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沒回到驛站,遠遠地便聽到裡頭人聲鼎沸。門口甚至還停了幾輛馬車,幾個家仆小廝也三三兩兩地坐在外頭聊天。
見到此景,李邯鄲額頭也是一凸一凸地跳。
這幾日以來,他已然把這山陰驛站當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現在家裡被人禍害,他豈能不氣?
等他走到驛站門口的時候,那幾個小廝甚至還想上來阻攔,他二話不說一手提起一個,如扔石頭般往旁邊扔了去。
屋裡。
“來來來,喝!”
“哥幾個,今兒個我葛亮可算是有個安穩了,哥高興!今兒個所有的帳都算在我頭上。”
“來來來,繼續喝!”
李邯鄲常待的大廳裡頭,橫七豎八躺著四個男子,衣衫**,身前放著酒水吃食,懷裡還各自摟著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真是好不風流。
忽然間,門口的光亮一暗,幾人也各自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門外。
“喲,這不是我們的李驛長嗎?”
葛亮迷糊著眼,摸著衣衫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李驛長,咱們一塊喝。”
李邯鄲轉頭看了一圈另外幾人,以他現在的感官,自然能發現他們幾個都沒醉,不僅沒醉,看自己的眼神都還清醒的很。
換句話說,他們幾個,都在演這葛亮。
“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就走,離開這驛站。”李邯鄲話說的冰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架勢。
另外三名紈絝也不是蠢人,自然知道這是葛亮和他上司之間的矛盾。
他們來這也只是為了混吃混喝,可沒惹事的想法。
隨即一個個起身收拾好衣衫,拉著懷中女子匆匆離去,連之前被葛亮摟著的那名女子,猶豫一下,都跟著離了去。
“哎哎哎,你們跑什麽啊!留下來繼續喝啊。”
葛亮迷糊著眼,還在揮手招呼著。
見他們都走後,才怒氣衝衝地很李邯鄲吼道:“姓李的你什麽意思,知不知道我是……唔!”
話還沒說完,李邯鄲就已經一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緩緩提離了地面,見著他滿臉漲紅,雙腿懸空亂蹬,苦苦掙扎,直到他反抗的力氣越來越小,才隨手將他扔在地面。
“噗通”一聲,一連撞開幾張椅子才算停下。
“咳咳!”
“咳咳咳!”
這一下,葛亮的酒意也徹底被驅散,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
好不容易等他停了,李邯鄲才彎下身,蹲在他面前,看著他那發黑的臉,輕聲道:“以後在這驛站裡頭,我送我的信,你當你的大公子,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懂?”
葛亮沉著臉,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李邯鄲也不解釋,起身道:“走之前記得把這大廳收拾好,以後沒我的允許,你不準再進來。”
說完就走出了大廳。
葛亮重重一拳砸在地面,剛想放句狠話。
卻忽地發現,在自己身前不遠處,一個被自己扔過來的酒壇,正如那江南瓷器冰裂紋,一寸寸破碎,散落在地面。
他猛地一抬頭,發現李邯鄲根本沒走,就站在門外,冷冷地看著自己。
這一瞬間,葛亮頓感手腳冰涼。
……
收拾完了葛亮,李邯鄲便回去了後院,也在細細感受著剛剛得來的新術法。
是的,先前一進去,他面前就出現了那熟悉的山河演化《地煞》,
這一次得到的術法,也總算是有了點攻擊能力,喚作:支離! 取那支離破碎之意。
只要自己心神所念,靈力觸及之處,便能牽引觸動,使其支離破碎!
至於效果,剛剛那一下看來,還是很不錯的,至少葛亮就差點被嚇破了膽。
但更讓他欣喜的,還是趙婉清送的信,自己也能獲得獎勵。
如此一來,就大大方便了自己,至少不用事必躬親了,自己也能騰出手來做別的事。
回到後院。
老張頭已經在招呼著那些送貨的夥計搬運東西,他自個則是靠在院牆上,磕著瓜子,懶洋洋的一副閑家打扮。
李邯鄲也沒多管,就目前看來,這老張頭還是很靠譜的,隨意叮囑了聲,便回自己房間修煉去了。
直到傍晚,出來時,再次洗去身上的汙漬,才發現老張頭正在院子裡頭喂著一匹高頭大馬。
“哪來的?”
李邯鄲想嘗試一下如何用靈力烘乾頭髮,卻總是不成,隻好作罷,走到他旁邊,看著他喂馬。
老張頭朝不遠處走樁打拳的趙婉清努了努嘴,“趙姑娘帶回來的。”
李邯鄲瞥了一眼,沒問,既然她有本事弄回來,那就是她的本事,管她是強是買。
去了趟大廳。
發現果真被葛亮收拾了個乾淨,也沒別的變化,看來還是得老老實實送信。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李邯鄲還在修煉,便被匆匆而來的老張頭喊醒,說驛站來人了。
出去一看, 發現是驛站的行驛到了。
何謂行驛?
簡而言之,就是溝通一州總驛與下面的分驛之間的人員,專門負責信件收發以及份例發放。
像他們這樣的縣城,行驛基本上三天一趟。
等他來到大廳時,便瞧見一個身著驛站製服的男子坐在裡頭休憩喝茶,李邯鄲一來,他也沒多廢話,立即起身從包裡取出幾張信件。
“這是這次要送的,你們收的門房已經給我了。”
“還有這是你們這個月的份例,胡大人讓我提前帶給你們。”
說著他又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荷包,放在桌面上,做完這些,他才一抱拳,“告辭。”
做事雷厲風行。
李邯鄲也沒多言,回了一禮,又將其送到門口,見他上了快馬離去才回來。
回到大廳時,發現老張頭和趙婉清都已經到了。
老張頭倒是沒什麽變化,倒是趙婉清,眉眼之間好似多了絲喜悅。難不成這被驛站認可之後,對她也有什麽好處?
“信是哪的?”
這倆人都識字,李邯鄲也就方便了許多,徑直問道。
趙婉清拿起看了看,道:“兩封有官紋,一封是縣令,一封是縣丞的。還有三封都是附近鄉鎮的,咦……又有那合澗鎮劉員外的。”
“又是合澗鎮?”李邯鄲皺了皺眉,嘀咕道:“他們怎那麽多信。”
趙婉清耳朵靈,也聽見了他的疑惑,猶豫一下,還是出聲道:“這合澗鎮劉府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對勁。”
“嗯?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