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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趙括,人在長平》第330章 戰後布置各顯能
“戰損比二比三,若是加上周王畿之戰和河內的大戰,那麽秦軍總得損失在一十六萬左右,而趙、魏、韓、楚四國的損失當在三十萬上下。近乎一比二的戰損比!”白起在心中暗暗盤算著:“如此看來的話,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當然白起也明白,帳不是這麽算的。且不說自己這方損失了兩員大將並銳士千人,高端戰力損失過於巨大, 單單就說趙軍的損失之微小,白起就有些接受不了。

 前期河內大戰,趙軍沒有參與;

 周王畿之戰,趙軍倒是參與了,而且騎兵損失也破大,但恐怕損兵也不過一兩萬人;

 再加上剛剛結束的函谷之戰,戰損七千。

 攏共加起來, 滿打滿算,趙軍損兵也不過三萬人,這可連自己家損兵十六萬的零頭都不到啊!

 當然,雖然趙國將是秦國東出最大的絆腳石,但秦國從來是將山東六國作為對手,不論如何,此戰也算是極大地削弱了山東六國的戰力,這也是白起稍稍自我安慰的原因之一。

 而能夠獲得聯軍的物資,那便屬於意外之喜了,原以為函谷被佔,大秦要過個冷冬,卻不想聯軍戰力不怎麽樣,糧秣倒是足,甚至戰敗後連毀去糧草、軍械都忘記了,這妥妥地是給秦國、給自己送溫暖啊!

 物資!

 對了,物資!

 白起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對眼前的司馬錯上下打量了幾眼,眼中頗有些不忍,卻還是問道:“司馬將軍, 汝之傷勢如何?”

 沒錯,白起要讓司馬錯帶兵再出趟差事!

 白起也實在是沒人了,自己內定的接班人孟琥和公室大將嬴摎一起丟在了周王畿,王齕如今躺在了床上,胡傷如今在蜀中募兵。

 而自己身負王命,即便趙軍已退,自己也不得不帶著大軍回轉鹹陽,即便不帶著大軍主力,自己也無論如何得回鹹陽一趟,否則恐怕......

 看來看去、想來想去也只有眼前的手纏繃帶,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司馬錯可用了。

 司馬錯聞言一愣,隨即立刻便反應過來,武安君這是要安排自己重要的任務,深知如今秦軍窘境的司馬錯沒有絲毫猶豫,

肅然而立,雙手艱難抱拳,微微躬身說道:“些許小傷不礙事兒,武安君盡管吩咐。”

 白起站起身子, 踱到司馬錯的面前, 輕輕拍了拍司馬錯的肩膀。心中不由得歎息道:“我大秦有如此忠直之將, 耿介之臣, 舍生忘死於外,而鞠躬盡瘁於內者,上天怎忍心敗亡之焉!”

 沒有過多的言語,白起拉著司馬錯的手,來到案幾的輿圖之前。

 “司馬將軍當知,此次戰役延綿數月,我軍先是大勝魏軍於河內,中又大敗於周王畿,而至於今日之戰,我軍雖將聯軍擊潰,然自己損傷也是不少。如今廝殺已畢,無論我秦或是他趙與魏,皆無力再戰矣!”白起對著司馬錯細細分析著此次戰役的情況。

 “然,廝殺雖畢,戰鬥卻未結束,此戰是勝是敗,關鍵便在於吾等之後之行徑也。”白起隨即手指指向輿圖,緩緩說道:“河東半郡已為趙國所有,以我軍如今形式,恐無力奪回!而河內之地,趙據有野王城,如今戰罷,其觸手恐怕已經伸向了河內各地。”

 “我軍東出,豈不是一無所獲,反而失了半郡之地焉?”司馬錯有些不願接受如此的情形,明明一月之前還是一片大好的形式,明明自己剛剛還算打了個勝仗的。

 “司馬將軍無須著惱!”白起搖搖頭說道:“事實已是如此,我等為將之人,隻可據事實而收拾布局,卻不可因局勢不利自己而怨天尤人!何況,趙國雖佔其地,卻也失了人心,失了盟友!”

