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悠閑的與友人在自家院落內小酌一杯,當是一大樂事,但當這一切發生在寒冬的清晨時,卻顯得有些違和。
與詹森寒暄了片刻,飲過幾杯酒後,顧竹軒將談話引入了正題,他問道:“不知詹團長此次來找顧某,所謂何事?”
已經連幹了七杯悶酒的詹森,聞言放下酒杯,語帶悲憤地說道:“前輩,以您的能力,想必對我的遭遇早已了如指掌。
我才剛剛帶著隊伍來到上海,那個狗漢奸苗漢武,就帶著日本人端了我們隱蔽的據點,弟兄們死的死,傷的傷,到現在都不知道還有幾個人活著!
前輩,您是抗日志士,我這次來找您,就是希望您能夠幫我給我的弟兄們報仇,打掉如今這股日本人和漢奸猖狂的風氣!”
聽了詹森的話,顧竹軒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置可否地問道:“詹團長,你是想讓顧某幫你殺日本人呢,還是想讓顧某幫你殺掉那個漢奸苗漢武呢?”
詹森抱拳道:“您還要在上海生活,我自然不會讓您對日本人動手,只是想讓您借給在下幾個人手,幫我乾掉那個狗漢奸。”
聽詹森說完後,顧竹軒的臉色沉了下來,他面露不悅道:“詹團長,虧你還知道我要在上海生活!現在整個上海灘誰不知道,那個苗漢武是日本人樹立的漢奸典型,我要是現在派人幫你殺他,日本人還會像現在這樣容忍我的存在嗎?”
詹森聞言,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他說道:“顧先生,委員長發表過講話,明確的說過,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戰之責!
顧先生為了一己之私,置抗戰大局於不顧,恐怕不合適吧?”
“砰!”顧竹軒將手中的酒杯摔了個粉碎,他怒道:“少拿蔣委員長的話來壓我!你這些話應該對那個漢奸苗漢武去說,看看他會不會因為你的話棄暗投明!
我告訴你,我顧竹軒是個中國人,哪怕沒有委員長的話,我依舊會選擇抗日,甚至為國赴死。
但我絕不會讓我的家人,因為我而陷入危險之中!只要我的家人還在上海一天,我就不可能幫你進行這樣的刺殺!
還有,如果你繼續擺出現在這樣一副姿態,咱們就沒什麽好談的了。
我顧竹軒不是國民政府的人,不歸你們軍事情報調查處領導!我想抗日,自然會用我自己的方式!”
沉默了片刻後,詹森微微低頭道:“前輩,是我考慮不周,您不是軍人,沒有責任為了抗日搭上身家性命,我為我剛才的失態道歉!”
顧竹軒聞言,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他說道:“詹團長你能理解我的難處就好,我自然清楚詹團長你和日本人的深仇大恨,又怎麽會在意這種事情!”
詹森咬牙切齒道:“那個狗漢奸用我的弟兄當墊腳石,為了自己升官發財,把我盡百號弟兄都害死了,不宰了他,我詹森誓不為人!”
顧竹軒聞言道:“詹團長,有件事你可能還不了解。你的一部分弟兄在日本人合圍前,就離開了棚戶區,依舊留在那裡,並最終被日本人包圍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詹森聞言,原本灰暗的面色,立刻多了一分神采。
作為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老人,詹森很清楚戴春風的行事風格,他剛剛帶領隊伍來到上海就全軍覆沒,只要回到南京,立刻就會被槍斃。
此次他來找顧竹軒,已經抱有死志,卻不想竟然有了轉機,只要重新恢復對鐵血暗殺團的領導,他就有了帶罪立功的機會!
想到這裡,詹森激動地問道:“前輩,你知道我的弟兄們現在在哪嗎?”
顧竹軒眯了眯眼,手指輕敲桌面道:“我在青幫中還有幾分面子,自然不會不知道,不過在回答你的問題,我也有個小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