膀:“哈哈,神探,您的眼光不錯,我肯定助您一臂之力。”
身後跟著朱臻,朱小將,小君三個人,一句話插不進去,繼續向著樓梯走去。
到了開封的街道,楊卿本猶豫不決時,坐在一個小攤的凳子上面。
太司懿問道:“你有什麽心事嗎?”
楊卿本歎了一口氣:“關於青樓的命案,您大概猜的八九不離十,可是凶手是誰呢?也許凶手躲在城裡,也許凶手已經離開。”
太司懿側臉過去:“你有懷疑的人選嗎?”
楊卿本搖了搖頭,尷尬的說道:“沒有。”
太司懿看了一眼楊卿本,坐在板凳上面很頹廢,毫無戰鬥力。
開封和京師不同,禁宵的時間是醜時,早已進入夜色朦朧,老百姓仍然能在街道走動。
太司懿提好衣服的邊緣,跟楊卿本坐在一個凳子,皺了皺眉頭:“城門戒備森嚴,凶手不可能逃脫,除非他輕功了得。”
朱臻輕聲的說道:“神探,您的推理沒錯,一般人跳不了那麽高的城牆!”
太司懿點點頭。
朱小將把小君拉過來,非常自信的開口:“可以,只要給她一根繩子,絕對能從那麽高的城牆滑下去。”
太司懿看了一眼小君:“要不試試?”
此話一出,朱臻和楊卿本看向小君,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只有朱小將笑道:“這有什麽難度?等下,我去借一條繩子。”
小君一直在沉默。
由於氣氛沉悶,楊卿本一下子起身:“朱小將,算了。”
太司懿托起貼在地面的衣角,無奈的拍了拍灰塵。刹那間,又整理了袖子,把皺巴巴的地方恢復平衡。
楊卿本看見太司懿的動作,趕緊湊過去:“我還沒有告訴您一件事情,到了案發現場的時候,老鴇說,被毒死的男子前天就來了,和這位頭牌纏綿一天一夜,始終不肯下床。”
朱臻聽著楊卿本說的話,陷入思考當中。
太司懿露出認真的表情,沒過一溜煙的時間,換了疑問的表情:“是嗎?不過……兩人被毒死的時間相同,應該是房事的時候。因此我得出一個結論,凶手在白天躲進雅間,等到晚上才動手。”
朱小將點了點頭,然後回想到達案發現場之後的事情,並沒有正式調查,只是瞄了一眼窗戶和大門。
小君杵在旁邊,不敢打擾正在思考命案的一群人。
朱小將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太司懿,仍然不忘記說道:“窗戶和大門的貼紙確實沒有被破壞,這就說明,凶手不在房間外面,而是躲在房子裡面。”
太司懿目不轉睛的看向朱小將,似乎聽懂了,這才站起來,
朱臻一臉茫然,不知道說什麽,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裡。
小君一直記得太司懿說的話,想去食肆,因為和朱小將去的時候,只是吃了一點。
“這樣吧!”楊卿本提議了一下,“我帶各位找個客棧,安頓下來以後,咱們再來偵破命案。”
太司懿微微一笑,接著搖搖頭,這是拒絕楊卿本的好意,馬上離開小攤,走進街道對面的巷子,在岔路口停下來。左邊是一家茶館,每層都有人,轉眼到了右邊,建立一面很高很長的牆,牆的另一邊就是青樓。
“正門客人多,不易離開,萬一被攔住了呢?豈不是暴露自己嘛,凶手肯定是從這裡逃跑。如今不見蹤影,絕對藏起來了!”朱臻說道。
青樓的後門就是小巷,確實沒有人來往,太司懿不多想什麽,指著牆面好奇起來:“說的有道理,可是沒有發現腳印,他是怎麽離開?”
朱臻想了一下:“凶手會不會直接從房間裡面跳到這裡……”
話音未落,太司懿聽到遠處跑來的聲音,轉身一看。
一個衙門的差役靠近,左手放在刀柄上面,右手拍著胸口:“老大,出事了,快點跟我走。”
看著差役氣喘籲籲的樣子, 再看鞋底,攢滿了黏糊糊的泥土,應該跑了很久的路程,並沒有乘坐馬車和轎子,太司懿趕快問道:“又死人了?”
差役搖搖頭:“回神探,沒有,是衙門被青樓那幫老娘們堵了。”
太司懿說道:“哦,對了,楊卿本,你是捕快,不帶人回去維持治安嗎?”
“是……是的。”楊卿本點點頭,又有些理解不了,“您為什麽不跟我去衙門?”
太司懿沒有說話,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牆壁,這才瞟了一眼楊卿本,還是不想開口。
差役覺得不能待在這裡太久,如果衙門變成鬥毆場地,流血在所難免,想到這裡的時候,差役全身上下不寒而栗,緩過神,給楊卿本使了催促的眼神。
“走。”
等到楊卿本帶著差役離開,小巷恢復平靜,因為太司懿正在思考案情,所以朱小將和小君不敢打斷。
朱臻不管三七二十一開口了:“神探,容我說幾句話,可以嗎?”
“嗯。”
“我一直有個問題,在心裡始終想不通。荷花圖案為什麽印在男屍和女屍的左右邊肩膀上面呢?”
太司懿聽了疑惑不解的言語,更加陷入思考。
朱臻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答,站在原地不吭聲了,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風聲。
站在旁邊的朱小將和小君很懵,到底要不要離開小巷,去找一家客棧安頓下來呢?
朱臻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的時候,烏雲逐漸聚集起來。
太司懿感覺到了頭上的不尋常,趕緊問道:“是吃東西還是找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