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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不要想那麽多，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朕知道，你對他從小就寄予厚望，朕又何嘗不是?說來也怪朕對不住你們母子，這些年來朕一直忙於政事，太子的教養還是你一力擔起的，也得虧你對他嚴格要求，他才能學有所成......

他會養出那樣暴虐的性子，也非你本意。無論如何，總歸是朕虧了你楚家！如無意外的話，朕也希望百年之後，能將這江山社稷順順利利地交到他手上，只是而今情況特殊，朕也不得不多做一層考慮，如果實在不行，做一個富貴閑散的王爺，也總好過做一個亡國奴！

並且，朕還答應你，如果太子不能登大寶的話，朕會留下旨意，將他所生的第二子過繼到楚家為後，這也算是朕對你，對楚家的補償了。

到那時，你就陪著朕一起走吧！什麽也不用掛念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德康帝目光悠遠地看著遠方。

楚皇后心裡酸澀無比，只是因為年幼，就被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還能做一個富貴閑王麽?讓她和他一起走，那太子還能有什麽指望?

不論是誰上位，又有哪個皇子能容忍得了一個嫡出的、並無過錯的“前太子”存在?

那個時候的太子，不說生幾個兒子，恐怕能不能活到新皇繼位都是一個問題吧！畢竟這朝中從來就不缺想要投機取巧的聰明人，自然也不會欠缺想將一切都扼殺在萌芽狀態的所謂“高瞻遠矚”之士！

“您已經決定了?”

楚皇后心裡升起一股濃濃的無力與悲哀。

德康帝哂笑一聲，“朕不過說說最糟糕的情況而已，有什麽決定不決定的，如非迫不得已，朕亦不願亂了綱常！你也不必憂慮過甚。”

“都怪臣妾不好，入宮之後多年無子，沒能為陛下早日誕下嫡子......”楚皇后下跪請罪。

德康帝溫柔地將她扶了起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半點不由人啊。太子在外面很好，你不用太過憂慮，有福枝在一起，他們兄弟縱然會有爭執、有矛盾，但也不會太過，只希望他們以後能記得今日的情份吧！”

楚皇后沉默不語，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對太子的擔憂牽掛也是一點不少。

只是再是擔心，有再多的謀算，她也拗不過德康帝的固執和太子的任性，如果是德康帝強行讓太子去遊學她還能爭上一爭，可太子卻是背了人自己偷跑出去的，她又能如何?

福枝公主一行在錦州逗留了幾天，在去向上發生了分歧。

大皇子、二皇子和太子想要去雷州轉一圈，因為他們聽人說，雷州邊境一面靠大海，一面靠著西南的十萬大山，既有許多海貨又有許多山珍，無論是景色美食還是人文地理都值得他們走這一遭，既然難得出來一趟自然想要去開開眼界了。

五皇子和六皇子則想要盡快返回京都，反正出來這一趟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不想走得更遠。

最主要的是，他們聽說雷州邊境並不太平，不僅有日不落帝國的海盜乘般前來襲擾海邊住戶，更有高奉國的駐軍不時擾邊。

兩撥人意見相持不下，余太師和郭太師也是爭論不休。

余太師倒是很看得開，反正已經違了皇命，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機會難得，不如就讓皇子們多走走看看，也不枉出來一圈。

郭太師年紀大一些，就連從渠郡到錦州也是皇子們先斬後奏讓他被迫上了賊船，不得已而為之，如今還有往更遠的邊境雷州而去，

他是說什麽也不同意的！福枝公主看著兩撥人爭得面紅耳赤，誰也說服不了誰，不由開口為他們做了決定，“不如各走各的?”

“那怎麽行?”

“一起出來就要一起回去！”

......

兩撥人一起將火力對準了福枝公主。

福枝公主:“......”

算她多嘴，算了，她還是縮回屋裡看書吧，新買的侍女忍冬和麥冬雖然規矩上差了點，可十分會伺候人，更難得的是他們的父親之前開了一個武館，她們姐妹兩人也跟著學了一些粗淺功夫，於認穴按摩上很有一套，才按了兩次，就讓她奔波多日酸痛乏力的身體恢復了往日的活力，實在是讓她欣喜萬分。

“站住！”

“不能走！”

“太不仗義了！”

......

福枝公主剛準備偷溜，就被二皇子提溜了回來。

福枝公主十分無奈，看著虎視耽耽的哥哥們，縮了縮脖子，“......太師和哥哥們吵出了結果，我跟隨就是，不管你們怎麽決定我一點意見都沒有！”

“你沒有意見?那是誰天天在我們耳邊念叨雷州風景如畫、物產豐富，此行不去實在是可惜的?”

大皇子梗著脖子，不屑地看著福枝公主。

太子的也是一副鄙夷的樣子，“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就知道攛掇了他們出頭，自己卻偷偷躲在後面看笑話！

“我不是給你們出意見了嘛，既然相持不下，那就各走各的?豈不是最好，何必非要一棵樹上吊死呢?你們又當不願意， 那我能有什麽辦法啊！

何況，我不過是個小孩子，就連兩位太師都沒有完美的解決辦法，我能有什麽了主意啊?”

福枝公主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攛掇他們去雷州的。

將他們叫來錦州逛蕩一圈，萬一皇帝老爹要追究責任，已經夠她喝一壺的了，這要是再去雷州邊境遊一圈，萬一了點什麽岔子，可就不是她能擔得起了的了，何況她還真沒那個心思，一切不過順其自然罷了。

“你那叫什麽意見?叫我們分開走，那怎麽可能?”

“就是，出來了就是一個整體，我們兄弟才不要分開！”

爭得最激烈的大皇子和五皇子立馬對福枝怒目而視。

“那要不然扔銅錢?”

福枝公主攤了攤手，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皇子們眼前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等眾人拿出銅板一看，立馬傻眼了。

“呃......抱歉，我以為兩面不一樣的呢。”

福枝公主有些心虛，在哥哥們的怒視下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忘了現在的銅板兩面都是一樣的了，並不像後世的硬幣一面數字一面花。

“這樣吧，我作個記號！”

她搶過銅板，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面刻了個“去”，一面刻了個“回”字。

“我幫你們扔?”

五皇子一把奪了過來，“不用了，還是兩位太師來決定吧。”

真當他不知道，她也想去雷州呢。

福枝公主無所謂地笑了笑，在五皇子一雙銳利小眼的逼視下也是面不改色，她雖然心中有所傾向，但實在沒必要帶著這一幫拖累，她要去什麽時候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