 似乎是怕司馬錯不能理解一般,白起繼續解釋道:“此戰我軍雖損兵十余萬,然以魏國為首的聯軍,也損兵近三十萬,而其中趙國損兵不足三萬,如此一來,魏、韓、楚三國焉能不怨恨趙國之理焉?沒有了魏、韓、楚三國之爪牙,單與趙國對陣,我軍又有何懼哉!我軍據關中之富、蜀地之沃,不出三年定能再興王師奪回失地。”

 顯然,白起所想的人心之失,趙括早已預料。而白起卻並不知道趙括“三敗具傷”的打算,更不知道趙括早在周王畿時就嚴令聯軍不許進攻函谷。

 如此一來,趙括無疑是站在了道德的最高點,即便是再苛責的人也挑不出趙國和趙括的毛病——都告訴你不要去,你非要去,被人錘了,我還不計前嫌得用自己的兵卒性命將你救出,你還要我怎麽辦?

 更何況,趙括還有大招沒放!

 但這份說辭,顯然是將司馬錯給說服了,隨即司馬錯微微點頭說道:“多謝武安君解惑!還請武安君吩咐,接下來我軍要如何做?”

 白起聞言點點頭,他之所以將自己的想法掰開了揉碎了講述給司馬錯,怕的就是司馬錯不能理解自己的戰略意圖,從而重蹈嬴摎的覆轍。大秦如今可真經受不了一次大敗了!

 “我王令吾率軍回轉鹹陽,王命在身,吾不得不從也!而吾手中已無大將可用,故此不得不令將軍辛苦一趟了!”白起繼續鋪墊地說道。

 “末將,明白。”司馬錯繼續點頭說道。

 見鋪墊到位,白起隨即繼續看向輿圖說道:“今夜大戰,將士皆疲累,明日清晨,吾帶三千兵馬並傷兵回轉鹹陽,函谷關留守七千人馬,剩余四萬兵馬由汝率領,溯泌水而上,一路取道河內,一路盡佔周王畿。”

 “武安君!”司馬錯忍不住打斷道:“全取兩郡之地,固然是好事,然我軍如今只有區區四萬人馬,還要分作兩路,恐有被各個擊破之禍也!”

 看著一臉凝重的司馬錯,白起倒也沒有怪罪,隨即解釋道:“其一,吾剛剛已經說過,無論趙魏都已經無力再戰,故並無被擊破之險也!其二,兩路之目的及其部署皆是完全不一樣!”

 不待司馬錯反駁,白起繼續指著輿圖說道:“河內之地,趙軍必所欲得也!故汝之任務,非與趙軍爭地,而是派遣三、五千之卒,將各地糧秣、軍械運回即可,若是能夠佔得軹城,保留河內一個橋頭堡便當是意外收獲。若是趙軍來攻,棄之亦可也!”

 “如此,倒是不難!”司馬錯點點頭說道。

 “至於周邑,尤其是洛陽之地,我料魏國在收攏殘兵之後也會向此處集結。故,汝要在魏軍集結抵達之前,將此地給吾佔住了,如今之勢,諸國皆無能發動再次的攻戰,孰能先拿下此地,便有了戰略上的絕對主動。明白嗎?”白起指著洛陽城附近狠狠地說道。

 “武安君,您有所不知,大軍攻伐洛都,周王不願降服我軍,舉火與宮台盡滅,大火蔓延之下,又經我軍攻伐,如今的洛都已是斷壁殘垣一片了!佔之恐……”司馬錯搖搖頭歎息道。

 “便是只有瓦礫一片,也得給我快速趕到,牢牢地佔住它!”白起打斷司馬錯的話語,惡狠狠地看向司馬錯說道:“明白嗎?!”

 “諾!迅速穿插至洛都,牢牢佔據之!”司馬錯見白起發怒,立即應諾道。

 白起聞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洛陽者,富庶之地也。吾未嘗不想攻伐之也,只是礙於滅周之名聲,故遲遲未決也。今周已滅,若不取其地,則徒留汙名者也。況,洛都今雖毀於戰禍,居其天下之中,而依洛水之傍,乃天下財貨聚散之所在也,最多不過數月之期,其勢必複也!”

