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希特霍芬大概很早就已經起來了,當他看到王維屹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譏諷,似乎他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者還想問一聲,漫步者今天一整天還有精力做別的事情嗎?
王維屹也有些尷尬,畢竟,他們可不是真正的羅馬人,在面對這樣荒唐事情的時候,還是有些難為情的。
“瞧,我們的情聖。”裡希特霍芬到底還是忍不住先發出了嘲笑:“需要我幫你去找一位優秀的大夫,來幫你恢復一下你的腰嗎?”
“我的腰沒有問題,倒是我很為你擔心。”王維屹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譏:“倒是你,我想也許克拉西奇烏斯是不會放過你的。”
“該死的。”一想起克拉西奇烏斯那可怕的眼光,裡希特霍芬就覺得後背發涼,他寧可現在就回到戰場上和凱撒再來一次面對面的對決,也絕不願意在面對克拉西奇烏斯的眼睛。
而這一切,都是恩斯特挑起來的事情
兩個人鬥嘴在早餐的時候就沒有停止過,這也讓他們的管家巴爾拉斯覺得非常好奇,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主人。
剛剛用過早餐,外面便來報告唯一執政官龐培到了,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難道龐培那麽迫不及待的就來收送房子的利息了嗎?
把龐培迎接進來,龐培看起來非常關切的詢問他們是否還習慣住在這裡,在禮節性的回復了一下之後,龐培緩緩地說道:“今天,元老院將對公眾開放,並解決羅馬公民的一些問題。我的朋友們,斯普利烏斯。蒂烏斯,你們有興趣參加嗎?”
王維屹和裡希特霍芬對羅馬城的規矩根本不懂,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試探著問道:“我們也可以參加嗎?”
“當然。”龐培對他們的問題覺得非常好奇:“這是一次對所有人開放的會議,每一個羅馬公民都可以參加,當然,並不包括那些卑賤的奴隸。啊,在這次會議中,我還將向所有的人都介紹一位羅馬的年輕人。一個羅馬英雄人物的兒子”
這很快引起了王維屹和裡希特霍芬的好奇,龐培緩緩說道:“我想,之前我親自對剿滅那些該死海盜,以及我同本都國王作戰的事情你們應該聽說過吧?”
王維屹點了點頭,這是龐培最風光的兩件事情。
當時。地中海的海盜活動猖獗,他們利用自己的船隻、武裝和羅馬的貴族騎士串通一氣,襲擊來往商船,搶劫沿海城市,從事“販賣人肉”的勾當。公元前年羅馬出現糧荒,人們認為這是海盜活動所致,強烈要求采取緊急措施。公民大會任命龐培為剿匪司令官。授與前所未有的廣泛權力,配備給他名副職,步兵,騎兵。條戰艦,限期三年內肅清。
龐培面對地中海海域遼闊而海盜神出鬼沒的情況,制定出分片包抄戰術。他將地中海以及自己的軍隊和武器裝備劃為部分,分別交與副將指揮。因此,在地中海上撤下羅網。形成地中海上處處有軍隊與海盜交戰的態勢。龐培還親自巡查各個據點,加強對副將的監督。龐培軍隊規模之龐大,戰術之高明,準備工作之充分,使海盜驚慌失措。大部分海盜隱蔽到山頂和港灣。龐培在付諸武力的同時,又對海盜施以懷柔寬大政策,對於一切放下武器者均保留生命與自由。在此情況下,海盜紛紛乞降,只是少數死硬分子遭到龐培的堅決鎮壓。最後,多名海盜頑固分子被消滅,艘船隻被繳獲,座海盜要塞被摧毀。龐培還把俘虜的海盜或遣回各自國家,或遷往南海較遠的地方居住,給以安置。龐培僅用個月時間出色地完成了平定海盜的任務。長期以來停滯的海上貿易得到了恢復,意大利和地中海沿岸各國安全有了保證,地中海的控制權重新歸於羅馬。
公元前年初,公民大會通過保民官,也是當初堅決支持由龐培帶兵剿滅海盜的馬尼利烏斯提案,任命龐培為同本都國王米特拉達特斯六世作戰的統帥,取代同本都國王交戰已獲重大成果的魯庫魯斯並接管其軍隊。
龐培來到東方後,首先同本都國王進行談判,要求本都無條件投降,遭到拒絕。於是他率軍圍攻本都,斷其糧道,威遏投降。最後本都國王無可奈風率精兵突圍出去,龐培領兵窮追猛打。在幼發拉底河上遊他追上並擊潰了米特拉達特斯六世的軍隊。本都國王率領騎兵勉強突圍出去,龐培軍乘勝追擊,突入伊伯利亞和阿爾巴尼亞。但因在山區作戰的巨大困難,龐培不得不中止出征,而滿足於外高加索山區部落表面上的臣服,退回本都。公元前年米特拉達特斯六世服毒身亡,龐培勝利地結束了米特拉達特斯戰爭。戰後他把比提尼亞和本都合並為羅馬行省,後又把敘利亞變為羅馬行省。他在小亞細亞、巴勒斯坦到處活動、進行干涉,在加拉太、卡帕多基亞和猶太扶植了新的國王,使東方一些國家處於羅馬的奴役之下。
龐培本人成為東方一些王國的“王中之王”。他的權力和威望達到頂峰,成為羅馬最有權勢者。
這是所有羅馬人津津樂道的兩件事情,而在龐培這兩次風光無限的出征中,有一個人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保民官馬尼利烏斯!
