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沒有再給李衛反饋和回應。

她沒有情緒，沒有愛恨，只有機械一般平衡萬物的責任。

“你理解不了情感，責任，和愛恨。”

“偏執，霸念如陳輔，那一世確實是失去了許多，一生之中，親情，愛情，一切美好之物，都和他絕緣，他確實是失去了很多，很多...但他所得的回報之物，卻是許多啊...”

“他得到了自己理想的，奠定下了萬世不滅之功績。”

“除了他，還有許多人...”

李衛也好像明白了什麽。

自己的過去之身，沒有虛度年華之人。

基本上每一世，都是以理想中的姿態死去。

金錢，靈氣的平衡，又如何?影響不到一個人真正的，活著的姿態。

感情，愛，滿足感。

這些是‘命運’無法以所謂的平衡來衡量的...

每一世，都帶著極大的滿足感生存，死去，那這一世，又是值，還是不值呢?

“感情在‘命運’的算計之外，也許是你根本不理解何為感情吧，可情感，卻從來都不是能夠輕視衡量的事物啊。”

無法計算情感，無法理解情感。

命運是死物。

是死物，就容易被鑽漏洞。

若是活生生的事物，反而是不好對付，反而是有更多的變數。

對，李衛已經決定改變‘命運’。

這個決定，並非是來自天帝的囑托。

而是發乎本心的決定，是通過降靈到自己的過去之身上，不斷的探尋，理解過去的自己，得出的結論。

現在的命運，確實是需要改變。

不改變‘命運’，那無論是佛，道，人。

最後都會消亡，世間不再有愛，不再有恨。

就連過去存在過的痕跡，都會消除掉，那些有血有肉的人，曾經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了自己的理想，目標而奮鬥的人，她們所奮戰的一切痕跡，都會消散掉。

那些為了更美好的世界的人...

他們的努力將白費啊，此時李衛，突發奇想，自己的那些過去之身，都被自己的降靈之法，光顧過了，那麽，屬於今世的過去之身，好像也並沒有光顧過。

再一次，李衛卻並沒有繼續降靈在過去前世，而是降靈到了今生今世的過去之身裡。

降靈，到過去之身裡。

郎郎的讀書聲響起，那是周圍學校學生的朗誦之聲音。

“居然真的可以，通過勾連命運長河降靈到自己的過去之身上。”李衛有些嘖嘖稱奇。

不過卻並沒有奪走過去之身的控制權，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沉浸在過去，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裡。

和回憶不一樣，真正的，重新以這具身體，現在的意識，經歷那些事情。

青春年華，讀書寫字，和同學，和老師，和堆積如山的作業，還有黑板報上，關於高考時間的通報，這些都在目。

“還有二十天，就是高考的時候了，到了這個時候，大家可千萬都不要松懈了...”

“這是改變命運的機會，只要跨過這道關隘，無論你的家庭是貧窮還是富貴，是否普通，是否平凡，高考，都能讓你的人生煥然一新。”

“也許這些該死的成績不是你的全部，並不能決定你在未來的道路，但是如果你能在考高發揮的好一點的話，能讓你的未來，有至少高一點的起步，不至於在未來的路中那麽辛苦。”

“這，才是讀書的意義...”

老師在講台之上發表著昂揚康慨的演講。

有些人聽的是熱血沸騰，而有些人則是不置可否。

有人擅長讀書，

有些人則不擅長，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聲去打擾其他人。李衛則是默默讀書的那一人，普通的讀書，普通的上學，化作這芸芸眾生的一員。

“如果人生能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倒是...也不錯。”

打工戀愛，娶妻生子，平凡的過一世。

好像這樣的人生，對比起修仙修道的人生，也並沒太多不適之處，也是相當的爽利的人生啊。

平凡而又喜樂的人生...

此時，在過去之身的李衛，有一種衝動。

一種，奇異的衝動。

想要在這裡行異常之舉，說不定，人生，命運，便能得以改變。

自己不再是修行者，而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凡人，一個不用思考什麽宏大敘事，只需要思考自己的小家生活的凡人，這樣的生活，人生。

不知命運之險惡，不知未來之凶險...

懵懂一世，也未嘗不樂。

李衛也不是沒有嘗過平凡喜樂的滋味，其中有一世也是如此。

生老病死娶妻生子，一切如常。

如果...如果...可以改變命運的話...

不過最終，李衛還是沒有搞事情，而是脫離了自己的過去之身。

...

“若是改變了過去，改變了命運的話，那我便不是現在的我了吧，也遇不到青祖，遇不到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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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將腦海中貪得無厭的想法去掉，既想要安寧，又想要緣法，這怎麽可能呢...

此時，李衛逐漸的脫離開命運長河，沒有繼續沉浸在降靈到自己的過去之身，感受她們身上。

過去的自己，已經教會了自己很多很多了。

不必再繼續沉溺於過往了。

李衛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凌霄殿之中。

“這一次我閉關了多久呢...”

睜開雙眼之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空蕩。

當日閉關之時，陪伴在自己旁邊的阿黑，青祖，雞哥，還有梅姑娘都不在身旁了。

旁側，原本被李衛專門製造出來的月相之處，都已消失不見，變得如常，周圍隻余下了一片的孤寂和落寞，李衛坐在玉皇大帝的位子上，俯視著眼前一切。

沒有誰陪伴在旁了，只有一片空蕩蕩，

突然一股強烈的孤獨感襲來。

那種萬世孤獨的感覺，過去，現在，未來，便隻余下一人。

便隻余下了自己的那種感覺，寂寞無比的感覺。

“這便是楊戩，這便是天帝的回響，所經歷的大恐怖嗎..”

空無寂寥，一切皆虛。隻余下一片無邊際的空冷寂寒冷。

正當李衛如此想到之時，卻見身後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終於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