 “若我大秦取之,則不負此戰之傷亡與艱辛矣!”白起淡淡地說道。

 “末將明白!”司馬錯隨即應諾道。

 而就在白起在大帳之中與司馬錯細細交代戰後布局之時,趙括也在野外與李牧細細說起了之後的打算。

 野外的小河邊,僅剩的三千兵馬已經搭建好了簡易的帳篷,點點篝火下,趙軍的士卒們正在飽餐一頓,而趙括也帶著李牧和趙啟在大帳中,商議起戰事來。

 “我王!戰事果如我王所料想一般進行!魏國敗而不亡,秦國勝而不賺,只有我趙國,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河東半郡之地!”趙啟在一旁笑著說道。

 “我王,吾已安排人員將您的王命傳遞給野王城守將與上黨田將軍,相信不日,河內就將回歸我趙國手中!”李牧也在一旁匯報起戰果來。

 “如此說來,我軍損兵不過兩萬,卻得了近乎兩郡之地耶?”趙啟的臉上欣喜之色更濃。

 “不僅如此,經過今日一戰,無論魏國還是其他國家,即便知曉了我軍所得,也都對我趙國無可言語也!畢竟他們的所剩不多的軍力還是吾等拚死救出來的呢!”李牧也是一臉得意之色:“至此,末將方才明白我王‘三敗具傷’之用意也。”

 眼見著趙啟還要繼續拍馬屁,趙括適時地搖搖頭阻止了趙啟的話語。

 “誰都不是傻子!眼見著我趙國得利如此之大,要讓諸國無所抱怨幾乎不可能。”趙括冷靜地說道:“吾等所作所為,乃是要讓天下人看到我趙國的誠意也!光是救出他們些許軍力還不夠!”

 “那還要如何?”趙啟頗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大王又不是沒有勸過他們不要貿然進攻,若是能夠按照我王的指示,先拿下河內之地,再守住周邑,秦軍又如何能有可乘之機焉?吾等甘冒奇險,千裡奔襲繞道關中相救還有錯了?”

 “話不是如此說的。”李牧聞言,卻沒有再同意趙啟的想法,搖著頭說道:“以魏國君臣之心思,定然只是記得我軍佔了其河內之地,卻會全然忘了此地乃是吾等從秦軍手中搶來的,更不會記得我王之囑咐,而只會記得魏軍是受我趙國之邀與秦作戰也!”

 “此人之通性也!”趙括總結地說道。

 “如此,吾等還不如讓秦軍將至滅了好!”趙啟有些氣憤地說道:“救了他們反而落不到好!狗東西……”

 趙括笑著搖搖頭,繼續說道:“正因為他們如此斤斤計較之小人心態,才有吾之趙國,彼之秦國之崛起也,世上事,不可一概而論也。”

 李牧暗暗點點頭,對趙括問道:“只是,我王,接下來我軍當如何辦呢?”

 “很簡單,三件事情:其一,我軍要比魏軍還慘一些,如此方能抵消各國對我趙國的覬覦之心,同時將各國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秦國身上;其二,盡量多地收集籌碼,已作為日後在談判桌上的籌碼;其三,傳令平原君與呂卿,做好談判的準備。”趙括說道。

 “稟我王,這後兩者,末將尚能明白,野王城之軍佔據河內,而我軍可於歸途佔領周邑,只是這我軍還要如何才能慘過魏軍啊!”李牧有些不解地問道。

 “此事易也!”趙括笑著對一旁的趙啟說道:“趙啟!”

 “末將在!”趙啟小聲答應道。

 “連夜製作一輛馬車, 對外宣稱,寡人重傷需乘車而行!自今夜後,大軍由李牧統領,明日大軍應該能夠見到信陵君,寡人與信陵君見過之後,汝與寡人便速速歸於邯鄲。”趙括對趙啟吩咐道。

 “這......”趙啟有些不明所以。

 “若是寡人都重傷,甚至有重傷不治之情,其余諸國還會對我大趙有所不滿,有所忌憚焉?”趙括笑著說道。

 “我王!”李牧有些為難地說道:“只怕其余諸國,恐不會相信此事吧?”

 “所以,吾才要與信陵君見上一面,見這一面,就是要告訴信陵君,寡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的他,至於是否深受重傷,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也!”趙括笑著回道。

 李牧聞言,略略思考,這才有些明白趙括的意思:一國王上親自救援,本身就足以說明問題,置於是否在戰鬥中受傷,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末將明白!”李牧雙手抱拳應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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