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屠刀,立地成佛 ()”
阿茲人都有紋面的習俗,他們從一出生開始,就會在臉上紋下代表氏族部落的圖騰印記。
隨著年齡的增長,在部落中職位的升高,或者地位的顯赫等等,臉上的紋面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繁複。
紋面的染料是一種叫阿巴斯草的植物,這種植物傳說是黑夜之神遺留下來的,它們專門吸收夜晚的精華,在晚上生長,能絞出黑色的汁液來。
這種汁液不僅可以用來紋面,還能用來染布,阿茲人的黑袍就是用這種染料,搭配上火絨鱷、藍皮蜥的糞便,浸染晾曬而成的。
當然,不是所有的阿茲人都有資格披上這種黑袍,只有阿茲人的武士、巫師,才能穿上這種特殊的服飾,以顯示他們在部落中獨特的地位。
而站在高處的這個男人相當奇怪,他身上披著黑色的袍子,在風中獵獵作響;可是他的臉上並沒有紋面,只有一條長長的豎紋,看得出是後來畫上去的。
他的相貌和阿茲人也有所不同,阿茲人面寬,鼻窄,眼大,唇厚。而這個男子面窄,鼻寬,眼睛中等,嘴唇較薄,看他的樣子不像阿茲人,反倒是很像薩拉姆邦的刹帝利武士。
他望著喬達摩三人,還有那些被根深蒂固之術牢牢捆住的阿茲人武士,用手中的梭鏢指著他們,道:“你們躲開一些,不然不要怪我手裡的梭鏢不客氣!”
他說的是南迪語,而且從口音上看,並不是阿茲人的口音。因為常年溝通交流,阿茲人也是會說南迪語的,但他們說話時阿茲語的口音很重,一聽就能聽出來。
喬達摩聽他說話的聲音,已經可以判斷了,大聲道:“你是薩拉姆邦的刹帝利?”
這人回道:“和你沒有關系!離開這裡,離開!”
喬達摩當然不會離開,那顆金色的小報恩花的種子已經飛到主樓頂上,繞著綠色的孔雀石左右旋轉了。
而周圍的阿茲人武士依舊在用錘子、鐵釺不停敲擊屋頂周圍,屋頂周邊的磚牆已經開始出現裂縫,孔雀石屋頂要掉下來了。
“你是薩拉姆邦的叛徒!”目連舉著木叉,朝這個武士吼道。
這武士聽到“叛徒”二字,哈哈大笑,道:“叛徒?我是叛徒?對,我的確是薩拉姆邦的叛徒,這一次,我就是要從高井城開始,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這武士的話,喬達摩等人都聽不懂。
“糟糕,這個人在拖時間,他只是一個武士,根本不是悉達多的對手!”
喬達摩一下意識到這一點。
武士在祭司面前是沒有什麽抵抗之力的。
喬達摩不想閑扯淡了,大聲道:“悉達多,拿下他!”
悉達多雙手結生長印,施拔苗助長咒,藤蔓朝著這個武士猛地飛去!
武士手持梭鏢,迅捷地躲避開來,利用空隙朝著悉達多投去梭鏢。
目連再度用木叉將梭鏢擋開。
被擋開的梭鏢,差點戳到喬達摩……
“目連,你能不能準點?”
“尊者,我不是故意的…”
這武士身形異常的靈活,雖然他無法近身對抗悉達多,可是因為距離遠,悉達多的根深蒂固咒也無法控制這個武士,雙方竟然就這麽僵持住了。
目連見狀,大喝一聲,口中念那奇怪的咒語,直接飛上了屋頂!在屋頂和這個武士大戰起來!
武士身手高超,一看就經過嚴苛的武術訓練,手中的梭鏢有一擊致命的能力。
而目連從小在街頭長大,沒有受過訓練,但他的一身武藝都是從打架鬥毆中學來的。
在殘酷的下城區,
一個男人不會打架,結果就是被人給打死。兩人在屋頂對峙大戰時,喬達摩對悉達多道:“送我上去,我要去孔雀石那裡!”
悉達多道:“尊者,我們不是來找匡樓和阿那律的嗎?”
“我知道,但眼前這個孔雀石……我要去那裡,匡樓和阿那律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喬達摩有感應,匡樓和阿那律現在安然無恙,會找到他們。
但此時此刻,這塊翠綠色的巨大孔雀石屋頂,是他必須要接近的東西。
於是,悉達多用拔苗助長咒幫喬達摩也上到了屋頂,那顆金色的小報恩花種子立刻上下翻飛起來。
就在這時,主樓的圓頂已經被那幾個阿茲人武士敲得搖搖欲墜了,那巨大的孔雀石圓頂就要從主樓上落下來了。
這時,金色的小報恩花種子猛然朝著孔雀石衝去,喬達摩緊隨其後,他竟然隨著小報恩花的種子一起飛了起來!
一個金色的種子,和一個人,朝著綠色的孔雀石圓頂衝去,突然就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跟著,只聽“轟”的一聲,綠色的孔雀石圓頂轟然倒塌,從空中落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個,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大坑。
但堅硬的孔雀石完好無損。
“尊者!尊者!”
悉達多朝著圓頂衝去,將圍過來的阿茲人武士全部用根深蒂固咒給鎖住,然後繞著圓頂找喬達摩。
找不到,消失了,他和那顆金色的種子就這樣消失了,一瞬間無影無蹤。
還在屋頂上打鬥的目連見狀心神大亂,被對面年輕的武士一梭鏢扎中了大腿,慘叫一聲,從屋頂上跌落了下來,摔斷了兩根肋骨。
這年輕武士從空中一躍而下,落到了目連跟前,用梭鏢指著他的喉嚨,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從哪裡來的?剛剛那個僧侶,是誰?”
目連心中掛念喬達摩,可他大腿受傷,肋骨摔斷,又被梭鏢威脅,無法動彈,隻好老實回道:“我…我們是…是從翡翠城來的。那個是我的師父,三藏尊者…”
年輕的武士眼睛一瞪,道:“翡翠城?你們是薩丁神廟的人?三藏…他就是那個無頭也能活下來的,無頭亂來尊者嗎?”
目連點點頭,道:“不過…我不是薩丁神廟的人,我…我只是一個達利特而已。”
“達利特?果然,我看你的樣貌和身手,怎麽也不像婆羅門或者刹帝利。他一個婆羅門,怎麽會收你這樣的達利特為徒弟呢?”
目連的嘴角露出輕蔑的微笑,道:“你這樣的叛徒,又怎麽能理解尊者這樣高貴的人呢?”
年輕的武士怒道:“你放屁!我才不是什麽叛徒!你這個低賤的達利特,有什麽資格說這樣的話!”
目連依舊輕蔑,道:“你明明是薩拉姆邦的人,卻和阿茲人混在一起,還入侵高井城,不是叛徒是什麽?至於達利特……尊者說了,眾生平等,達利特,刹帝利,婆羅門,都是一樣的,都是神的子民,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哼!這些都是什麽鬼話。不過我告訴我,我也是從翡翠城出來的,我想你說不定還聽說過我的名號。”
“哦?你也是翡翠城的人?你是什麽人?”
“我是翡翠城羅闍巴裡王的大兒子,塔克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