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仁和沃納拿到了首日票房成績。這個成績好得不能再好。可是兩人的心情並沒有完全變好。他們也和來斯納及那些獨立影院的老板一樣，不敢保證第二天的票房還是那麽好。

畢竟他們心裡有數，這《女巫布來爾》的質量，對不起這樣的票房。

正如來斯納說的那樣，營銷計劃再好，也要有好的產品支撐。就算不是好的產品，產品質量也不能太差。

《女巫布來爾》這個產品的質量，已經不能說是太差，而是說極差。

無論他倆、還是來斯納、或者是其他人，都不敢想像還有比六萬美刀更低的製作成本的影片，能上影院放映。

第二天，文之仁和沃納還是呆不住，去電影院門口蹲點，看售票情況。

同時也上網看《女巫布來爾》的口碑，順便也看看同期競爭對手《極限追殺》的口碑。

《極限追殺》的影評同樣也呈兩邊倒的局面。

說好的吹得很好。什麽再現吳龍槍鬥術的精彩場面，又吹汽車追逐戲如何火爆驚險。就差直接說出，加上汽車追逐戲，比《疾速追殺》還好了。

然而，還有很多影評給的差評。

故事情節老套，汽車追逐戲並沒有出彩的地方。槍戰劇情雖然沒有抄襲《疾速追殺》，但也是普通的槍戰劇情，沒有什麽特點。

打戲動作戲，主演雖然努力在演，可惜還是老一套的你一拳我一拳的拳擊式拳頭對掄。

雖然加了格鬥的動作，但因為沒有專門練過，又不想用替身，和吳龍的打鬥動作對比，結果顯而易見，看起來很假。

至於槍鬥術，只是動作像那麽回事。但是，根本沒有吳龍表演的那種自然、犀利的氣勢。

更是因為模彷吳龍的槍鬥術，被一些吳龍的影迷嘲諷。

“想拍槍鬥術的影片，好歹練好槍鬥術。就那握槍的姿勢，若是真槍，恐怕後座力都能讓你打臉！”

“學誰都可以，千萬別學龍哥。龍哥的本事，不管是槍鬥術還是武功，你都學不來。”

“就問你，拍槍鬥術問過龍哥沒有?拜過師父沒有?拜過碼頭沒有?”

“想蹭槍鬥術，滾！”

“網上那麽多槍鬥術的視頻，很多人都比你好。導演不如請那些槍鬥術視頻的主播，至少那些槍鬥術水平比這個主演強。”

“想演好電影，基本功才重要。想拍槍鬥術，至少練半年槍鬥術。看看拍龍哥電影的演員，誰不是特訓半年以上的功夫?”

“汽車追逐戲太普通，沒有一點新意，來點勁爆的才行。看過《超體》嗎?不要求你有《刺客聯盟》的汽車特技，至少也要有《超體》那種新意吧?”

來斯納不時盯著《女巫布來爾》的售票情況看，情況讓他大為震驚。從售票上看，全部售出！

而且他們ONE聯合院線分布在各地的十塊銀幕，售票情況全都一樣。也就是說，第二天的票房如果不出意外，也是上座率百分百?

這是什麽情況?不對勁！

按道理說，觀眾們既然關注女巫布來爾，就應該從網上知道《女巫布來爾》的情況，真的是爛片。

那麽多人說是爛片，難道這些人都不信?

非要花錢證實?

另外二十六家獨立影院的老板，面對自家《女巫布來爾》的售票情況，也是想不明白。

這樣的差的爛片，沒道理第二天的票房還這麽好。按正常情況，口碑下降，市場會馬上反映出來，售票直線下跌。

這是有過很多前例的。

影片質量不行，但憑明星或明導演，又或者單憑宣傳，是挽救不了票房銷售的。

哪怕製作成本上億，吹噓什麽電腦特效，也沒用。

爛片就是爛片，與投入的製作成本無關。

這些放映《女巫布來爾》的獨立影院老板，相互聯系影片銷售情況，得到大家情況一樣，不免一起感歎。

不過，他們經過商討，一致認為這是因為全國只有三十六塊銀幕播放《女巫布來爾》的緣故。投入一千八百萬工營銷費用，肯定會吸引一批人。這一大批人，只有三十六塊銀幕不足以馬上消化。

