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洪濤確定了目標並離去之後,上井天傑對身旁的眾人說道:“都做好抓捕的準備,中國人終究是不能完全信任的。
而且就算他們不是軍事情報調查處的人,我們也不能保證他們的跟蹤不會被發現上,一定要做好足夠的準備。”
在場的眾人都點了點頭,其中一人更是說道:“吉田科長到底在想什麽,竟然讓中國人來協助我們。
這些中國人裡,若是有國民政府的奸細,我們的一切計劃,豈不是都暴露了?”
上井天傑說道:“好了,吉田英樹現在既然已經是科長,那就是我們的上級。
質疑上級是諜報工作的大忌,我們不需要管吉田科長是怎麽想的,只需要做好我們自己該做的就可以了。
只要你們能保證,那些中國特工得到了消息也逃不出去,自然能將情報泄露的風險降到最低。”
……
回到位於日本僑區的老巢後,陳洪濤將正在睡覺的魏有志叫醒,凝重地說道:“有志,我們有大麻煩了!”
魏有志聞言一驚,有些結巴地問道:“我們暴……暴露了?”
“不是我們暴露了,是情報科的人暴露了。我今天剛到特高課,就接到了監視情報科中一個情報組的任務。”
“那還等什麽呀,快去給總部發報吧!”魏有志說著就要走出房間,卻被陳洪濤拉了回來。
將魏有志拉回房間內的陳洪濤抽了魏有志一個嘴巴,低聲咆哮道:“我們沒時間了!有志,你是不是沒睡醒啊!快點清醒一下!現在不是引導你的時候,我現在需要的是你的辦法,切實可行的辦法!”
剛剛被陳洪濤從睡夢中喚醒的魏有志本還有些迷糊,卻被陳洪濤接下來的兩個耳光抽的徹底清醒了。
他回憶了一下陳洪濤剛才的話,立刻發現了自己決定的不妥之處。
執行此次任務的,只有他們和日本人。若是現在將情報匯報給總部,讓暴露的情報組撤離,他們立刻就成為了情報泄露最大的嫌疑人。
到時他們潛伏的身份,勢必無法繼續維持,只能由明轉暗。
若是再過幾個月,等行動科的弟兄都對上海的地形和方言有些了解,這樣的結果倒也能接受。
但若是現在就如此行動,他們就要受到的損失,恐怕比情報科的一個行動組更大。
魏有志剛剛理出頭緒,陳洪濤就繼續說道:“這是一次對我的試探,特高課特務科的科長吉田英樹想利用我來對付中國特工,卻又無法排除我是中國特供的嫌疑,所以才會有安排這樣的任務給我。
只要暴露的情報組得到消息,無論我將自己摘的多麽乾淨,吉田英樹都不會再信任我,甚至可能直接將我除掉。
可若是不把消息透露出去,我們就只能坐視越來越多的自己人被日本人發現。不僅我們自己的良心過不去,而且隨著日本人抓的越來越多,還是會揪出我們。
我回來的時候想了一路,都沒想到什麽好辦法。
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最多再拖半個小時,我們就必須要帶人前去執行任務,否則會被懷疑的。
你想一想,到底有什麽辦法既能引起已經暴露的情報組的警覺,又能讓日本人篤定,不會是我們泄露的情報。 ”
魏有志思考了片刻後,說道:“這種情況確實很麻煩,只靠我們,很難找出解決的辦法。
不過,科長,我覺得你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我們不是孤立的隊伍,我們是有總部的。
既然不能讓總部通知那個情報組撤離,我們為什麽不能將實情告訴總部,讓總部幫我們想辦法脫離這個困境呢?”
聽到魏有志的話,陳洪濤一時語塞。自從加入軍事情報調查處,成為行動隊隊長後,他就已經習慣了獨自行動。
以他的能力,只要是他主導的行動,大多數都能成功剿滅隱藏的日諜。而他抓不到的日諜,總部在後期的搜查中,也從來都沒抓到過。
因此,近兩年可以率領行動組獨立行動的生涯中,陳洪濤從來沒有要求過總部的增援。
從而導致的思維慣性,使陳洪濤在思考應對危機的對策時,下意識的忽略了向總部求援,聽到魏有志的提醒,他才猛然醒悟。
狠狠錘了一下魏有志的胸口後,陳洪濤激動地說道:“哈哈,有志,我就知道,找你準沒錯!你雖然平時不太靠譜,但關鍵時刻總能想出有用的點子。”
什麽叫我平時不太靠譜!我什麽時候不靠譜了?魏有志雖然暗自腹誹,卻急忙說道:“這件事情十萬火急,咱們還是快點給總部發報吧!”
陳洪濤點點頭,說道:“告訴發報員,用加急頻道發報,讓總部務必盡快回信!
告訴總部,如果不能在半個小時內想出對策,行動科就只能放棄偽裝,撤入公共租界和法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