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中,儀琳發出一聲驚呼。
??令狐衝撐著想起身,卻忍不住身體發軟。
??眼看著曲非煙就要命喪當場,一道劍光,從天而降。
??寒光如疾星。
??一身黑袍的蘇平,終於趕到。
??金雁功,還是練的不到家。
??全真武功,最是講究循序漸進,這金雁功,同樣如此。
??縱然是系統的灌輸,依舊沒有達到頂峰,不過是在二流中。
??還好,終究是趕上了。
??蘇平出手,就是最強的狂風快劍。
??這門華山劍宗的絕學,強在一個快字。
??一劍既出,快如奔雷。
??費彬大駭,感受到了濃烈的死意。
??就地一滾,手中的短劍一封,擋住了刺向自己的劍光。
??只是,這劍光,源源不斷,一劍快過一劍。
??同時,風雷聲震耳,在密林中響起。
??“少鏢頭,你就不怕……”
??費彬張口,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森冷的劍光,始終環繞在他的咽喉。
??不過五招,手中的短劍,就脫手飛出。
??費彬心頭一寒,大陰陽手的掌法展開。
??內力催動,拍向劍脊。
??只是,劍光極快,不等他拍實,已經變招。
??出劍收劍,近似一氣呵成。
??費彬全力施為,掌法展開,雙掌拍出一道道殘影。
??“死!”
??蘇平一聲冷喝。
??長劍猛地一送,劍尖穿過費彬掌法的間隙,一劍刺在心口。
??“你……”
??費彬雙目圓瞪,不敢相信,竟是自己死在了這裡。
??瀑布轟隆隆,似乎成了他死亡的奏樂。
??全身的力氣,漸漸的消失,心口處,鮮血緩緩流出,打濕了地面。
??綠色的小草,被血染紅,紅的妖豔。
??“咳,你小子不是要什麽破規矩嗎?”
??曲洋終究是松了一口氣。
??攤在地面上,望著天空幾朵白雲。
??閉上了眼睛。
??活著,真好!
??“大哥哥……”
??曲非煙一句話沒說完,淚水已經奔流而出。
??死裡逃生,這個小丫頭,遠沒有自己表現的那般堅強。
??“沒人的時候,我其實也沒什麽規矩。”
??蘇平瞅了一眼令狐衝,又看了看林子裡躲起來的儀琳。
??“多謝救命之恩!”
??令狐衝掙扎著站起來,抱拳施禮。
??“先別忙著謝。”
??蘇平拉起曲非煙,活著就好。
??擦了擦粘在她臉頰上的雜草,體內內力散亂的厲害。
??不過,沒什麽大礙。
??費彬慌亂中一掌,並沒有使出全部的真氣。
??反倒是曲洋,傷的更重一些。
??不過,老頭子而已,本來應該死了的。
??現在撿了一條命,就是萬幸。
??“大哥哥,我以為你不來了,爺爺說你要是壞了規矩,鏢局會有麻煩。”
??曲非煙嘴角一抽一抽,哭聲終於停了下來。
??“我壞了規矩,誰看到了?”
??蘇平揉了揉曲非煙的腦袋,看向令狐衝。
??“你是自盡,
還是我動手?” ??令狐衝:“……”
??你這話讓我怎麽接?
??“你看到我殺人了,傳將出去,左冷禪不會放過我福威鏢局,我們小門小戶,比不得華山派家大業大,高手眾多,可擋不住嵩山派的針對。
??我們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我還準備賺左冷禪的銀子呢。
??還有暗中的那位小尼姑,也一並出來吧。
??你們兩死了,我把你們埋在一起,活著不能做鴛鴦,死了埋在一起,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樁心事。”
??蘇平娓娓道來,令狐衝冷汗直流。
??說到最後,令狐衝也懵了。
??怎麽將自己兩人埋在一起,還是他的一樁心事。
??這位年輕的少鏢頭,到底什麽意思?
