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繼續按原計劃行事吧,我去會會那些日本人。”陳洪濤吩咐了一句後,就起身向樓下走去。
剛剛走到大門口,陳洪濤便看到吉田英樹帶著幾名日本特工,跟在哨兵的身後,向大門走來。
陳洪濤向前緊走兩步,躬身笑道:“長官能在百忙之中來視察在下的工作,實在令在下榮幸之至。”
吉田英樹雖然通曉漢語,但對成語了解的並不太多,一時間沒能理解陳洪濤在說什麽。不過他也清楚陳洪濤此時會說的,無非也就是一些恭維的話,於是模糊地回應道:“嗯,帶我們去看看你的收獲吧!”
陳洪濤聞言不敢怠慢,立刻帶著吉田英樹一行人向樓上的審訊室走去。
在上樓的過程中,陳洪濤向吉田英樹匯報道:“長官,我們已經得到了一些口供。那名被抓捕的囚犯已經承認了他是國民政府的特工,並且供出了他的同黨此時正躲在棚戶區。
我正在集結人手,準備前往棚戶區抓人。”
吉田英樹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他問道:“那名囚犯現在的狀況如何?”
陳洪濤回答道:“他在沒受刑之前就已經招認了,我怕他是在故意說出錯誤的情報,引誘我們前往會暴露他已經被捕的地點,所以決定給他上極刑,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說出實話。”
吉田英樹聞言,臉色變得陰沉下來,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馬上帶我去審訊室,立刻停止行刑!”
“明白!”清楚吉田英樹是在擔心自己想要借用刑滅口的陳洪濤,在面對吉田英樹已經表露在外的懷疑時,心底十分的鎮定。
由於之前已經被懷疑過一次,陳洪濤很清楚自己這次絕不能製造巧合,所以他在行刑前就叮囑了手下,一定要保住劉繼祖的姓名和開口說話的能力。
不過片刻,陳洪濤就已經來到了位於三樓的審訊室。
聽著審訊室內傳來的慘叫,陳洪濤沒等眉頭緊皺的吉田英樹再開口,就先行掏出鑰匙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對裡面正在行刑的手下喊道:“都停下,太君要問話!”
此時的審訊室內,劉繼祖正被兩名壯漢死死的按在地上。一名身穿黑色背心的青年男子正拿著鐵錘,將一枚細鐵釘並入劉繼祖指甲與指肚的縫隙中。
聽到陳洪濤的話,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身道:“處座,什麽軍來了?”
陳洪濤上前兩步,斥責道:“是太君!太君來了,還不快去見禮!”
身穿黑背心的男子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連忙對陳洪濤身後的吉田英樹等人說道:“見過太君,太君……太君萬歲!”
吉田英樹沒有理會眼前這個中國人語無倫次的討好,他快步走到劉繼祖身前,仔細地觀察起對方的傷勢。
似乎是看出了吉田英樹心中的疑慮,身穿黑背心的男子連忙說道:“太君,您放心!在下隊用刑也算有些心得,只是讓他受了些比較痛苦的輕傷,絕不會影響您的問話。”
親自觀察過劉繼祖傷勢的吉田英樹,聽到身旁打手的話後,心底不由得放松了許多,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特工,吉田英樹對用刑十分了解。
劉繼祖身上的傷勢看起來嚴重,卻基本都是外部的皮肉傷,根本沒有傷及髒器,甚至都沒有造成大量出血,絲毫都不會影響到詢問,更不會使他死亡。
因此,他可以肯定,陳洪濤沒有將對方滅口的想法。
排除了陳洪濤的嫌疑後,
吉田英樹將目標放在了對劉繼祖的審問上,他用手揪起劉繼祖的頭髮,將劉繼祖的頭髮提了起來,緩聲說道:“勇士,我很欽佩你,你成功了! 你讓我們一個中隊的士兵,在你朋友的眼中如同跳梁小醜般表演, 最終一無所獲。我得承認,這次我輸給你了。
現在我不需要再去抓人,你也不需要再去保護誰,我想我們可以坦誠的談一談!
我很想知道,你在欺騙我部下的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麽。”
聽到吉田英樹的話,雙腿和手指都已經腫脹的劉繼祖,艱難的爬起身,用手指著陳洪濤,聲音顫抖地說道:“太君,你一定是被他騙了!我把抗日分子的地點告訴了他,他不但不讓我帶人去抓捕,反而在這裡對我用刑。一定是他篡改的地點,才讓太君您沒找到人!
太君,那些抗日分子都藏在棚戶區,我們現在去還來得及。要是再拖下去的話,消息說不定就被這個叛徒傳出去了!”
“看來我們沒法再談下去了!”
吉田英樹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塵土,對一旁的打手說道:“繼續吧!”
“不要,不要!太君,我說的全是真的呀!”
劉繼祖的話並沒有使吉田英樹出現哪怕片刻的停頓,看到吉田英樹走向審訊室外,陳洪濤也急忙跟了上去。
走到吉田英樹的身旁後,陳洪濤貌似不解地問道:“長官,還有必要再審嗎?
您剛才的試探實在是高明,那家夥如果真的是國民政府的人,怕是早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嘲笑我們了。”
吉田英樹拜拜手,說道:“苗先生,我現在不需要釣大魚,只需要吃掉眼前這塊肉,哪怕不審,最後也是要槍斃他的。所以哪怕他的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假的,我們也要堅持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