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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趙括,人在長平》第255章 閻王索,時日定
夜已深,月上柳梢頭。

 平原君和廉頗兩人在幾名宦者的攙扶下,離開了宮闈。

 偌大的宮殿內,熱鬧不再,牛肉的羹湯已涼,溫好的黃酒已盡,杯盤皆盡狼藉,宮娥們正忙碌著收拾。而趙括也起身,緩緩踱步到殿門之外。

 一場酒宴在賓主盡歡中落下了帷幕,而以廉頗為首的軍隊勢力也在此次非正式的酒宴之上,正式地加入了趙國的最高決策層。

 而趙括的新政也將在軍隊的保駕護航下,迅速在趙國大地上推廣起來!

 可以說,趙括想要達到的目的:廢除肉刑,以工代罰,引入軍隊勢力入閣,以軍隊保駕新政,調整軍隊防務、軍權歸屬等等,在酒宴之上全部都實現。

 細細思索,應該再沒有其他遺漏了,內閣勢力、軍隊勢力再度平衡,反叛事件也在自己的安排下將影響降到了最低。趙括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我王!今夜在何處休息?”一直在一旁細細觀察的趙忠適時地對趙括問道。

 “伊妃吧!”趙括說道:“今日還多虧伊妃為寡人換上甲胄,想必她也被嚇壞了吧……”

 說著說著,趙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在這波詭雲譎、你死我活的角鬥中,或許只有伊妃那純真清冷的面容,能喚起趙括心中一抹會心的微笑吧。

 而這抹發自內心卻一閃而過的微笑,自然也深深地印在了趙忠的心中。

 一夜春宵日漸短……

 王宮之內的伊妃宮內春意黯然,王宮之外的邯鄲城中卻是一片“秋風澀澀”。

 平原君左邊帶著刑部,右邊跟著羽林衛,浩浩蕩蕩地殺向了世家大族的家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片狼藉與一地囚徒。

 這樣的搜捕一直持續到了三月中旬,邯鄲的世家貴族們再次見證了羽林衛的強大,當然在暗中自然也少不了暗影衛的幫忙。

 兩隻情報機構,自趙鯉和李毅而下,都憋著一股子的火——未能偵查到叛黨真正的目標,致使趙括險些陷入了險境。還好趙括通過蛛絲馬跡在最後時刻還是發現了他們的陰謀,這才通知到廉頗及時救駕。

 但這些不僅沒能讓兩隻情報機構松一口氣,反而更加膽戰心驚。尤其是李毅,不僅未能及時發現叛黨的陰謀,反而中計給趙括帶去了錯誤的信息。這要是趙括輕易相信了,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趙括未能全然信任的情況,也更加引起了兩位首領的重視,而通知廉頗救駕而非自家機構的舉動,再次應證了趙括的不信任。

 這份錯誤和不信任對於情報機構來說,那絕對是致命的。情報的準確性那是一個機構的根基所在,若說此時還能以剛剛成立,情報不準情有可原來自我安慰一番。但若有下一次,恐怕趙括便會將這份不信任給兌現了,即便不撤了這機構,也得將此機構的內裡外裡、上上下下全數換個遍!

 於是,兩家機構在當家人趙鯉和李毅的暗示下,暫且放下了競爭對立的態勢,轉而頗有默契地開展了一系列的緝捕活動——暗影衛負責收集證據,而羽林衛負責圍困抓捕。當然,審判還是由平原君帶著刑部的人完成的。

 但即便在兩家情報機構通力協作下,一場大獄眼瞅著便持續到了三月中,牽連之廣,涉事之多,可見一斑。

 終於,經過平原君與呂不韋及相應刑部官員的反覆磋商之後,秉持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一份審結文書總算是遞到了趙括的手中。

 好消息是藺敏真的是被挑撥和冤枉的,那名公人是在抬回去的圖中被人暗下了手腳,死刑必然是免了;

