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路也不知道這劇情的發展究竟是怎麽了。
反正就很莫名其妙。
剛才周圍還刮著風,能聽到鈴鐺的聲音,然後雙胞胎兄弟一個眼睛瞎了,一個胸口冒出了血窟窿。
就在秦路感覺接下來的厄運要發生在自己身上,全身汗毛都豎起來的時候,這風忽然停了,鈴聲忽然安靜了,啥事都忽然沒有了。
這就很離離原上譜。
秦路還在等。
他就怕對手是故意搞心態。
暗藏著什麽後手,就等待著自己松懈的那一刻。
結果噗通一聲。
就連剛才還矗立在對面,身形扭曲的謝翻譯身體就直喇喇地倒在了地上。
秦路愣是在原地等了一分鍾沒緩過來。
最後覺得季氏兄弟再拖下去,可能真的熬不過鬼門關了,秦路才開始給這兩個人包扎。
他本意是想要夕顏搭把手的,但夕顏一副完全不想要幫忙的樣子。
好在雙胞胎兄弟裡面的哥哥季平傷勢不是很嚴重。
那陣鈴聲結束一段時間後,他就緩過來了。
現在用手摁住自己那隻流血的眼睛,跟秦路一起全力地救助他倒在地上的弟弟。
跟哥哥相比,倒在地上的季群,胸口像托尼·史塔克那樣開了一個大洞,裡面的內髒都被掏空了一塊,他竟然還能夠活著,讓秦路不禁驚歎異能者就是牛啤。
但這應該跟個人的體質有關,其他人切勿模仿。
看到弟弟只是昏迷,氣息沒有斷,季平鐵青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些,從自己的儲物裝備中掏出一個藥瓶,撒在了傷口的創面上,然後用紗布稍微包扎了一下。
“這個叫做斷血膏,只能暫時地止住傷口,但時間一長肯定會繼續惡化,得趕緊把他送回到組織才行。”
“行,那我們趕緊出去,讓司機開車回去。”
說完,秦路看了一眼季平,終究沒好意思讓傷殘人士動手,自覺地過去背起了季群。
臥槽,好重,尼瑪對方要比自己還矮半個頭,但秦路感覺對方的重量至少超了自己二十斤。
這就是肌肉的重量嗎?
看到秦路背的有些艱難,季平趕緊搭了一把手:“抱歉呐,明明說是要來帶你實習的,結果現在還要讓你來幫忙。”
“別這麽說,我們都是同一個組織的隊友。”漂亮話所以說,給個順水人情,秦路還是樂意的。
就是這個人情稍微有點重。
他現在為了托穩背上昏迷的季群,使出了吃奶的勁,但依舊不無擔心地循望了一眼四周,尤其是視線落在了隔著六七米開外的謝翻譯身上。
他現在已經毫無聲息,只是死狀太過慘不忍睹。
“那他怎麽辦?”
“我們現在沒辦法帶走他。”
季群看了一眼謝翻譯像螺絲釘一樣扭轉的脖子,臉上凝固的黑血,還有手腕上已經徹底變成黑色的系繩。
又看了看秦路背上的弟弟,臉頰抽動了一下,拳頭攥緊了又松開:“之後會有後勤來負責回收他的屍體,這仇,絕對要報。”
他不是那種咬緊牙關鏗鏘有力說的,但秦路聽得出那每個字的分量。
他們沒再耽擱,趕緊從樹林裡退了出來。
雖然過程有些坎坷,但是秦路一直擔心的殺招並沒有再出現,一切就像是夏日裡的一場驟雨,才剛風起雲卷,降下些許雷霆,轉瞬又偃旗息鼓了。
當秦路他們抵達出口的時候,
原本在車子裡抽著煙的司機董武一怔。 趕緊跳下車來搭了把手,幫著將季群給搬進了車裡。
“這到底出了什麽事,翻譯呢?”
“別逼逼,開車,回城裡。”季平不客氣地打斷了司機的話,一頭貓著腰鑽進了車裡,但是他跟秦路說話的時候,態度要好了不少:“路哥兒,給聯絡員那邊打電話,告訴我們這邊的情況,讓他把醫療機準備好,最好能夠在路上和我們碰上。”
秦路點了點頭,這會點亮了右手的定位器。
在上面的光圈轉動了兩圈半之後,上面顯示了聯通的狀態,傳來了聯絡員的聲音:“這裡是可萊尼城通訊員,秦路調查員請匯報你們的情況。”
“我們這裡遭到了……”秦路原本想說老巫婆,話到嘴邊,他又想起了之前季平對他們原生教派的這個稱呼,於是附加了上去。
“遭到了原生教派的襲擊,謝翻譯死了,兩位跟我同行的調查員都受了傷,希望能夠提供醫療支援。”
“了解。”對方幹練地回答:“我們會根據你們的定位,立即安排支援。請保持聯絡通暢,我們會在稍後接入醫療專家的遠程觀診,提供一些臨時的醫療建議。”
“哦……好。”
那頭的信號燈由綠色的通話狀態變成了暫離的黃色狀態。
秦路扭過頭去問一直盯著弟弟的季平問道:“平哥兒, 那個原生教派究竟是什麽組織,為什麽要針對我們下手?”
“他們是一群迂腐不化的神經病。”季平因為弟弟和自己受傷的原因,提起這茬來神情明顯比較激動,甚至剛才已經有些滲血的眼睛又有血跡滲了出來。
為此,他穩住情緒,繼續說道:“這夥人信奉原始神靈,這種原始神其實就是人類因為自身需要,對於自然,對於恐懼的神格化,比如說常見的太陽神,月神,火神這些,幾乎每個神話體系裡面必然都會有這麽幾個。”
秦路點點頭。
這可以說是人類神話的源頭了。
人類之所以會崇拜這些,將其神靈化,是因為當時的人類不了解這些,並且心懷敬畏,漸漸地就有了相應的神話傳說,而這些神明也有了各種各樣的詮釋和形象。
“但是對我們而言,所謂的神明已經跳過了那個階段,指的是星空之上俯瞰我們這個世界的那些神祇。”
“也就是說……是理念上的衝突?”
季平對秦路的這話不置可否,他想了想後,說道:
“大概就類似於大炮巨艦的那個年代,封閉的世界被殖民者強行打開的那種感覺吧。老實說我真不想把自己跟歐羅巴的那些強盜作類比,但在這些原生教派的眼裡,我們估計也是差不多類似的形象——”
季平用沒有摁住眼睛的那隻手板著手指。
“入侵了他們的國家,否定了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而最令他們無法接受的,估計還是因為我們從穢蝕當中獲取力量,這在他們看來,是竊取神靈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