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希鎮,是連通鏡湖省與江左省的重要通道。
從鏡湖武城,到江左英雄城,若是走龍虎城這一路,必定要經過紫希鎮。
自紫希鎮往西北,經龍虎城,再走個十天左右,便能到達英雄城。
江左省的治所。
江左省不同於鏡湖省,鏡湖武林衰微,唯有莆城少林下院一脈,算得上是天下大派。
江左省,水運發達,經濟發展迅猛。
幾十年前,幾家大的幫派,就互相聯合,成立了江左盟,製霸江左。
進了江左,永遠繞不開這個武林大幫。
江左盟的盟主胡一刀,武功高強,兼得俠肝義膽,一手胡氏鐵刀,早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乃是無限逼進超一流的高手。
這一日,紫希鎮外,兩杆赤色的大旗,從官道上迎風招展。
旗上“福威鏢局”四個大字,鐵鉤銀畫,甚是威武。
蘇平緊跟著鏢車,趕車的趟子手,目光凝重。
只因,江左武林,可不是鏡湖。
這紫希鎮,也遠不是華陽鎮可比。
遠遠望去,閣樓林立,就像是一個大城一般。
鏢車緩緩的靠近,紫希鎮早有人發現了這趟鏢車。
等到臨近鎮子,蘇平一馬當先,壓著鏢車。
紫希鎮,說是紫希城,也是半點都不為過的。
無數的車馬,來來回回,在城門口穿梭。
鏢車緊跟著來回的車輛,進了城門。
“駕!”
忽的,城中直道上,一陣騷亂。
一騎駿馬,飛揚而來。
黑色的馬身,矯健異常。
駿馬飛奔,在鏢車前面,騎士一勒馬韁。
駿馬人立而起,長嘶一聲,原地就停了下來。
騎士的馬術,端的不凡。
“前面可是福威鏢局,林平之?”
騎士端坐馬上,一動不動,眼皮微動,沉聲喝道。
“在下正是林平之,閣下何人?”
蘇平打量騎士,一身藍色的袍子,騎在馬上,背部挺得筆直。
一看,就是內功在身的好漢。
沒想到,剛入江左,便驚動了當地的武林幫派。
蘇平越加的謹慎起來。
“我們幫主,讓林平之過去一趟!”
騎士依舊面無表情,眼皮子像是向下看人。
蘇平眉頭一挑,
“茶幫?”
“正是!”
“沒空!”
馬上的漢子一愣,顯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紫希鎮來來往往的鏢局不少,到了白茶幫的地界,往往是先去拜訪白茶幫的幫主,送上禮物,以保行途平安。
奈何,他遇上了林平之。
一個立志要讓鏢客,站著掙錢的人。
“好!”
馬上的漢子,雙目中,忽有殺機起伏,盯著蘇平看了一眼,撥轉馬頭,竟是走了。
“莫名其妙!”
蘇平本已準備拔劍,見此,只能拍了拍劍柄。
不是劫鏢人,就要和氣生財。
不能動不動,就出劍傷人。
“少鏢頭,白茶幫在紫希鎮勢力龐大,要不,還是遞上拜帖,送上財物?”
張猛年紀不大,走鏢的經驗,卻是無比豐富,見此,急忙勸說。
“我們是做生意的,不是散財童子,看看再說。”
蘇平搖了搖頭。
既然要重振福威鏢局的名聲,以後鏢局行鏢,這端茶送水的活兒,
便不用再做了。 他們的鏢頭鏢師,又不比誰低半個頭。
要是有人想要讓鏢客低半個頭,他正好順路,把這問題解決了。
“還是去來福客棧,先住下!”
蘇平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
一流高手都殺了,白茶幫,充其量不過二流幫派,縱然是江左盟的下屬幫派,可也不用對他蘇平,高高在上的。
不過,該有的謹慎,還是要有的。
來福客棧,是紫希鎮中,與福威鏢局有長期合作的客棧。
福威鏢局的鏢車,但凡路過紫希鎮,都會在這裡留宿。
進了來福客棧,早有夥計上來,將他們帶著,去了偏院。
偏院有一個大院子,專門接待往來的車馬。
蘇平留下馬三張猛,看守鏢車,帶著趟子手,雜役,上了客房。
鏢車出行,講究人不離鏢,鏢不離人。
雖然是熟店,可也要有人時刻守在鏢車旁邊。
白天兩位鏢師看守,到了夜晚,自然是蘇平這個鏢頭,看守鏢車。
只是,剛進了客房,客棧的大院,就進來了一隊武林人士。
各個配著長刀。
“敢問,福威鏢局林少鏢頭可在?”
帶頭的,是一個身材極高的中年人,腰間掛著一柄大刀,站在院子裡,大喝一聲。
“麻煩事,真不少!”
蘇平歎了一口氣。
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幹什麽?
難不成,還要自己展示一下“吸星妖法”?
“在下正是林平之,閣下是?”
蘇平只能出了客房,下了樓。
拱了拱手,道。
“我們幫主,想請林少鏢頭,過門一敘!”
“閣下怕是誤會了,”
蘇平拱了拱手,
“我們鏢客,人不離鏢,鏢在這裡,人便必須在這裡,這位兄弟的幫主,想要垂詢在下,在下感激不盡,不過,確實不方便。”
蘇平知道,這是白茶幫,又來人了。
只是,福威鏢局,於這白茶幫,素無交情。
對方三番五次的找上門來,所為何事?
“那少鏢頭,便帶著鏢車,一起走吧!”
極高的漢子,手已經摸上了刀柄。
蘇平再次打量了一眼,對方似在很認真的邀請。
只是,邀請的方式,太過於粗糙的一些。
他們鏢客,又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這不妥!”
“若是在下,要強邀呢?”
極高的漢子,握緊了腰間的長刀。
蘇平忍不住一笑,
“你是沒聽過死了的葉封,還是沒聽過死了的余滄海?在我面前,你準備拔刀?”
極高的漢子,猛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人的名,樹的影。
余滄海生死福城,葉封血濺華陽山,早已傳遍了江湖。
福威鏢局的名聲,也是隨著,傳遍江湖。
一個連殺一流高手的鏢局,沒有人,不忌憚。
蘇平的這句話說出來,分量,便極重。
“可你現在紫希鎮!”
極高的漢子,依舊抓著腰間的長刀。
“我只是一個鏢客,有人來劫我的鏢,我便殺人,只要不是來接鏢的,我便交個朋友。你是來劫鏢的,還是來交朋友的?”
蘇平一句話問出。
極高的漢子,摩挲著刀柄的動作,猛地一停。
隨著余滄海葉封的死,蘇平做事的風格,也傳遍了江湖。
但凡有人說要劫鏢,這位少鏢頭,可是拔劍殺人,不皺一下眉毛的。
“我們幫主,自然是要交朋友的!”
極高的漢子,不知是熱的,還是什麽原因,額頭上,有汗滲出。
“還請轉告貴幫主,在下此次壓的鏢,十分重要,等到回程,一身輕松,再來拜訪!”
蘇平說完,轉身,踩著木質的樓梯,一步一步的,上了樓。
竟是再也沒有看,那滿院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