 壞消息是藺敏是真的對趙括的新政很是不滿,尤其是知曉了趙禹等人被下獄之後,就差破口大罵趙括忘恩負義了。

 不管怎麽說,公然抗法不得不罰!平原君也是看在了藺上卿的面上,也是盡力將懲罰壓到了最低——閉門思過一年,並罰俸祿一年。

 趙括知道,這樣的懲罰看似不重,然藺敏也算是廢了!本就對新政不待見,還要憋在家中一年,沒事也變得有事了。即便是心理不變態,自己又還敢用他為官嗎?富,恐不過三代矣。這不是趙括想要的。

 “藺敏之罰不可也!一則有輕拿輕放之嫌,此舉在新政期間斷不可為也;二則,閉門一年,不瘋也廢;此舉看似護著藺敏,實則害了他!若是君子之澤,三世而斬,吾等皆無顏再見藺卿於九泉矣。”趙括對著一直坐於階下等待趙括之令的平原君說道。

 “嗯,不知我王可有兩全之法焉?”平原君雙手抱拳一禮道。

 趙括稍作沉吟,隨即令宦者令趙忠,拿刻刀進行改判。

 判曰:“徙上黨郡,為屯民一年,以觀後效。”

 “這......”平原君有些不解,為何處以如此重刑,那可是去國遠家了啊!

 趙括見平原君不解,隨即解釋道:“上黨郡是最早完成新政的改革,讓他去那邊身體力行地感受一番。若是能體悟到自己的一番苦心,那必能成為如藺卿一般的國之柱石;若是不能體會到自己的一番心思,自己也算是盡力了,對藺卿在天之靈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稍後汝去信與田單及李義,令其好生關注一番,不使其有性命之憂可也!”趙括隨即又補充道。

 平原君聞言,明白這是趙括還想要給藺家更多更長的富貴,這才願意如此費心地打磨藺敏。於是趕緊替藺相如謝過趙括。

 處理完最為棘手的藺敏之事,剩下的便要簡單許多了。

 一臉淡定的趙括,拿出平原君的第二份結案文書,嗯,還挺沉!

 攤開之後,趙括也不淡定了,只見竹簡之上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名!略略一數,不下百人,堪稱死亡名單!

 好在趙括也是見慣了腥風血雨,早已不是剛來到故關之上的趙闊。略略吞了吞口水,對平原君問道:“此卷乃是判處斬立決之人耶?其上怕是不下百人吧!”

 “稟我王:共計二百二十四人!”平原君淡定地答覆道。

 趙括又是吞了吞口水,誰說“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將軍冷血的?站出來,我一定不打死他!你看看這些文人,說起殺人名單來眼都不眨一下的。這才是“真”冷血啊!

 “都已查實?皆與刺殺案有直接關聯?”趙括又問道。

 面對趙括的問話,平原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著殿外說道:“抬進來!”

 言畢,四位羽林衛將兩大口放滿了竹簡的大箱子抬進了殿中。

 平原君隨即站起身子,走到箱子跟前,拿起其中一卷,說道:“此兩箱內之卷宗為犯人之供述也,一人一卷,已查驗詳實,皆與叛亂案有直接關聯也。但有一人有誤,願得反坐之罪!”

 平原君聲音平穩,但“叛亂案”三字卻著重加強了一番,與趙括所言之“刺殺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括之意,平原君明白,隻誅首惡,更是把辦案的范圍縮小到了解刺殺案中;

 平原君之意,也很明確。刺殺案中之人用心險惡,其心其行自然當誅,然叛亂案中之人,其罪亦在十惡不赦之列也,不可放過。

 當然,平原君強勢的背後更是在告誡趙括:為王者,當斷則斷,不可婦人之仁矣!

 趙括愣愣地看著平原君,仿佛要重新認識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平原君也靜靜地看著趙括,仿佛在說:“我王,爾屠秦滅燕的氣勢何去了?”