正是因為馬尼利烏斯,才讓龐培到達了他人生的巔峰,但是很可惜的,馬尼利烏斯沒有和龐培一起享受到尊榮。
在龐培凱旋侯沒有多久,馬尼利烏斯就遭到了自己敵人的刺殺,留下了一個兒子庫亞留斯,被龐培收為了養子。
龐培今天要向元老院和所有羅馬人介紹的,正是已經長大成人的庫亞留斯。
王維屹有些隱隱猜到了龐培邀請自己的去的目的,但卻並不是十分的肯定。在那想了一下:“我很高興接受您的邀請,唯一執政官大人。”
龐培滿意的笑了。
當然,王維屹和裡希特霍芬也對元老院充滿了好奇
坐落在巴拉丁山腳下的羅馬元老院,如王者般藐視向它湧去的人潮,不論他們如何激動,它都不曾抽動一絲嘴角。
從昨天下午開始,羅馬共和國的公民們就知道了唯一執政官龐培今天要來元老院。隨著龐培的權力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開始刻意保持神秘,通常只是在自己家旁邊的阿波羅神廟柱廊裡召開元老會議,許久沒來元老院了,所以這消息引起了全城的關注。除了一千名元老幾乎沒有缺席外。大批民眾也趕來看熱鬧。
元老院大門正對著法比魯廣場,元老們通常就在這兒開會,雖然它並不是神廟,羅馬人卻把它看作聖地。元老院的門前有一個拱廊,好象神廟的入口一般。元老院本身的建築則是一個寬廣的正方形大廳,每一面都裝飾著一列圓柱,圓柱上面是回廊,現在已被民眾們擠得滿滿的。
在下面,是排成半圓形的三排大理石凳,那就是元老們的座位,座位上面鋪著絲綢的毯子或者放著獸皮墊子。正對著大門是兩張大理石桌子和兩把給執政官坐的華麗的凱旋椅。在最高一排半圓形大理石座位的中間部分。是年長的元老們的專座;正對著執政官,背朝著大門,是保民官的座位,那是在近二百年前才爭取到的。再以前,元老院開會時,保民官的座位是設在院門前拱廊下的。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龐培的轎輿從巴拉丁山上慢慢來到了元老院前面。轎輿旁六個近衛軍的指揮官在撫劍護衛,還有步行跟隨的庫亞留斯——也就是今天龐培將鄭重推出的那個年輕人。
而在人群裡。王維屹和裡希特霍芬則在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那頂羅馬人熟悉的裝飾儉樸的四人抬轎輿停下後,原本熙熙攘攘的聲浪頓時降低了它的分貝,廣場上、回廊裡的目光都盯在轎輿出口處的轎幔上,等待它的主人——羅馬人心中至高無上的唯一執政官龐培把它掀開。
可是奇怪,等了好一會,轎輿裡仍然沒有動靜。克拉斯提努斯,一個年輕的軍官把耳朵貼在轎輿的屏障上聽了一兩分鍾,很快,他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克拉斯提努斯和庫亞留斯耳語了幾句,庫亞留斯走上前,把自己的身子探進了轎輿不一會,龐培的身軀從轎輿裡鑽了出來,羅馬的統治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密密麻麻的人群說道:“朋友們,我在路上睡著了,你們知道的,我討厭早起。唉,我昨晚睡的夠早的了。”
一陣哄笑再次把廣場的聲浪抬高,在這巨大的噪音下,龐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紫袍,在人群讓開的通道中安詳地向元老院的台階走去:無數雙手伸向他,渴望能和他握一下手;不斷有人高喊著龐培的名字,並祈禱天上的神明保佑他;一束束春天的鮮花投向這個老人,嬌嫩的花瓣沾在龐培的肩膀上、衣襟上、和他那已經略略顯出老態的皮膚上。
龐培含笑面對這一切,他的儀態莊重而又不失和藹,溫和的目光讓每個人都感覺到自己被他注視到了。登上台階後,許多聽到外面歡呼聲的元老們也在瑪賽納斯的帶領下趕出來迎接自己真正的主人。
突然,龐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身上,她竭力想擠到前面來,卻被軍官們強壯的臂膀擋在了外面,又在人群的擁擠下險些跌倒。
“讓那位可敬的婦女過來。”周圍的人聽到了龐培溫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
英俊的庫亞留斯立即健步跨了過去,先用強有力的手臂幫那個婦女從人群中掙脫了出來,然後攙扶著她來到自己祖父面前。
“如果我沒猜錯,您有什麽事情想要對我說?”龐培帶著他那招牌似的溫柔笑容輕輕說道。
那個婦人顯然還沒有從剛才差一點被人們踐踏的驚嚇中恢復過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等她的喘息逐漸平穩,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站在了龐培的面前。看著統治億萬人的龐培。女人天生的膽怯使她不由得向後退縮了一步,嘴唇抖動幾下沒有說出話來。
