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邯鄲,你就不怕朝廷鎮殺不成,竟敢當街對本縣動手!”
時至此刻,這位參玄後期的山陰縣縣令是真的慌了。
雖不知道李邯鄲是山上哪家仙門下來的世間行走,但能以蛻凡硬撼參玄。
其背景豈能小了去?
這兒子死都已經死了,難不成真要把自己也搭上?
李邯鄲隱匿身形,在場也就楚荃能稍微看清些,至於葛明煌兩人,早已心寒膽顫。
同為蛻凡,他們竟然連李邯鄲的行蹤都看不出,怎能不驚訝?!
“怎麽?怕死了?被你們父子二人殘害的那些無辜百姓,他們求饒怕死的時候,你們管過?”
李邯鄲的嗤笑從四面八方傳來。
令人無法辨別其本體到底在何處。
一直躲在遠處觀戰的包名庸見狀,也開始悄然後退,開始他還寄希望於楚荃能將李邯鄲強殺。
屆時他也依舊能留在其身邊,混點修行資源。
如今看來。
唯有溜之大吉才是正道。
可還沒走多遠,其心湖之中便響起一道魔鬼般的聲音,“怎地,這麽著急下去陪那些慘死百姓?”
包名庸雙眼一瞪,“大人饒……”
話還沒出口。
人頭滾落,鮮血迸射,一柄飛劍殺人之後,依舊朝著那站在高處,臉色慘白的山陰縣縣令殺去。
後者冷笑一聲。
一方小巧官印也是出現在了手中,“想死,本官就成全你!”
言罷,官印之上瞬間迸發出無數道金色絲線,朝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官印也化為一道印記,直接沒入了楚荃胸口。
絲線牽扯。
原本面色慘白的他,也是開始逐漸紅潤,並且連那身家修為,都是從二品後期,直接跨入了二品巔峰。
藏匿暗中的李邯鄲也隱隱有些擔憂。
畢竟先前一個二品巔峰的妖物,就讓自己差點被打崩,現在又來一個。
不過實在不行,就殺雞用牛刀又如何?
今日不將這荼毒一方的狗官殺了,他心中那口氣,是出不了了!
而葛明煌與朱三極兩人,也已然在暗中商量,該如何下注。
“二位大人,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兩人心湖深處,同時響起李邯鄲的話語。
兩人齊齊轉頭看去,只見兩朵巨大火蓮同時出現在楚荃身周,旋轉盤旋,朝其合攏而去,欲要將其煉化。
楚荃黑發飛舞,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並攏作劍指狀。
輕喝一身。
“破——”
轉眼間,其身上便幻化出兩道虛影,模樣依舊是其本身,不過一影持劍,一影握刀。
齊齊劈砍而下。
……
極遠之外的晉州城。
州牧府內。
負責看管一州官場的修士忽地傳出一道消息。
‘山陰縣變,縣令楚荃已被迫借用官運之力。’
不多時,便有一隊神魔衛從營地升起,帶著一名從州牧府堪堪趕來的勘察使,馭靈舟破空而去。
……
刀劍破火蓮。
葛明煌二人心中再次響起李邯鄲的聲音,“二位大人,大頭我接了,那兩道身外身,就交給你們了。”
言罷。
李邯鄲從一家名居內暴起,急速朝城外掠去。
楚荃一步跨出,“想跑?死!”
葛明煌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歎了口氣,皆是看出了對方的意思。
隨即一人持法印,一人持大刀,從樓台上躍起。
“楚賊休得猖狂!”
一步而去兩三街道的楚荃猛地回頭,氣的發絲盡立,大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罷大袖一揮,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兩道虛影頓時撤去,各自擋住了一人。
李邯鄲連頭都不用回,都已然能感覺到那愈發近身的攝人氣勢。
也不知為何。
同為參玄巔峰,那日的妖物卻是看不清自己的身形。而楚荃卻能看個清清楚楚。
不過也已沒辦法。
唯一慶幸的是,楚荃還算是有那一絲靈智,沒敢在縣城之內大打出手。
看著底下心神俱寒的無辜百姓。
李邯鄲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做不出這拿無辜百姓做盾牌的事。
眼看那越來越近山陰縣城的城牆。
李邯鄲忽地落入地面,消失不見。
而一直緊跟著他的楚荃,卻猛然止住,先是微微有些詫異,開始四處尋找李邯鄲的蹤跡。
幾個呼吸過後。
他才確定,他找不到了!
他能看出李邯鄲剛剛遁走了,而此刻,無論他用什麽手段,都是找不出李邯鄲到底去了何方!
這讓他怎麽接受的了?
開啟官印,本就是竭澤而漁的手段,這官運也不是源源不絕。
他本來也就是打算,靠著開啟官印這段時間,強殺李邯鄲。
可此刻見其遁走,自己卻連他的蹤跡都發現不了,這讓他怎麽不惱怒!
要是這短短的盞茶時間,還是沒能解決。
那自己多半就會被解決。
斟酌了幾個呼吸時間,楚荃便再次踏地而行,朝著城外的驛站掠去。
既然找不到,那就逼他出來!
別人不知, 他卻是知道,李邯鄲之所以會被卷入合澗鎮的事情,就是因為前去解救那名女子驛夫。
按他的理解,那名女驛夫,多半已經是李邯鄲的床上客了!
躲在地底的李邯鄲見其如此行為。
也不驚訝。
畢竟能任由楚連風折騰一縣百姓的人,做出這種事,也正常。
山陰驛站內。
趙婉清就站立在門口,面朝山陰縣城方向。
背後門框上,靠著一個身穿破棉襖的老頭,正在興致盎然的嗑著瓜子。
“來了。”
趙婉清沉聲道。
“好嘞。”
老張頭臉上笑意愈濃。
趙婉清猛地回頭,皺眉道:“老張叔,你就不害怕嗎?這可是會死的啊。”
老張頭一愣,隨即趕緊把手上的瓜子往口袋裡頭一塞,搓了搓雙手,道:“那外面就交給趙姑娘了,老倌我就進去先躲躲。”
“躲,躲什麽?”
忽地從遠方傳來一聲冷笑。
然後一張書頁直接鋪天蓋地,居高臨下,鋪壓而來。
原本還能見到一絲光亮的天色瞬間漆黑一片。
趙婉清也還想掙扎一下,此刻見到如此場景,頓時心如死灰。
怎麽打?
大人持棍揍孩童?
孩童反抗什麽?
就當她以為只能坐地等死時。
背後一直抬頭看著天上書頁的老張頭,卻又是伸手掏出了一把瓜子。
地面有人影破土而出。
持劍向天幕。
“真以為殺不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