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我更願意稱其為人性。”

只有諾爾自己清楚，他能堅持到現在並不是因為堅強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

而是那基於善良的人性。

上輩子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他很清楚普通人在面對大勢時的無奈和卑微。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沒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和想法，但他也不會因一己之私讓飽受戰火折磨的人們雪上加霜。

至少現在是這樣。

“人性?算了，是什麽都無所謂了。”

克魯澤啞然一笑，對諾爾的暗諷他的內心毫無波瀾。

他早已拋棄了人類的身份，或者說現在的他早已不是單純的人類了。

所以無所謂人性這種東西。

況且如果人真的擁有人性，那自己還會出現麽?

還是說正是因為人類都擁有人性，自己才會出現?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不過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探尋這個東西。

“你叫我出來就為了告訴我四號基因藥劑的事情麽?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可能要失望了。”

諾爾不想在四號基因藥劑的事情上有太多探討。

他怕自己忍不住。

“四號基因藥劑的事情我不是已經早就告訴你了麽?”

克魯澤聞言像是想到了什麽，笑呵呵的說道。

“真的是你?”

諾爾雖然早有猜測，但當得到這家夥肯定回答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驚疑。

“確實是我。”

克魯澤點頭回道。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給我那份文件?”

諾爾皺眉，一時無法理解克魯澤的行為。

太過淺顯了，難道他打算單憑那一份文件就讓自己反人類?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麽?”克魯澤反問道。

“你就這麽肯定我會因為那個東西成為你的同伴?”諾爾不禁問道。

你要說自己會憑借那個東西報復pnt還有的······

諾爾突然反應過來了，克魯澤這家夥好像並不需要自己成為同伴，或者說他並不需要同伴。

他只需要讓自己去做他希望自己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比如反水pnt——

可是諾爾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邏輯不通。

“同伴?你是在侮辱我麽?”

克魯澤笑了，同伴?

諾爾曾經確實有成為自己同伴的可能，但那是曾經——

“我不喜歡兜圈子，直說吧，你找我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諾爾懶得和克魯澤繼續廢話了。

世界上有兩種傻子，一種是什麽也不想的，還有一種是——什麽都在思考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安排車輛撞你麽?”

克魯澤說話間身體靠在長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面具籠罩的雙眼直視著諾爾。

“最強自然人麽?”諾爾回想在孟德爾獲得的日記，心中大致有了猜測。

結合四號基因藥劑的事情，最強自然人是最有可能的契機。

克魯澤視線一直緊盯著諾爾，聽著諾爾的回答，克魯澤不由笑著說道:“那你知道是誰讓我撞的你麽?”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諾爾聞言愣住了，這事兒還有別的隱情?

克魯澤不是策劃者?

“字面意思。”克魯澤笑道。

諾爾眉頭微皺，看向克魯澤的眼神帶著一絲審視。

“覺得奇怪麽?”

克魯澤說完不等諾爾開口，繼續笑著說道:“你說我安排車輛撞你的目的是什麽呢?我從中又能得到什麽呢?”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只是一個被利用者?”諾爾反問道，同時大腦還是飛速運轉，

開始思考克魯澤話語的真實性。“不不不，我屬於得益者，不過我只是得益者的其中之一。”

克魯澤舉起手指笑道。

“其一?”諾爾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撞車事件有這麽複雜?

克魯澤都只是得益者的其中之一。

那其余的人又是誰?

迪蘭達爾?薩拉?還是西格爾?

說真的，這幾人中迪蘭達爾的可能性最高。

但仔細想想，其余兩個也有可能。

最強自然人的噱頭，足夠讓薩拉選擇派人撞自己，畢竟都是最強的自然人了，要是利用四號基因藥劑讓諾爾變成調整者，那他的戰鬥力————

不過時間上有些對不上。

西格爾也是，作為一直試圖解決調整者自然生育低下問題的人，基因補全計劃足夠讓他參加這個計劃。

可那天在莊園內西格爾的表情，又讓諾爾有些無法肯定。

除此以外就只有迪蘭達爾了，可是這個人的問題就比較麻煩了。

諾爾實在想不出迪蘭達爾能在這次事件中獲得什麽利益。

想來想去，三人都沒有充足的理由參與計劃，但又不能排除三人的嫌疑······

還是說克魯澤是在欺騙自己?

想拉自己下水——

但也不對啊，克魯澤沒有欺騙自己的必要，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克魯澤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

亂了亂了，徹底亂了。

“其實我一開始是打算直接撞死你的。”

面對苦思不解的諾爾，克魯澤再次拋出了驚人話語。

諾爾聞言不禁瞳孔微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克魯澤，這家夥是打算攤牌了?

“不過在對你的基因進行對比後，我發現你活下來更好。”

克魯澤像是沒有發現諾爾的異樣一樣，自顧自的說道:“最強自然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價值是無可估量的財富，利用你的基因序列和各種試驗數據，我獲得了很多交易籌碼。”

諾爾聽完腦海中忽然想到了肯納夫給自己的數據，大西洋聯邦生物實驗室的數據。

“本來這種交易在海裡波利斯時就已經結束了。”

克魯澤說到這裡也不禁有些感慨的說道:“可惜你運氣很不錯，登上了大天使號，躲開了大西洋聯邦的捕捉。”

“所以，你是故意讓我去送死的?”諾爾以前就覺得奇怪，為什麽克魯澤沒有給自己安排撤退路線。

搞了半天這家夥就沒打算讓自己活著回來。

“後來的藍色異端也是我給你安排的。”克魯澤沒有回答諾爾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訴說著一切。

“嘶——繼續！”

諾爾深吸了一口濁氣，努力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悸動，他很想聽聽克魯澤還想說什麽。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和你說這些?”克魯澤發現了諾爾逐漸冰冷的眼神。

“你會為你的猖狂付出代價的。”

諾爾深吸了一口濁氣，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殺意、。

猜測是一回事兒，證實猜測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