 兩人就這麽對峙著,大殿之中針落可聞。

 最終還是趙括妥協了,他也不是不敢殺人,甚至不可姑息之言還是他強調的。只是沒想到這次玩大了,二百多人,在加上虞信那次,多多少少有些擔心成就了自己“暴君”之名。

 不過,想來各國對於反叛之人也都是零容忍吧,即便是“暴君”又如何?始皇帝也是暴君,但千古也就意味始皇帝爾。想通關節的趙括也便不再堅持,乾脆地遂了平原君的心意。

 “如平原君所言!一體斬絕!”趙括大手一揮說道。

 “我王,英明!”平原君應諾道。

 原以為到此為止的趙括,又被宦者令攔下了去路,堆成小山一般的六大卷竹簡呈現在了趙括的面前。

 趙括疑惑地看向趙忠,趙忠對著階下的平原君就是一個幽怨的眼神,隨即解釋道:“此乃發配充軍和入囚刑人等之名冊也!”

 不待趙括反應,平原君立即補刀道:“相關人等詢問畫押之口供細節俱在門外,我王是否讓羽林衛都拉進來,以供我王查閱?”

 “拉!”他居然用“拉”字!怕是用車裝的吧?還有各“都”字?只怕還不止一車?!

 誰說寡人要查閱的,誰?讓他站出來!

 寡人可不是秦始皇帝,每日要閱看三千斤竹簡才睡得著,再說了要看完這幾車的竹簡,寡人還有得睡嗎!

 不會是以後咱都要論千斤來批閱文書吧?不說別的,光拿著這千斤竹簡就夠恐怖了。

 想及此處的趙括臉色微微變白,不可以!不允許好吧!

 趙括直起身子,眉頭緊皺,在主位之上焦急地思考良久。

 終於下令道:“燕平君廉頗護駕有功,著遞進為內閣次輔,與平原君一起掌票擬之權。國中大小事務,先與內閣,內閣篩查後,若可決者,由首輔並一位輔臣共擬執行條款可也;若不可決者,由首輔或次輔擬定方略後報與寡人。”

 “這?”平原君有些意外地看著趙括,這是妥妥的放權啊!其權更在相國、上卿之上也。

 似乎是怕平原君推辭,趙括趕緊勸說道:“國事繁雜,還望平原君多擔待一二!”

 “敢不從命!”見趙括如此言語,平原君倒也不好再做推辭,至於何事可決何時不可決,且行且看吧。

 趙括見平原君答應,隨即指著那堆“囚刑人員名冊”,說道:“叛亂案中一眾從犯之審核量刑,交刑部再三勘驗後,內閣票擬結論,再上報於寡人!”

 “諾!謹遵王命!”平原君躬身應諾道。

 趙括見狀,自認為諸事已畢,站起身子,狠狠地伸了個懶腰,卻見平原君仍在原地。

 趙括弱弱地輕聲問道:“平原君還有事耶?”

 “然也,微臣剛剛想起,尚有一事還需我王定奪!”平原君也不扭捏,直接就給出了趙括最不想聽到的答案。

 趙括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多嘴去問!好了吧,走不脫了吧。

 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趙括重新坐下:“平原君還有何事,直言可也!”

 平原君見狀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則心累不已,急欲修整一番,但聽得尚有國事需要處理,便很快調整好心態,積極處置國事。

 此方為一位合格的王者也!

 趙括若是知曉平原君的想法,只怕是要笑瘋了。這不過是一個被996甚至007摧殘了十數年的大好青年的後遺症罷了。若非生活所迫,誰願在淒風苦雨的夜裡默默加班哉!

 所以,親愛的加班狗們,加油乾吧!

 因為就算是穿越回去當王又如何, 還不是得被迫加班?!

 平原君心中之念一閃而過,隨即便對著趙括說道:“前面勾決之犯人,何日行刑哉!”

 趙括有些不解,此事不是早有定例嗎,緣何要特意詢問一番呢?

 似乎看出了趙括的疑問,平原君隨即說道:“按照往日之定例也,死刑之犯也,一體在秋日行刑,順春生秋落之天意也。然,此次事件殊為惡劣,又與新政之推行有關。

 吾與呂卿皆認為,不必等待秋日,可於近期行刑,並以此為契機,行震懾宵小之效,而樹新政之威,便利新政之推行也。是故,請期於我王也!”

 作為純粹的唯物主義者、社會主義的接班人,自然對什麽天意沒有太多的敬畏!況且此事對自己推行新政百利而無一害也。

 那還有啥可猶豫的?

 “可也!”趙括點點頭說道。

 至於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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