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過去拉扯那些絲線,甚至想方法去剪斷它。”秦路說道:“但我很快發現,這玩意雖然是我眼睛能夠看到的,但實際上它卻又無形無相。我的手,或者其他的物品在觸碰它的時候會從它身上穿過。”
秦路娓娓說道。
“最後你鎖定了那個紅色的房間?”
“是。”秦路點了點頭。
顧飛眉毛不易察覺地輕擰了一下,把筆記上紅色二字圈了出來,在旁邊微小地打了個問號。
但很快,他又微笑著把話題引導了下去。
“在那個房間裡,你找到了什麽答案?”
“一顆心臟。”
房間還是原本的房間,屍體還是原來的屍體。
在秦路眼裡,這個房間跟之前來過的兩次,幾乎沒有什麽任何的變化,仿佛一切還是原來那般,除了多出這一縷縷穿行其間的紅色絲線。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要知道,秦路現在的眼裡,看這棟樓看哪都是一副血肉地獄的模樣,但唯有這個房間,保持著原樣。
秦路不明白其中代表的意義,不過這不妨礙他走進房間探索。
眼下對他而言,還有一條勒住脖子的繩索——
鐵錘怪人雖然被他暫時甩開了一截,但秦路知道他很快會追上自己。
這個房間裡太多的死角,幾乎沒有什麽可以騰挪的空間,在這多待一秒鍾,秦路都能感覺到脖子上的索套在慢慢地收緊。
所以他沒有任何耽擱就直奔主題,循著那些紅色絲線,最終將目光聚焦到房間裡一面結實的牆壁上。
這倒頗有些出乎秦路的預料。
因為一開始,秦路是覺得那些紅線應該指向鐵錘怪人的貨架的,之前有提到,房間裡擺著不少看似修理卻能殺人的工具,還有各種福爾馬林的罐子浸泡著各類髒器什麽的,但是這些絲線指示的地方,卻不在其中而是在其後的牆壁正中,像是被鑿出個小孔,嵌入其中的感覺。
迷惑歸迷惑,但這並不會阻礙秦路的行動。
他好不容易才抓住的這個機會,自然需要貫徹到底。
想法在看到牆壁和架上擺放的工具後,便油然而生,他的心早就已經橫了不知道多少次,這會便決定用榔頭把面前這堵牆給砸開!
雖然這榔頭跟鐵錘怪人手中的石工錘不好相比,但秦路用盡全力地朝牆上砸下去,還是肉眼能辨地立即砸出了一個缺口,牆上的石灰粉成塊脫落,秦路用手指叩了叩,發現裡面還真藏了什麽東西!
“所以穢蝕的結晶是被藏在了那堵牆裡面?”
“穢蝕?”秦路抬起眼來反問。
他是頭一回聽到這個名詞。
“嗯……”顧飛像是糾結該不該解釋地斟酌了一下,隨後擺擺手,輕描淡寫地敷衍了過去:“這事留到你說完了故事再提吧,到時候如果你想問,而又是我能夠解答的,我會盡量回答你的問題。”
這話一聽就感覺老官方了。
意思就明著告訴你,能說的自然會告訴你,不方便說的你也別多問。
秦路多看了顧飛一眼,暗自把穢蝕這個詞記下了,然後繼續說起他即將接近尾聲的故事。
“經過一番努力,我在牆裡面挖出了一個木匣子,但看的出,收藏他的人一定很在意這玩意,因為在我挖出它之後,立即發現上面還掛了一把鎖。”
“你把鎖打開了?”
“沒有。”秦路答道:“確切地說是沒有機會,
當我試圖去移開的貨架上尋找工具的時候,那家夥就回來了。” “他當時什麽表情?”
“雖然一直感覺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但那一刻,我真的能感覺他的怒氣,可這也讓我確信了他真的很在意這個匣子,或者說裡面裝著的東西。”
秦路記得很清楚,那鐵錘怪人在看到秦路手中正拽著木匣的時候,原本木訥的表情忽然就像是遭受了成噸的暴擊一樣,別說照面打個招呼了,直接舉起手中的鐵錘,嘴裡喊著“嘮嗑塔拉歐嘎!!”就衝了過來。
那聲音就像是扯住喉嚨嚎叫的山貓,急促且淒厲。
鐵錘怪人那條歪斜的跛腿明明連走路都不利索,但是他那帶著錘子揮舞過來的動作卻毫不含糊,迅猛的可怕。
要不是秦路一直提防著入口的地方,這會說不定真著了對方的道。
但即便如此,秦路躲得也絕不輕松,他幾乎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然後才憑借著懶驢打滾的絕技,堪堪讓過從頭頂上揮舞過來的鐵錘, 然後一個鷂子翻身,這才躍出了對方的攻擊范圍。
再看秦路身後剛才站立的地方,牆面被怪人的鐵錘直接砸了個稀巴爛,粉塵四濺,比起秦路剛才用錘子起子敲出來的豁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秦路也不傻,越是這樣,他越是明白自己手中匣子的重要性。
但他也沒打算急於求成,當著這麽一個對自己虎視眈眈,要取自己性命的家夥面前打開。
老話不是說的好麽:以彼之長攻其之短。
秦路長的地方有很多,但對方短的地方一眼即明。
先從這間屋子裡逃出來,然後利用自己的腳程跑遠了,自己的速度,這家夥能追的上嗎?
不是秦路搞歧視,這跛子肯定是不行的。
等到距離拉開了之後,他在找個安全的地方再砸再撬豈不美哉。
秦路這麽一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朝門口跑去,那跛子之前衝進來襲擊秦路的時候,已經讓開了門路,這讓秦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地就逃了出去。
他再一次感覺到了運氣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然而就像之前發生過的,這種東西,真不是隨便能亂立的東西。
就在秦路奪門而出,以為自己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他聽到了屋子裡面從怪人口中傳來的嚎叫。
原本這種如同喪家之犬般的無能狂怒,根本引不起秦路半點的興趣,可就在他即將從台階上一躍而下,瞬間跟對方拉開距離的時候,突然間,已經變成了肉瘤世界的甬道突然間就扭曲了起來,發生了足以稱作是癲狂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