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大學雖然不是讀土木工程的,但對於建房裝潢這些東西,還是能了解個大概的。
按照一般的流程,完成一系列鋼筋水泥石磚澆築的房子,叫做毛坯房。
這些水泥澆築之後,需要20多天的通風乾燥,才能往上鋪瓷磚或者粉刷牆,溫度低的地方還得多加幾天。
粉刷後,依舊不能馬上住人,還是得通風。
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甲醛,有害物質什麽的。
所以在秦路看來,要把這房子填補齊活,怎麽看都是一個不小的工程,沒個一兩個月估計下不來。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群人就當著他的面,上演了一場工程奇跡。
秦路也上網,聽說過最新熱門的3D打印造房技術,一下子就能造出一棟房,但那本質上還是需要用到混凝土,該走的流程一樣都少不了。
而唐國瑞派來的這群人,也不知道運用了什麽黑科技,他們就是將一種凝固劑填補在原本被開洞的牆面上,然後就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凝固了。
秦路當時還用之前從五金店買來的榔頭,試了試它的硬度,發現比普通的混凝土澆築的磚塊還牢固。
在完成了上述的工作後,這些人又有條不紊地鋪設牆裙,裝嵌地板,然後還就像之前約定好的那樣,哼哧哼哧地扛了扇門上來,裝在好了填補好的空缺上。
“然後再粉刷一遍就行了,我們使用的這些塗料和漆都是速乾,沒什麽氣味和副作用,只要簡單通風就好,弄好當天就能入駐。”
如果是換個場合,秦路聽到這樣的台詞都會認為那是無良奸商在哄騙自己,但是這在親身監測之後,秦路也只能選擇相信。看來這個世界不僅有那些匪夷所思神秘異能,科學的力量也遠超自己的想象。
他甚至下意識地在剛刷白的牆面上摸了一把,原本想象中應該濕漉漉黏糊糊的手感並沒有傳來,反而十分的乾爽。再攤開手一看,這刷漆果然已經乾透了。
“現在的市面上什麽時候都有這麽牛的東西了,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秦路有些茫然地問道。
“你沒聽過也正常,因為這些都是不會在市面上流通的產品。”
“為什麽?”秦路聞言,顯得很吃驚。
在他看來,推廣這些技術,不僅能夠賺到錢,而且還能夠推進社會工業的發展,甚至引發許多方面技術的革新。
但唐國瑞依舊保持著一派淡然,仿佛這世上就沒什麽能夠讓他激動的事情。
“這就不是我能回答上來的問題了。”
秦路能聽出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算了,秦路也不強求,他現在有更在意的事情。
他走到客廳和房間的邊沿,指著外面客廳的牆壁說道:“你看,你裡面刷了漆之後,顏色就要比外面的白了不少,這在顏色上面就不統一了。還有,這房間裡你看連盞照明的燈都沒有,既然弄了,總要都弄弄好的。”
唐國瑞和他的那幫工具人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整個房間的氣象皆是煥然一新。
也是秦路太過厚道,沒怎麽抹得開面子,隻統一了幾個門窗的風格,在管道線路的布局上做了幾個小小的改動,不然把這套家具和電器也都換了換豈不美哉。
考慮到時間已經太晚了,秦路就沒再回老宅而是打算直接在這個『新』房裡住一晚。
確實如唐國瑞所說,油漆建材都沒什麽味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裡的被子床單還都是前一任租客留下來的。秦路打算先將就的在沙發上貓一晚,等明天天亮了之後來個大掃除,把家裡這些陳舊的東西全換了。 原本秦路還有些擔心,自己下午的時候睡了個長覺,而邊上又剛挖出幾句屍體,他可能會睡不著。
但結果很快證明,是他想多了。
秦路這一覺睡得挺沉,甚至沒有做夢。
也不知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反正整個室內的房間是被陽光照通透了,一陣規律而喧鬧的敲門聲,把他從睡眠中喚了起來。
鐵皮門敲起來就是響,秦路不情願地爬起身,打了個呵欠。
然後跟一旁看書的夕顏打了聲招呼,然後徑直走向玄關去開了門。
推開門,直射而來的光線讓秦路覺得有些晃眼,他下意識地遮了遮臉,才看清了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影,一個高一個瘦,但都清一色的西裝革履,就是沒系領帶。
這讓秦路表情微變。
在他印象裡,大熱天能穿成這樣出門的,不是機關人員就是賣保險搞推銷的。
前者意味著麻煩。
後者還是麻煩。
尤其是經歷過昨天那件事之後,秦路不想跟任何公職人員扯上關系。
“你們認錯門了。”
但秦路想要關門的時機似乎已經晚了,因為對方一隻腳已經卡在門縫裡,還有一隻手則搭扒在外面的門把手上,一起扣住了勁。
其中的高個賠著笑臉道:“秦先生,我們還沒自報家門呐。”
行吧,伸手不打笑臉人。
秦路表情欠奉地點了點頭:“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麽事嗎?”
對方隨即從衣兜裡掏出兩張名片,恭敬地遞了過來。
秦路一看。
喲呵,這還是一家自己知道的大公司。
雷霆貿易公司辦事處主任
黃源。
雷霆貿易公司營銷人員
薛雲貴。
他態度立即放緩了不少:“你們是雷霆公司的?”
“呃,”遞上黃源那張名片的高個,忍不住用餐巾紙擦了擦自己腦門上的額汗,笑著說道:“這上面的職務不過是個用來方便活動的身份,秦先生您認個名字就行了。”
而站在他身邊那個瘦子,則是另一張名片上的薛雲貴,補充道:“我們的另一個身份,應該說今天來拜訪您的,是蜘蛛之巢派來為蝕災善後的後勤人員。”
蜘蛛之巢…
負責為蝕災善後的後勤人員……
這聽著怎麽這麽耳熟呢。
秦路忍不住歪了歪脖子,腦門升騰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秦路視線不停的在名片和門外兩人的身上回轉,這就連豬也能瞧出不妥來了。
“秦先生,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秦路點點頭:“還真有。”
隨即,便將自己昨天遇到也是聲稱自己是來善後人的事,跟眼前這一高個一瘦子開誠布公了:不是我秦某人信不過你們,只不過這事也沒這麽趕巧的吧,一件事要來回跑兩趟?
站在門口的兩人聽完秦路說的之後表情立馬就變了。
秦路提防對方是惱羞成怒,所以手一直是虛扣在門上,身體微微向後退了半步,可以在關鍵時候錯身讓夕顏出來對付他們。
可迎來的卻是那高個的一陣舉足無措地顫音:“秦先生,你剛才說的話不是開玩笑的吧?”
“我吃那麽空跟你開玩笑。”
“那就糟了。”高個道。
“怎麽個糟法?”
但沒等對方回答秦路的問題,邊上那個一直擦汗的瘦子,樣子變得更虛了,滿頭的汗水發白的嘴唇就像是要脫力一樣。
“難怪咱們今天到那發廊是時候,感覺已經被搜刮過一遍,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都找不到。”
而等著瘦子的話說完,邊上高個一臉苦澀:“秦先生,這要是真的那事情可就大條了,咱們那裡根本就沒有什麽叫做唐國瑞的負責人。”
一行三人就站在這大門口,你看我,我看你,半天也沒人憋出下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