最多三天，市場應該反應過來，不會再有人上當。

三，這個數字，通常是一個慣性點。什麽三次、三天、三部曲，大多都會遵循這個節點的轉折規律。

電影市場上，最常見的就是三部曲。第一部影片票房好，立即拍續集。續集出來，通常規律就是第四部票房下降。還有不少是前三部不錯，第四部必撲。

不過，像六萬美刀製作成本這樣的超級大爛片，這二十六位獨立影院老板都認為，撐不過第三天。

第二日票房出來，《女巫布來爾》總票房不變，第二日的單日銀幕票房也不變，第二日的上座率還是百分之一百！

《劍來》

《極限追殺》，第二日票房下降！

其他關注《女巫布來爾》的院線負責人和獨立影院老板，也沒有著急說馬上聯系文之仁和沃納，把《極限追殺》改成《女巫布來爾》。

一是合同問題，二是第二日票房下降，第三日票房上升的情況，也有可能出現。

第三天，網上評論依舊很熱鬧。畢竟全國才三十六塊銀幕播放《女巫布來爾》，和《極限追殺》的兩千多家影院放映相比，《女巫布來爾》差得太多太多。沒能買到票觀看的人，也太多太多。買不到票，看不到電影，只能上網發泄。

對於那些說《女巫布來爾》是爛片，影片質量很差的論調。不管看過的觀眾，還是沒看過的網友，都盡情地噴這種言論。

“傻子，把你深夜在野外拍出來的視頻放上來，讓我看看你拍得怎樣！”

“一看就知道是沒有在野外宿過營的。”

“你這種人，活該被女巫詛咒而死！”

“看了影片還敢對影片不敬，真以為女巫不會像貞子那樣對付你?小心點，就算不是《午夜凶鈴》，也會是《鬼來電》！”

就算有人說，《女巫布來爾》是運營炒作，所謂的尋找女巫失蹤事件是假的，也被反對的言論淹沒。

最正確的反駁，讓質疑尋找女巫失蹤事件的人無法解釋。那就是，如果是運營炒作，那麽這樣的炒作費用是多少?

有人估算，起碼有二千萬美刀左右，至少也要一千五百萬美刀。

如此高的費用，拿來炒作這樣一部爛片?

值得嗎?

誰會這麽去做?

質疑這是炒作的人，換他們，他們願意出這筆錢來炒作這樣一部電影嗎?

圖什麽?

這一連串的靈魂拷問，把那些質疑的人全問住了，也把所有質疑打了回去。

要知道，很多恐怖片的成本也就幾百萬或一千萬美刀左右。如此製作成本的恐怖片，已經拍得相當可以了。

如果《女巫布來爾》是炒作，把一千五百萬分出一千萬或幾百萬來拍出一部好片，不是更劃算嗎?不是更正確的選擇嗎?

既然這些不合理，那麽只剩一個合理解釋，那就是《女巫布來爾》是真實的拍攝，是失蹤者自己的拍攝，所以才會這麽亂糟糟的，不像專業攝像師拍攝。

而所謂的炒作，並不是炒作，而是恰巧。那些關注女巫的人聚集在一起，關注了這麽一件事，才會引發後續的這些事，才會有人買來錄像剪成電影播放。

文之仁和沃納看到網友們這樣幫他們解釋，兩人都傻了。看到被質疑時，他們還擔心網友們知道真相，然後罵他們。

現在，根本不用他們解釋。網友們自己腦補就幫他們解釋。

突然間，文之仁和沃納反應過來。

“天啊，龍哥這一招太棒了！”

“我們不是龍哥那種大師的級別，根本無法理解龍哥的想法是多麽的完美。”

“現在我明白，為什麽要這樣拍，為什麽隻給六萬美刀的製作費用。因為這樣就填補了運營這個謊言的漏洞！”

“如果我們花太多資金來拍攝，肯定就會拍得更好。也就沒有了粗糙感，就顯得不真實。此時再被人質疑，也沒人能幫我們解釋。”

“還有一點。如果拍得太好，電影的痕跡過重，就顯得不真實，那麽心理上的恐懼就會減弱。”

“龍哥真的是一名心理恐懼大師啊！”

“他不愧為恐怖片大師！對人的恐懼心理了解得如此透徹。”

來斯納同樣看到了網上的爭論，還有網友們自發為《女巫布來爾》運營的辯解，這讓他感到好笑，也讓他對文之仁和沃納這兩個年輕人佩服。

“這兩個年輕人，真是厲害了。電影雖然很爛，但恐懼心理是把握到的。他倆確實有拍恐怖片的天賦，更有營銷的天賦。就算不拍電影，他倆在商界也能闖出名氣！”

可惜，來斯納不知道，不管是劇本還是營銷計劃，都出自吳龍之手。如果知道，他肯定會成為吳龍的粉絲。

這一波操作，簡直是把人心玩弄於手中。

能玩弄人心的人，其恐怖片必定能讓人恐懼。

克洛斯經過書店，很自然地拐進書店裡。

“老板，昨晚看了嗎?《女巫布來爾》。”

書店老板看見是克洛斯，和克洛斯打了招呼。

“看了。”

“感覺怎麽樣?”

