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帶走了那塊玉佩?
蘇平與呂陽,都沒有想通,九爺的目的。
一塊平平無奇的玉佩,雖然價值一千兩銀子,可在九爺這樣的人物眼中,一千兩,怕是不值一提。
“除非這塊玉佩,有秘密。”
蘇平推測。
呂陽忍不住咳了兩聲。
“我們聯系過收鏢人了,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賠錢的事。
不過,由於最近事多,還沒有行動。
現在既然玉佩自己跑出來了,倒是不用急著賠錢了。”
就很詭異。
從鏢局,到托鏢人,收鏢人,都一副很淡定的樣子。
可為什麽九爺,離開福城的時候,就帶走了這樣一塊玉佩?
“追,一定要追回來,我福威鏢局丟鏢,不知道便罷了,既然知道了,就沒有不追的道理。”
蘇平一錘子定音。
這一次,呂陽沒有反對。
少鏢頭今夜,將鏢局分工,人事都安排了下來。
自己等人,只要按照既定的策略,查漏補缺就行了。
倒是沒必要,再拉著少鏢頭留在福城總局。
再說,這小子要是不走,天知道還會搞出來什麽么蛾子。
天亮的時候,整個福城,從沉睡中醒來。
酒樓,茶館,小攤,一個個都打開了門戶。
赤色的鏢旗,在福城飄揚。
如同燃燒的火雲,遮天蔽日。
有些人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有些人不知道。
不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的人,都知道一件事。
這鏢旗,鎮邪。
“聽說地下賭場,昨夜發生了大變故,今早去的人,發現裡面人去樓空。
臥龍幫的孟河,不見了。”
江湖人討論。
“何止賭場,臥龍幫經營的青樓,都被另一家叫做猛虎幫的小幫派給佔了。”
江湖,從來不會平靜。
倒下了一個臥龍幫,必然會有另一個臥龍幫站起來。
“難不成,這臥龍幫,被猛虎幫給挑了?”
有人疑惑。
福城的幫派,以前都被臥龍幫壓的死死地。
“別猜了,有人看到,昨晚在崇明街,福威鏢局斬了金剛。”
“什麽?福威鏢局,鏢局也參與到幫派的鬥爭中了?”
“扯什麽?臥龍幫要動福威鏢局的獅蝠旗,鏢局只是護鏢。
昨夜要不是福威鏢局出手,你們今天,一個都開不了門。
天知道店門口,潑的是什麽?”
有知情人透露,
“而且,曾經大名鼎鼎的神教長老,昨夜出現在地下賭場,現在是福威鏢局的鏢頭。”
“嘶!神教的長老?”
“林家這是騰飛了啊。”
“可不是嗎?聽說那位少鏢頭,在江南,打的五嶽劍派灰頭土臉。”
“吹吧你,五嶽劍派,那不是一流劍派嗎?”
……
天亮了。
沒有人再來收保護費。
接手了臥龍幫地盤的猛虎幫,只是緊守住青樓與賭場,低調的發展。
到了中午的時候,商戶們看著門頭上插著的獅蝠旗,才逐漸猜測。
或許,一夜變天,真的和福威鏢局,有關系。
有人悄悄的在家中,將供奉的長生牌位,換成了某位少鏢頭。
有些人,將插在門口的獅蝠旗,拿回了店裡,插上了檀香。
所有人都明白了,是誰為他們的和平安定,保駕護航。
福威鏢局,有序的運轉,各大部門,條理清晰。
蘇平留給呂陽,二十三顆洗髓丹。
這是他身上,僅有的洗髓丹了。
以後,洗髓丹的使用,便有規矩了。
誰用,誰不用,需要人力部門的人審核,提交呂陽批準。
然後由傳功部門,下發洗髓丹。
只是,鏢客識字的事情,還沒有落實。
蘇平相信,崇黑虎,一定能夠做好的。
走的時候,蘇平交給崇黑虎一隻削尖了的竹筆。
就是一截竹子,削尖了筆頭,沾了墨汁,就能夠書寫。
曲洋帶著十個人,加上蘇平,十二個人,騎著高頭大馬,出了福城的城門。
從福威鏢局到城門,需要經過西門大街。
他們走過的時候,看到街上,店鋪開門,商家顧客,絡繹不絕。
看到福威鏢局的大旗,有商家輕輕的搖著插在門上的赤色獅蝠旗。
有商家揮手。
有商家送來店裡經營的包子。
燒餅店,包了一大包燒餅,掛在蘇平的馬背上。
路過書店的時候,店家揮著手,大聲的叫著,
“少鏢頭,以後給你五折,真是成本價了。”
“真的嗎?多謝!”
蘇平開心的揮手,福威鏢局,至少在福城,已經徹底的打開了局面。
這些商家需要進貨,需要賣調料,需要開分店。
運輸方面的事情,都會首先想起福威鏢局。
“駕!”
