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協約國指揮部沒有弄錯:恩斯特勃萊姆和他的突擊隊的確正在向摩勒爾方向撤退。
他們撤退的速度並不快,似乎在那等待著什麽。
恩斯特勃萊姆上校心裡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答案就在他的心裡一
按照大多數人的分析,恩斯特上校準備在到達摩勒爾後,沿著費西南、色裡埃一線繞上一個大圈子回去。
雖然有些遙遠,但突圍的危險性卻大大的降低了,這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辦法。
但是恩斯特上校真的是這麽想的嗎?一些跟隨恩斯特時間最長,比如施泰克、邦克雷雷這樣的人心裡卻不是很肯定,恩斯特上校總喜歡在別人想不到的時候做一些大膽的事情出來
這樣的例子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一
“上校,我們抓住了一櫟`住了一”在休息的時候,施泰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們抓住了兩個特工一或者¨或者根據他們自己說的,是記者一”
王維屹聽著一頭霧水,究竟是特工還是記者?
兩個“特工”被帶了上來,左面的那個一看到王維屹的軍銜,便興奮的大聲叫了起來:“是骷髏男爵嗎?我是‘紐約時報,的記者比斯利!他是我的助手蘭頓。”
看樣子好像記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王維屹示意自己的部下放了他們:“我是恩斯特上校,也許他們習慣叫我骷髏男爵。記者先生,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嘿,我們有自己的辦法,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記者不能辦到的!”比斯利很有一些炫耀,接著迫不及待地道:“男爵先生,我能夠采訪您嗎?啊,我知道這不太恰當·但是能當面采訪骷髏男爵是無數記者夢寐以求的事情一”
施泰克在確定了對方是記者後,覺得無聊到了極點,遠遠的走了出去,他可不願意和這些記者打交道。
王維屹看了一下時間:“你有三十分鍾。”
“啊·夠了,夠了。”比斯利一下變得興奮起來,急匆匆的掏出了筆和筆記本:“男爵先生,您對擊潰美軍第30步兵師是如何看待的?”
“一次微不足道的勝利而已一”
“啊,您看不起美隊是嗎?”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王維屹搖了搖頭:“我不會看不起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但這樣的勝利對於骷髏突擊隊來說,的確是一次不值得特別書寫的勝利一史密斯是一個驕傲的將軍·我聽說他是西點軍校的優秀生?西點軍校教會了他如何成為一名軍官,但卻沒有把最真實,最殘酷的戰場生存法則交會給他一”
“您是說戰場生存法則?”
王維屹點了點頭:“流血、死亡,如何在戰場上活下來¨”
比斯利趕緊記了下來:“史密斯將軍說要把您關進戰俘營去,對這件事您是如何看待的?”
王維屹笑了笑:“真的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嗎?勝利者耀武揚威的站在失敗者的面前炫耀他們的勝利?我曾經告訴我的部下一句中國話,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場戰爭的勝利,其實是用無數士兵的生命堆徹而成的。
很多家庭會為戰爭而破碎,很多妻子會失去丈夫·很多孩子會失去父親¨再大的勝利,和這些相比也算不了什麽¨”
比斯利怔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想到骷髏男爵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您厭惡戰爭·是嗎?”
“是的,我厭惡戰爭。”王維屹的回答沒有絲毫的遲疑:“除了政客,沒有人會喜歡戰爭的,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都拚命的想要用無數人的生命去換取勝利,我無法阻止和戰爭相比,我是如此的渺小,不值得一提一”
“但是您卻一個接著一個的取得了勝利。”
王維屹點著了煙,默默的吸了一口:“因為我是一名軍人,我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軍隊的命令·國家的命令。我的心裡即便再厭惡,也必須無條件的去完成它。德國人如此,英國人如此,法國人如此,美國人也同樣如此¨當沒有戰鬥的時候,我會乞求和平。但是當戰鬥來臨·我會毫不猶豫的去贏得一切可能贏得的勝利。”
比斯利快速的記錄著:“您的話很讓人深省,我和您一樣,也同樣厭惡戰爭,絕大多數的美國人也同樣如此,但很不幸,我們卷入了戰爭。您認為德國會取得勝利嗎?”
