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圍著這院子裡頭的石桌落座。
老張頭也算是有眼力見,還知道端來兩杯茶水。
李邯鄲心安理得接下,反倒是王摩詰,立馬起身雙手去迎。
不禁讓李邯鄲對他又高看了幾分,連對一個普通老頭都那麽有禮貌,難怪能成這大事。
喝了口,又咂了下嘴,李邯鄲才開口道:“老張頭,這茶水好像有點差啊,難不成你是將我買的那些好茶都藏起來了?”
後者將托盤一收,隨意撇嘴道:“愛喝不喝。”
“啥?!”
李邯鄲震驚的扭頭。
他實在沒想到這個招來的老頭,才幾天,就敢這麽把主家壓在身下?
惡徒?
老張頭見狀又趕緊改口,道:“老漢怎麽可能是那種人,大人可別冤枉了好人。”
“行了行了,你這老倌就快下去吧。”
李邯鄲隨意將他轟走之後,才再次拱手致謝道:“昨日多謝王大哥了。”
王摩詰抿了口茶水,微笑道:“不妨事,再說,你不也幫了我嗎?”
李邯鄲心中微微一驚,也算是印證了自己心中的某些猜想。
畢竟,那山神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就對自己出手不是?
一因必有一果。
一飲必有一啄。
隨即也不再問這事,轉而跟他請教起了一些修行路上的事情。
比如說這大唐的神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比如說該如何步入蛻凡境?
比如說如何判斷一個人的修為……
……
事無巨細。
王摩詰也不膩,就這麽一一給他解釋著。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給李邯鄲講解的同時,又何嘗不是自己修煉的過程?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
連晚飯都是老張頭端過來的。
吃過之後,兩人各自作別。
李邯鄲猶豫一下,還是去了大廳。
推門,心念一動,那扇漆黑的大門果然再次憑空浮現,散發著幽深厚重的氣息。
既然下定了決心,他也就不再猶豫,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
再一次出現。
是一個石廳,空空蕩蕩,對面的石壁上,有兩扇緊閉的大門。
而在進門左側的石壁上。
有個龍飛鳳舞地“極”字,李邯鄲只看了一眼,便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差點直接噴了出來。
這就是修真世界的恐怖?
自己只是看了眼這個字,受的傷勢就遠比和那山神老爺打上一場來的重。
李邯鄲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再次將目光看向對面那兩扇緊閉的大門。
若說有機緣,多半就是在那裡頭。
“歡迎來到,極域!”
一道略顯蒼老,但又帶著溫潤的男子聲音憑空在這石室內響起,回蕩。
“你是誰?”
李邯鄲也不驚訝,只是平淡的反問道。
“你可以稱呼我為,管家。”
聲音再次響起。
“管家?那外面的驛站又是怎麽回事?”李邯鄲現在最想知道的,當然最屬這驛站的機緣了。
聲音再次響起,似笑非笑道:“該明白的時候,你自然會明白。”
“好了,先說正事。”
男子顯然不想和李邯鄲過多談論別的事情,連聲音不禁變得正式了起來,“此處極域,乃是你完成任務之後的獎勵。獎勵也很簡單,就是能幫你達到武夫的——極境!”
“極境?”
李邯鄲面露疑惑,
這武夫九品他自然也知道,不僅知道這,還知道每一境都有初期、中期、後期和巔峰之分。 可從沒聽過什麽極境。
“對,極境!何謂極境?”
男子深呼吸一口,自問自答道:“極境,便是意味著,你在這一個境界,走到了極致。比如說一重銅皮境巔峰之後,便還有一個極境。只不過這個說法,實在太過久遠,再加上術法失傳,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
“至於這極境,也有個通俗的說法,那就是最強!”
“你若是到了銅皮境的極境,那麽全天下就只能有你這麽一個銅皮境的極境,因為最強,只能有一個!”
“這麽說,你可明白?”
聽著這話,李邯鄲也難免有些熱血沸騰,沉聲道:“明白。所以我現在的武道,是什麽修為了?”
“你?”
李邯鄲感覺自己好似被輕飄飄地掃了一眼,便被看了個通透。
“還沒入品的人,也好意思問自己的武道修為?”
“算了,打趣你也沒什麽意思,也就是太久沒人和老夫說過話了,今日才多說了幾句。”
“好了,現在你選吧。”
“選什麽?”
李邯鄲也有些莫名其妙。
“你眼前這兩扇石門,不管你從哪一個進去,都能幫你達到一重銅皮境的極境,其中唯有的差別,就是吃的苦多還是少罷了。”
李邯鄲眼神中帶著狐疑,“哪邊是吃苦多?”
“左邊。”
男子管家對答如流。
一時間李邯鄲也遲疑了,有這麽好的事他不懷疑。可真要都能跨入極境,為什麽還會有那吃苦多和吃苦少的區分?
“對了,我這進去突破到極境,需要多久?”
他可不想耽誤外面的事情。
管家也料到了他勢必有這樣的疑問,“時間暫停,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這裡,出去就會是什麽時候。”
“小家夥,機會難得,可得好好珍惜啊。 ”
不知為何,李邯鄲總覺得他說的這句話,似乎帶著一絲揶揄。
最終李邯鄲還是深呼吸一口,“我選右邊!”
“確定?”
“確定!”
“那就去吧。”
話音落下,身前右側的石門轟然打開,裡頭依舊一片漆黑。
掃了眼平平淡淡的石室,最終他還是大踏步走進了石門背後的甬道。
既然都能到達極境,自己為何要平白去吃那份苦呢?
而就當他走進甬道,石門再次合上的時候,才傳來一聲嘀咕,“好像右邊才是吃苦的吧?罷了罷了,年紀大了也記不清,隨他去吧。”
……
外頭。
就當李邯鄲消失的那一刻。
打坐靜修的王摩詰忽地睜開雙眼,剛想元神出竅,卻發現無論怎麽發力,都無濟於事。
甚至連識海都隱隱被封禁。
無奈的他隻好作罷,再次沉下心神苦修。
另一邊。
趙婉清的房間內。
她依舊在一遍遍打著拳法,身上熱氣騰騰,但這依舊止不住她眉間的歡喜。
她有預感。
她突破的機緣,就在今晚!
今晚過後,她就會成為一名堂堂正正的銅皮境武夫!
到時就算沒了這驛站的庇護,她一個入品的武夫,到哪都有了那安身的根本。
另一邊,老張頭的房間內。
還在傳來若有若無的鼾聲,更多的,還是一股濃鬱的酒香,正彌漫在他房間裡頭。
但也隻彌漫在他房間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