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紙條?”周可問道。
“就是我們之前挨著床邊的牆縫裡找到的那張。”
秦路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望著昆托的。
這裡三個人當中,就他是原劇情當中的人,理應也是他最熟悉這件事情。
“那張紙不是交給艾倫你收著的嗎?”
“放哪了?”
“我記得……就在那邊的櫃子裡。”
秦路聽著,就走過去打開了櫃子,然後從裡面取出來一張揉皺發黃的紙條。
這段話後面,另起一行,有一行不同顏色墨水書寫的小字。
第一步,去圖書館的《和平信仰》尋找後續的提示。
為了防止書在期間損耗,導致的線索中斷,你也可以借閱《我們的意志》和《歐羅巴簡史》。
翻過紙條,秦路看到了幾個分隔開的數字。
24/63。
17/77。
44/126。
“咱們之前借到的是哪本?”秦路盯著紙條問道。
“和平信仰那本書沒找到,借的是《歐羅巴簡史》。”昆托朝著同樣的櫃子努力努嘴,秦路注意到了那本書就躺在架子的隔板上。
秦路看著這本書,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出謎題人對於這些書顯然是經過挑選的。
《歐羅巴簡史》的書面很舊,但是書的內頁很少有翻折的痕跡,再加上無聊的書名,估計平時翻看的人會很少,更別提把它從圖書館裡借閱出來了。
這個謎題本身很簡單。
秦路依次按照紙背上的數字當做頁碼翻動著書頁,然後找到了17頁和77頁被圈出的兩個單詞。
這裡原文是兩個字母單詞,但歐羅巴的用語習慣跟我們略微不同,等到秦路看到的時候已經是直譯好的內容。
檢查書櫃內側。
秦路下意識地貓腰去看了一眼櫃子的內部,但是他很快意識到,對方如果真要在這櫃子上動點手腳,肯定不會這麽大費周章。
——如果不是為了故意瞎出題的話。
一個真正為了掩藏目標而做出指示的人。
和一個為了做解謎遊戲的人陳列出來的謎題明顯是不同的。
如果這個櫃子裡真有答案,秦路反而要懷疑寫這張紙條人的真正目的了。
但是沒有。
理所當然,他煞費苦心地將紙條藏在不容易被發現的牆裡,就是考慮過這裡的家具會被替換的可能性。
那麽選擇圖書館的理由也是如此——
只要這座學校還在,圖書館就不會輕易地被更換和撤除。
這就好比有些學校明明其他地方都翻新了,建立了新的圖書館,卻還會保留老圖書館一個道理。
按照裡根已經找到了密道來算,圖書館的謎題多半是已經被解開了。
秦路或許詢問昆托就能獲得答案,但他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再去一趟圖書館。
原因是觸發大人版本的艾倫有關的記憶。
就在這個時候,秦路的目光被櫃子裡的另一件物品所吸引,那是一本杏色封皮的日記本。
或許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不問這本日記是誰的就翻看有點說不過去,但考慮到昆托剛才說這些東西都是艾倫在收著的,那也有可能是艾倫本人的日記。
當他伸手觸碰日記本的時候,周圍的畫面迅速地轉變。
昆托和周可都被排除在記憶之外。
而握住日記本的秦路,又變回了大人的模樣。
這個臥室的房間正在以肉眼清晰能辨的速度,變成了閑置二三十年危房該有的模樣。
比起之前男生臥室不算太整潔,卻也過得去的景象,這裡只能用一個破敗來形容。
秦路注意到臥室的門被木板和鋼釘釘死的,但窗戶卻開著,他意識到,這個成年的艾倫,可能不是正兒八經地從宿舍樓的正門進入這裡的。
這裡是二樓,窗戶有水泥澆築的擋簷,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並不是很困難。
當然,秦路沒有多余的功夫去計較自己究竟是怎麽來到這裡的。
他在乎的是這本日記上的內容。
究竟記錄了什麽。
扉頁被人撕掉了。
留下一個標示名字的首字母。
但是秦路這裡再說明一次,他有翻譯機制。
所以他看到的就是歐這個字的區這個偏旁。
再加上原版上ow這兩個字母,秦路頓時想到的就是奈西夫人口中說溜嘴時提及的那個歐文斯。
當然,這種方式跟數字謎題的暴力破解性質差不多。
秦路這裡就假裝不知道這本是誰的日記好了。
拋卻大部分雜糅無用,以及字跡被時間模糊不清的筆跡,秦路直接將它翻到了有翻譯字幕的一頁。
這似乎記錄了一則關於學校後面樹林的傳言。
日記摘引如下。
4月23日
我知道自己現在一定有些語無倫次。
但和我所見到的那些東西相比,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那種恐怖和瘋狂。
這所學校不對勁!
該死,我要離開這裡!
4月26日
這幾天,我一直想要向人尋求幫助。
托馬斯,這個我一直認為是死黨的人,狠狠地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他告訴我,我所做的,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妄想。
我得了神經病。
或許,我確實得了神經病,我想。
不然怎麽可能會見到那麽瘋狂的景象呢?
但我覺得,或許我可以找托馬斯他們來幫忙鑒定一下,我所看到的那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4月27日
我們約定好了時間,就在今晚7點半的查房過後。
啊,就是經由那條密道。
文字到這裡戛然而止,日記後面也全都一片空白。
所以秦路有理由猜測,這個不知名的的歐文斯,一定在這趟旅程當中遭遇了什麽意外。
他合上日記的時候。
周圍的破敗景象又如同潮水般退後。
迎接著秦路的是周可和昆托的視線。
秦路望向昆托,也就是說,之前發生在歐文斯身上的歷史又再一次地重演了嗎?
那如果出事的人是歐文斯。
那麽留下那張紙條,暗中引導他們的那個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