“拍得很差，如果按電影來說，就是部爛片，晃得頭暈，給我錢我也不看。”

克洛斯皺眉。

“可是，這部電影原本就不是電影，他是失蹤者的視頻紀錄。”

“我知道，所以雖然是爛片，但卻很真實。如果不是爛片，那就是假的。現在，我確定女巫布來爾是真的。”書店老板認真解釋。

“確實是真的。你知道嗎，看到最後我嚇得差點叫起來。特別是那面對牆壁的身影，讓我全身發寒。我自己一個人回到家，整晚都開著燈，不敢關燈。我就擔心關燈後，會看到一個人影面對牆壁。”

書店老板樣子很驚訝。

“沒想到，你竟然會怕到這個程度。我告訴你，晚上有人說了。看完回家，開門後伸手開燈時，似乎發現牆角有個搖晃的背影，那家夥嚇得門都沒關就跑了。白天才敢叫上朋友一起回家。”

“還有這樣的事?我沒看到那個帖子。”

旁邊有顧客捉到克洛斯和書店老板的談話，好奇走過來。

“嗨，你們說的是什麽?電影嗎?”

克洛斯轉頭。

“你不知道?最近很火的一部片《女巫布來爾》。是三位尋找女巫的失蹤者遺留的攝像機被找到，被人剪輯成電影放映。”

“是嗎?《女巫布來爾》?我考慮一下，也許我會去看。”

“那你要提前購票，我們落山磯只有一家電影放映，而且只有一個廳放映，人多票少，很難買。”

“謝謝提醒。”

一個安裝工走過來。

“老板，遙控開關裝好了。這是遙控器，你也可以利用手機APP遙控。”

“好的，我試試。”書店老板接過遙控器，順利控制電燈打開或關閉。“隔著門和牆也能遙控吧。”

“沒問題，你可以試試。”

書店老板把遙控器拿出店外，遙控店內電燈打開或關閉。

又按安裝工指導，下載專用APP，然後用手機嘗試遙控。

“OK。”書店老板在單子上簽字。

等安裝工離開後，克洛斯感覺到什麽。

“老板，你這是看完《女巫布來爾》後，特意找人改裝的電燈開關?”

書店老板歎氣。

“我看了網上那位老兄的事，我也怕啊。這不，晚上關門我先不關燈，鎖好門後在外面用遙控器關燈，就不怕了。”

旁邊的顧客有點不相信。可書店老板也不可能為了騙他，特意找人安裝遙控開關。

“老板，那個《女巫布來爾》真的那麽恐怖， 讓你害怕到要加裝遙控開關?”

“我膽小，這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書店老板不怕說。“想想《午夜凶鈴》和《鬼來電》，網上有人說了，那個女巫和貞子類似。我擔心，《女巫布來爾》事件，也和《午夜凶鈴》《鬼來電》事件一樣啊。”

老板當然不會說，有時候書店裡很久沒有一個顧客，只有他一個人。那樣的情況下，有時候總感覺有什麽異樣。

看過《女巫布來爾》後，這種異樣的感覺更強烈。

不要聯想，一旦聯想，就會越想越恐懼。光明，是唯一能讓他安心的方法。

“我還有點不相信那麽恐怖。”顧客暗下決心，一定要去看這部影片。

第三天，《女巫布來爾》保持上座率百分百的勢頭。單日單銀幕票房，自然就保持不變！

《極限追殺》的票房，繼續下降。

有人坐不住了，一位獨立影院的老板。他的電影院所處位置比較偏，又是其他裔居住人口較多的地方。

他原本想著，麥瑞肯國本土的恐怖片，因為傳說和習俗不同，不會對西方恐怖片有什麽特別的愛好。

可他影院有兩個銀幕，兩個都放《極限追殺》。《極限追殺》票房下降，對他的收入肯定有影響。

按照合同，《極限追殺》的票房如果下降到一定界限，他有權更改放映計劃。現在，才第三天，《極限追殺》就下降到了預估的界線。老板不得不考慮引進《女巫布來爾》前來播放。

當然，也有可能《女巫布來爾》第四天會撲街。可做生意，有時候總要冒點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