龐培敏銳的眼神早已看到那婦人手裡拿著一卷文書,毫無疑問那是一份向自己請求幫助的請願書。他微微一笑,風趣地對已來他身邊的元老們說:“看,她好象是在向一隻大象募化一個硬幣那樣。朋友們,請告訴她,羅馬的龐培沒有那麽可怕。”
這句玩笑讓那個婦女放松了些緊張的心情,可是她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在龐培面前陳詞,只是默默地把請願書遞了過來。
龐培打開請願書。迅速瀏覽了一遍,“噢,你的丈夫剛剛去世了,願天上的神明保佑他的靈魂嗯,他給你留下了一堆賭債和三個幼小的孩子。債主們還威脅著要把你們從現在居住的房子裡趕走。”
“是啊,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隻好來祈求我們祖國的父親,指望他的慈悲能幫助我從這可怕的境地擺脫出來。”婦人的淚水湧出,伏在地上開始親吻龐培的手。
龐培親切的扶起了她,“請起來,既然龐培知道了這件事。請相信,他絕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今天晚些時候,我的養子庫亞留斯,就是剛才攙扶你的那個年輕人。將到你家裡去拜訪,以後你就不會感到有什麽缺乏的了。”
隨即,他又思索了一下說:“看來你已經很疲憊了,你一定從很早就在這裡等我。現在請坐上我的轎輿回家吧,這樣你可以節省些體力。”
當旁邊的近衛軍軍官催促婦人登上龐培的轎輿時。她才從一陣暈眩中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用被淚水模糊了雙眼開始搜尋龐培,卻只看見了他的袍袖閃動,龐培已經在元老們的簇擁下走進了元老院的大廳。
進入元老院後,龐培面容仍然帶著笑容,但緊緊跟隨著他的庫亞留斯還是敏銳感到了其中的變化,笑容中失去了迷人的魅力卻添加了少許倨傲,廣場上那個和氣又熱情的龐培,在這裡變成了充滿尊嚴與莊重的羅馬唯一執政官;顯然在廣場上他的養父希望那些普通的民眾忘記他的身份,而在元老院的大廳,他則希望有權坐這裡的人們都牢記他才是羅馬的主人。
龐培等到元老們都安坐下來,才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向元老們致意問候,不需人提醒就清楚地叫出了每個人的名字,讓幾個新進入元老院還沒有機會認識他的元老又驚又喜。這位羅馬唯一執政官的態度既親熱又高傲,一連串合乎被問候者身份和性格的話語象陣春風在大廳刮過,對如潮向他湧來的諛詞卻毫不理會。
來到最高一排半圓形的大理石座位後,龐培文雅地向下面的兩個執政官鞠了一躬,安靜坐了下來。庫亞留斯則悄悄退到了回廊下,在那兒他看見了正斜倚在大理石圓柱上的龐培的公文侍從曼尼亞斯,幾個近衛軍軍官也呆在那裡。
庫亞留斯禮貌地打過招呼,就和他們站在了一起,然後眼光集中到他養父的座位上,過了一會,他眉頭皺了起來,坐在龐培旁邊的一些元老紫袍下面好象都穿著厚厚的衣服,這在初夏是很令人奇怪的。很快,他又從那幾個元老的略顯僵硬的動作裡判斷出:托加袍下面是鎧甲!
庫亞留斯大吃一驚,他竭力保持著鎮靜,腳下卻開始悄悄向那裡移動。一直關切注視著龐培養子一舉一動的曼尼亞斯發現了年輕人的動作,他恭敬而又小心的攔住了庫亞留斯。
“我的主人, 請不用擔心。”他小聲說道。
聽到這個稱呼,庫亞留斯鎖緊了眉頭,因為龐培非常討厭人家稱他為“主人”,所以除了他忠心耿耿的管家狄奧美德斯死活不肯改口,龐培也拿他沒辦法外;家裡的其他人,包括象曼尼亞斯這樣被龐培從奴隸境地解救出來的人,都不再這樣叫他了。可是今天,曼尼亞斯卻把這個稱呼又加到了他的頭上,這讓庫亞留斯心裡很不愉快,不過此刻他已經顧不得計較這些了。
“你沒看到我養父身邊的人都穿著鎧甲麽?也許他們還藏著武器!”庫亞留斯同樣小聲說道。
曼尼亞斯微微一笑,他當然看到了,而且他還知道那幾個元老帶的是什麽樣的武器。每次龐培來元老院,瑪賽納斯總會安排十個忠心可靠的元老暗中身穿鎧甲,攜帶短劍在元老院貼身保護他,謹慎的龐培可不希望經常在羅馬會發生的刺殺一幕在他身上發生。
“他們都是龐培忠心的朋友,自願來保護他的。”他小心選擇著措詞,對庫亞留斯說道。
庫亞留斯松了口氣,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執政官的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