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澗鎮外的高空處。
一個腳踩虛空的中年玄衣男子憑空出現,臉上帶著些許笑意,仿佛根本沒有將這合澗鎮聚集的妖族放在眼裡。
來者正是這大唐坐鎮晉州銀甲。
有著“拈花劍”之稱的五品斬魄境劍修,許淵,許淺清!
他一出現,合澗鎮劉府之內立即便有三團黑霧升起,直至那道陣法遮蔽處,冷眼看著外頭。
看著那不可一世的男子劍修。
在此地的為首妖族,乃是一頭金丹巔峰,離那斬魄境只有一步之遙的蚺蛇妖,名曰:化泉!
此刻他站在兩妖之前,看著許淵,剛一開口。
便被後者打斷道:“別用你們那鳥語說話,聽不懂。”
化泉身立虛空,腳下黑霧連連湧動,最後只能用那生硬的人族語說道:“交換,本尊用同等數量的人族,交換吾等族人離開。”
許淵嗤笑一聲,“區區小妖,也敢談交易。”
說完身形微微後仰,抬起右手,拇指與食指輕輕一撚,從胸前劃過,隨後其間便多了一柄薄如蟬翼的尺長飛劍。
隨即又看向那大妖化泉,輕聲說道:
“當然,人族我要,你們這些妖族,也必須死!”
“找死!”
化泉直接怒吼出聲。
但也不敢出去,他一個金丹境的妖族,哪敢和一位斬魄境的劍修硬碰硬?
此刻之所以敢站在這,和這銀甲神魔衛交談,所仰仗的,也不過是這布置密謀多年的山根陣法罷了。
許淵手捏飛劍,瞥了眼兩者之間的那道陣法屏障,便洞悉了其中根腳。
隨即又看了眼底下那些才堪堪趕到的一眾尋常神魔衛。
“來來來,且看本銀甲這拈花一劍,是如何搬山!”
說著身形再度拔高數十丈,看著底下那倒碗扣的陣法,輕輕放下了手中長劍。
刹那間。
飛劍脫手,立即便在這夜幕中留下了一道白亮光線,如流星砸落,瞬間便是沒入了那陣法之中。
劍劍斬山根。
與此同時,地面一眾神魔衛心中,便同時響起一道聲音。
“做好牽引準備,屆時我等會牽製住那三頭金丹妖物,其余的,就麻煩諸位了。”
話音剛落。
那柄拈花劍便使出鑿牆之勢,瞬間便將那山根陣法鑿出一道縫隙。
坐鎮虛空的三名金丹境妖物見狀,神色大慌。
原本他們還以為這陣法能將這斬魄境劍修格擋在外,沒曾想,只是一個照面,就要被這劍修鑿穿?
要知道這山根陣圖,可是一位化虛境大妖的本命遺寶啊!
下一秒。
就在那三名妖物全力抵擋天際飛劍的時候,地面一眾神魔衛身前,卻是再度出現了一柄拈花飛劍。
許淵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這陣法,我也無能為力,只能傾盡全力出這一劍送你們進去。切記,進去斬妖的同時,還要想辦法破了這陣法的陣眼。如若不然,這陣法只會源源不斷的竊取我晉州山水氣運!”
說完那柄懸浮不動的拈花飛劍,再度爆發出大光明。
宛如大日凌空。
直接一劍將那陣法破開一道人高門戶。
“走!”
地面為首的一位銅甲神魔衛低喝一聲,便運轉道法,化為一道青煙,瞬間從那門戶消失。
“不好!”
化泉心中大驚,就要出手將那些闖入的神魔衛誅殺。
但就在其不遠處的許淵卻是臉色蒼白,繼續笑道:“怎麽?和我這斬魄境劍修對陣,也要分神離開?”
說完之後臉色瞬間冰冷,手一招,兩柄拈花劍瞬間合一,被其夾在右手食指與中指之間。
“莫非是本銀甲,入不了你眼?!”
銀甲怒目!
再度馭起飛劍,一劍劍劈砍在那陣法之上,濺起靈氣光影陣陣。
而那不遠處是群山之中,卻是不斷傳來陣陣巨響,宛如大樹倒塌,又好似乾坤顛倒。
每砍一次,那金丹巔峰的化泉臉色便是要白上一分。
畢竟此地坐鎮陣法中樞的,便是他們這三位金丹妖族,而他們三妖之中,又屬他修為最高。
因而許淵這劍法鑿陣,大部分的威勢,都是落在了他身上。
要知道,劍修一旦出劍,那便是山上出了名的不講道理。因而許淵此刻一出手,三名金丹妖物只能竭力抵擋,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眾神魔衛,衝進了鎮子。
眼見無力回天。
化泉也就看開了,隨即傳音給那金丹後期的鼠妖和金丹中期的雕精。
“我們拖住這劍修便是,其余的,便交給他們吧。”
將對將。
兵對兵。
說的便是此刻的場景。
這也正是許淵的打算,既然自己破不開陣法,那只要自己拖住這三頭能改變戰場局勢的妖物。
其余的,交由其余神魔衛解決便是。
畢竟這神魔衛創立之初的宗旨便是蕩盡人間妖物!
說是遲那時快,就這麽一瞬間,戰場便再度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劍修拖住大妖。
神魔衛與尋常妖物廝殺!
……
李邯鄲就這麽站在劉府門口的空地上,看完了這一場好戲。
直到那些神魔衛衝入小鎮, 一眾妖物也使出各自手段,化霧遁土穿牆,叫囂著迎戰而去。
一時間。
李邯鄲手持著三叉,站在原地,倒顯得頗為尷尬。甚至有幾名手持法器的蛻凡境妖物,都已經看了他好幾眼。
無奈之下,他只能高高舉起三叉,也跟在後頭,叫喊著衝了出去。
而剛衝出沒多遠,瞧見沒人注意,他便閃身衝進了旁邊的巷子,又挑了間民居鑽了進去。
嗯……這樣做的妖族,也不在少數。
畢竟不是每個妖族天生就是想打架的。
待在屋內,看著小鎮東邊那不斷飛出的術法,還有那一陣陣轟響雷鳴。
李邯鄲也沒想著現在就去參戰。
現在交手,能打出這般動靜的,大多都是那些個三品靈台境修士妖物。
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現在衝過去,和那炮灰也就沒多大區別了。
正想著。
屋內地面忽地傳來一聲響動,李邯鄲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毛色泛黃的鼠頭正拱起一個土包,從地底鑽出,帶著滿嘴的淋漓鮮血,驚訝地看著自己。
但轉眼就緩過來了,朝自己咧嘴一笑,又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
李邯鄲頂著個鹿頭,微微點了點腦袋。
隨後彎腰親切一笑。
鼠妖見狀,也是欣喜萬分。
但隨後,一柄飛劍便在他呆滯的目光中,從其嘴中穿過,從後腦杓穿出,李邯鄲笑的也是愈發親切。
“對付不了別的。”
“欺負一下你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