??估摸了一下,打是打不過了,這位能殺了費彬,必是一流的高手,就算沒受傷,他也不是對手。
??只是,自己死了不要緊,那位恆山的師妹,總不能給自己陪葬。
??“這位少俠,少鏢頭,儀琳師妹,最是重諾,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從來不曾失言過,不如讓她發個毒誓,不將今天的事兒說出去便是。”
??令狐衝還是想再努力一下。
??說不定就成了呢。
??“雖然你說起胡話,一套一套的,但那位小尼姑的品德,我還是佩服的,那就發個誓吧。”
??蘇平笑笑,他本就沒準備殺了這兩人。
??發個誓,加一層保險,也還不錯。
??“對了,你也發一個吧,這件事兒,乾系重大,萬不可透露出去。”
??這事兒,真要在江湖上傳出風言風語,左冷禪不論是面子上,還是利益上,都不會放過福威鏢局。
??“還有你,老不死的,沒死就別裝死,趕快脫衣服。”
??蘇平走過去,踢了曲洋一腳。
??都是這兩個老頭子鬧得,不專心提刀子砍人,一把年紀了,還藝術追求,這一下,差一點就嗝屁了。
??不務正業!
??小學生作文,都不敢這麽寫。
??多大的人了。
??“我老人家撿回一條命,要被你踢死了。”
??曲洋徹底的放下了心頭的大石頭。
??對於這位少鏢頭的武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
??當日華陽山那一劍,扭曲了視線,擾亂了光線。
??那種威力,別說是費彬,就算是左冷禪來了,也只能羽紗而歸。
??這位既然來了,他們祖孫兩,就真的得救了。
??“別廢話,脫衣服。”
??蘇平一點也不客氣,要是早早地,將曲非煙放在鏢局裡,至於這麽危險嗎?
??“小子你脫我老人家的衣服幹什麽?”
??曲洋驚慌失措。
??蘇平等不住,親自拉住曲洋,將他的一身長衫,趴了下來。
??曲洋內傷甚重,渾身癱軟,反抗不得,任由蘇平施為。
??趴下了曲洋的衣服,蘇平又三下五除二,將費彬身上的衣衫趴下來。
??血液已經染紅了紅色的長袍。
??“換上!”
??蘇平將費彬的衣服,丟給曲洋,將曲洋的衣服,套在費彬的身上。
??想了想,對著曲非煙道,
??“把眼睛閉上。”
??又瞅了瞅從林子裡鑽出來的儀琳小尼姑,
??“你也是!”
??說完,對著費彬的腦袋,就是一陣劈砍。
??不光是腦袋,就算是身上,也是一陣劈砍,直砍的血肉模糊才罷手。
??令狐衝驚恐的看著,殺人他不怕。
??江湖上走動,誰手上還沒個幾條人命,可這鞭屍……
??可他不敢說話,生怕這位又要殺人滅口。
??反正人都死了,鞭屍就鞭屍吧,就當沒看到。
??“差不多了!”
??蘇平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現在就算是費彬他老娘站在面前,都認不出這就是他兒子。
??想了想,還是不保險。
??蘇平提起費彬的屍體,腳下一點,騰躍而起。
??幾下起落,就趕到了瀑布邊。
??找了一塊大石頭,扯斷了山裡的藤條,將費彬與大石頭綁在一起。
??又不能綁的太死,只是纏在了一起。
??瀑布下來,在山間匯成了一條溪流。
??溪流滾滾而下,不遠處,就是湘江。
??蘇平將屍體一扔,水流激蕩,衝擊著屍體,在水中衝撞。
??這樣子泡個幾天,等到嵩山派找到屍體。
??誰還能認出來這不是曲洋?
??“你現在不能回衡城,這樣,令狐衝,你帶著這老頭子,暗中趕去沙城福威鏢局,萬記得路上不可節外生枝。
??煙兒和我回衡城劉府,記得,曲洋已經死了,這個江湖上,從此以後,不可能再有這個人。
??殺曲洋的人,正是嵩山費彬。
??我只是帶回來我鏢局的鏢客,曲非煙。
??至於費彬去了哪裡?嵩山派的人,我們怎麽知道?”
??令狐衝:“……”
??我堂堂華山劍派大徒弟,憑什麽聽你這個小子的。
??可是看了看蘇平那隨時似乎要殺人滅口的表情,
??“少鏢頭放心,在下一定將人安全送到。”
??蘇平交代了幾句,提起曲非煙,一路向著衡城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