出了城,蘇平一夾馬腹,駿馬吃痛,希律律一聲長嘶,四蹄翻飛。
一路向西。
曲洋帶著人,在前面查探。
九爺一個老頭子,騎著馬,這一路上,不可能消除所有的蛛絲馬跡。
路過茶館,酒肆,都有鏢頭上前打聽。
“少鏢頭,這老家夥,單人獨騎,直直的向著江左去了。”
曲洋疑惑。
江左可是蘇平的老相好。
九爺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江左?帶著玉佩,去江左幹什麽?難不成這塊玉佩,和江左盟有關?”
兩人一時間,都猜不透。
“莫不是,奔著武城去了吧?”
曲洋思慮良久,猜測。
武城,日月教鏡湖堂分堂的所在地。
當代鏡湖堂堂主,正是時任日月教十大長老的鮑大楚。
十大長老,可不是曲洋這樣的水貨。
一身武功,早已經達到了一流的巔峰境界。
甚至,可能還要更高。
“難不成,這九爺的後台,是鮑大楚?”
兩人面面相覷。
若真是鮑大楚,那就麻煩了。
日月教的十大長老,那可是硬茬子。
別看蘇平打的五嶽劍派,低頭退走。
可真要遇上了鮑大楚,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你就沒有那麽點關系?”
蘇平疑惑,曲洋好歹也在日月教做過長老的,這點面子沒有?
“我老人家,是中立派,這鮑大楚,可是妥妥的東方教主嫡系。
雖然比不得任派與東方派的針尖對麥芒,可也彼此沒有好臉色。“
曲洋為蘇平解釋。
如今的日月神教,分成了任派與東方派。
任派,乃是依舊忠於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勢力,這一派,以光明左使向問天為首。
東方派,如今是以日月教大管家,楊蓮亭為首。
不過,東方派中,又是分成了不同的派別。
有一部分,是忠於東方不敗的老臣,從來不鳥楊蓮亭。
一部分,是聽命楊蓮亭這個大管家的。
這其中,又有聖姑,前任教主的嫡女,任盈盈,最近幾年,卻是厭倦了神教的內鬥,年紀輕輕,就出走黑木崖,也算是落得個清淨。
各方勢力,錯綜複雜,還有曲洋這樣的,就是給日月教打打工,也不參與各方勢力的爭鬥。
那是誰看著都不順眼的。
“你們日月教,真是,一台好戲。”
蘇平聽的怎舌。
雖然他對日月神教有了解,可哪裡知道,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麽多的爭鬥派系。
怪不得,這幾年,日月教漸有衰敗之勢,讓左冷禪,起了稱霸江湖的心思。
估計還是東方不敗,一心繡花,沒工夫打理神教的原因。
兩人一路交談,過了福城地界。
九爺的蹤跡,竟是真的一心奔著武城去了。
“總鏢頭,少鏢頭,前方發現了一具屍體,似乎是九爺下的手。”
前方探路的鏢客,發現了異常。
兩人相識一眼,這位九爺,一路上,還顧得上殺人?
“是天魔手,縱橫鏡湖的江洋大盜。”
曲洋翻看屍體,死者手上,套著一個青色的手套。
手套上有毒,正是天魔手的標志。
“一掌斷脈,心脈斷裂而死,截脈手,是九爺沒錯了。”
“這老小子的武功,這麽高?”
蘇平有些意外。
竟然能殺了天魔手,九爺的武功,怕是已經摸到了一流高手的門檻了。
他可是從來沒想過,在福城,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尊大佬。
“這麽高強的武功,不拚死一搏,而是帶著一枚玉佩逃走。
少鏢頭,這一次的玉佩,怕是真的有問題。
這天魔手出現在這裡,怕不是奔著玉佩來的?”
曲洋說著,帶著三分隱憂。
若是一次普通的追鏢,再卷入江湖勢力的爭鬥中,那就得不償失了。
福威鏢局看著威風,不過是面子貨。
一流高手三四個,超一流,那是一個都沒有。
真要卷入江湖大勢力的爭鬥中,怎麽死都不知道。
幾人一路追擊,九爺走的極快,幾乎是晝夜不停。
似乎也在擔心,身後有追兵。
路上,死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縱橫鏡湖南境的匪首“八臂娜扎”,還有“浪裡白條”秦虎……
都是縱橫一時的大人物。
這些人, 無一例外,都死在截脈手之下。
一招,九爺只出一招,就殺了這些人。
沒有人在九爺手下,支撐過一招。
“我覺得,要重新評判這位臥龍幫幫主的武功了。”
曲洋苦笑。
怕真的是一個一流的人物。
藏得真深。
“不管他是一流還是二流,在他轉身逃走的那一刻,精氣神就已經泄了。”
蘇平持不同意見,
“福威鏢局打掉了他的自信,讓他不敢奮力一搏,而是將希望,寄托在一枚玉佩身上。
這樣的人,不管武功多高,都已經殺不了一流的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