“我不知道,我希望德國取得勝利。”王維屹輕輕歎息了聲。
他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但他卻無法說出來。
“假設,我僅僅是提出一個假設一”比斯利籌措著自己的詞匯:“假如德國失去了這場戰爭,您擔心自己受到審判嗎?”
“我不擔心,我從來都沒有擔心過。”王維屹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我只是在履行著一個軍人應盡的職責,這沒有任何的錯誤,任何的軍人除非他犯有屠殺罪,否則他決不應該受到審判!”
“您是一個期盼著和平到來,不斷取得勝利的軍人。”比斯利也歎息了聲。
他覺得在骷髏男爵的身上結合著一種矛盾體,這樣的人很難真正讓人了解他心裡在想什麽不過,以目前手裡掌握的資料,足夠登上《紐約時報》的頭版頭條了¨
“上校,時間到了。”
王維屹站了起來:“記者先生,很對不起,我暫時還不能讓你們離開。我必須保守我們的行軍路線。”
誰想到聽了這話,比斯利非但沒有任何的沮喪,反而還一下變得興奮起來:“啊哈,上校,看啊,我也正是這麽想的,如果能親眼看帶骷髏男爵指揮的戰鬥,這可是我最大的幸運了,我會讓我的同僚們羨慕死的。”
奇怪的記者,走來的施泰克心裡嘀咕了聲¨
比斯利有一輛汽車,他熱情的邀請骷髏男爵上了自己的車,奧庫斯接替蘭頓充當起了駕駛員。
隨著汽車的顛簸,比斯利忽然問道:“我想問您一個私人的問題,你有愛著的人嗎?”
王維屹沉默了下,然後默默的點了點有。
比斯利一下變得興奮起來:“啊,男爵先生,我知道這是屬於您的個人,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報道出來,您會容許我這麽做嗎?”
王維屹笑了笑:“可以,這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那位幸運的姑娘她叫什麽名字?她現在在哪裡?啊,我想這些登到了報紙上,一定會讓許多姑娘羨慕的。您得知道,在美國一樣也有許多您的崇拜者。”
一連串的話讓王維屹有些招架不住:“她叫埃莉娜,海因裡希埃莉娜,她是李文斯基家族的人她嗎?現在已經離開了戰場,記者先生,她和我一起強渡了馬恩河”
比斯利的全部好奇都被調了上來。老天,一個姑娘居然和骷髏男爵一起強渡了馬恩河?
“她是一位美麗的姑娘,但同時也是一名德意志的軍人一”王維屹好像看到了埃莉娜正在馬恩河的另一方焦急的等待著自己的歸來:“我和她認得還是在索姆河的時候了一”
王維屹陷入到了回憶中¨他回憶了自己和埃莉娜的相識,回憶了從彼此敵視到彼此信任,然後再到彼此相愛一
在蘭斯浪漫的玫瑰戰車,在巴黎的多情之旅一王維屹一點也都沒有隱瞞
“這足夠寫一本愛情小說了,戰場上的愛情一”比斯利也沉醉到了骷髏男爵的故事中:“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見見埃莉娜一”
“會的,也許會有機會的。”
“當戰爭結束後,您會和埃莉娜舉辦一個童話般的婚禮嗎?”
比斯利的話讓王維屹沉默了一
戰爭結束的那天,也就是自己離開這裡的一天,可是埃莉娜呢?
“記者的采訪很有趣,是嗎?”小靈這時候在王維屹的耳中傳來了聲音:“漫步者,愛情就是是什麽?你可曾想過在不暴露基地秘密的情況下帶走埃莉娜嗎?”
王維屹怔在了那裡,在不暴露基地秘密的條件下帶走埃莉娜?這怎麽可能做到?
但是已經不容他多想了,施泰克在前面讓汽車停了下來:“上校,比特埃到了。”
“命令部隊,全部停止前進。”王維屹的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起來。
比斯利和蘭頓對看了一眼,小心地問道:“上校,您想做什麽?”
“記者先生,你不是想看我是如何戰鬥的嗎?”王維屹笑了:“現在,這個機會到了。不過也許你心裡會不舒服了,我將第二次擊敗美隊。”
為為美國人的比斯利的確有些不太舒服,但還有什麽能比親眼看到骷髏男爵是如何戰鬥而更加讓人覺得興奮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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