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帶著包裹的嚴密的林夫人回了林府,送她回了院中後,對外說林夫人病了,不許人探視和隨意進出院落。
等進了屋中,林大人一巴掌把林夫人扇倒了。
他凜目恨聲道:“我對你不好嗎?!”
這麽多年,他何曾與她紅過臉?何曾對她動過手?倆人一個續娶一個再嫁,當初林老夫人本不同意,也是他強求的。
林大人想起往日種種,哪怕是自己老娘和林夫人別苗頭,他也是偏頗林夫人的多。
結果,她就是這麽回報他的?
是個有血性的男人,對於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子,都不會輕描淡寫的過去。
林大人只是平日裡脾氣好,待人處事寬和,不想太過計較,而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男人。
林夫人被打蒙了,臉都腫了起來。
“這些年,我虧待你了?!”
林大人壓抑著怒氣,聲音不算大,目如冷電,看著林夫人。
林夫人心中憤恨,垂著頭,一手捂著臉,並不言語。
在她心裡,這個男人性子好是好,就是沒有骨氣,今日竟然護她都不護!
“你還有何事瞞我?”
臨安郡主的言語,很難不讓他多想。
以郡主的身份,想懲治根基尚淺的林家,簡直易如反掌。在這個動不動就被株連全族的地方,他也得為自己一大家子的人著想。
可惜林夫人並不會把事情說出來,隻捂臉呆立,低著頭,並不言語。
半晌,林大人甩袖離去,對婆子吩咐把人看好,沒走兩步,想起這些婆子丫頭都是林夫人的人,他乾脆讓管家重新換了一批人。
不管郡主要如何解決,他打定主意要休妻,不過得等等,林穆清的婚事畢竟在即。
至於聽到動靜得知母親被軟禁的林慕清等人是如何鬧的,暫且不提。
梁秋月那頭,並不知道隔壁的院中倒底發生了什麽,只聽到些微動靜。
到了八月裡,林慕清和付良的婚事當天,臨安郡主的人已經從京中到平涼兩個來回了。
臨安郡主通過零零碎碎的消息匯總下來,總結出一個她並不想看到的結果。
她的女兒,怕是已經沒了。
夜深了,燭火把她的眉眼映照的凌厲至極,她骨節捏著信紙用力到發白,想到那種可能,她的心疼的都喘不過氣來。
她把仇人之女當成掌上明珠,別人就使勁糟踐她的孩子,她們怎麽敢!
很好,徐清,你很好!你們可真是該死!
最近她已問過太醫驗親之法,雖她心中已然確定,但還是準備驗過再做下結論。
深夜,她特地去了徐思嫿的院子走一趟。
徐思嫿的暗衛見是她,壓根沒攔。暗衛在徐思嫿睡穴點了點,確保她不會醒來。
針刺下皮肉,一滴血珠落在清水中,如法炮製,她同樣刺出一滴血。
許久,兩滴血始終不融,她眉目冰冷,出了內室。
“郡主,屬下有一事…”
徐思嫿的暗衛躊躇著把幾月前她讓他往平涼府送出一封信至林府的事說了。
這暗衛出自長寧長公主府,長公主給了自己唯一的女兒,臨安又撥了一個給自己的女兒。
臨安聞言臉色驟然一變,以她的聰明,想到那個敏感的時間,她很難不聯想到什麽。
“以後你不用護她了,好生盯著她的動向即可。”
她冷漠的吩咐道。
從前對徐思嫿的疼愛是真的,但想想自己已經死去的親生女兒,她的心就硬了起來。
明日,她準備回侯府,再和公主一起進宮,與秦王的婚事,她也配?!
第二日,天光大亮,院中鳥鳴清脆,梁秋月在榻上打了個滾,坐起身後伸了個懶腰,唇角彎彎。
休息了這麽久,她今天可要乾活了。
小荷這個勤快人早就把早膳做好溫鍋裡了,聽到房裡的動靜,推門進去。
“姑娘,今天還上妝嗎?”
最近出門都要整男妝,小荷都習慣了。
“不了,今天我們去衙門告狀了,誒,還是上個妝吧,臉塗的慘白些,一看就是大病未愈那種,遇水也不化的。”
梁秋月對著鏡子摸著下巴興致勃勃的說道。
小荷抿嘴一笑,圓圓的小臉上兩個梨渦,看起來煞是可愛。
“姑娘臉上的痘印痕跡都沒了。”小荷不知道梁秋月用了什麽,現在的臉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白膩,肌膚光彩照人。
化了個弱質纖纖的清純小白花妝後,梁秋月又十分應景的穿上特意準備的米黃色舊製的麻布裙,頭髮隻用一根簡陋的木簪挽起一個小髻,其余的披在肩頭,長發如瀑及腰。
二人都特意準備了一番,身上什麽飾品都沒有,面色純良,弱質纖纖,看起來就都是良民。
梁秋月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她固然可以一劍把人捅了,但這算什麽懲罰?原主的怒氣怨氣也不會這麽消了。她就要是讓這孫子在人生最得意之時落入地獄。
京兆府衙前的申冤鼓被敲響後,兩人被帶到了衙門內。
梁秋月眼淚說流就流,說到痛不欲生處趴在小荷懷中泣不成聲。
上首的官員昨日才隱隱聽人說了一嘴,新科探花郎昨日成親了,娶的好似是林家的嫡女。
看堂中女子面色哀淒,他心裡已經有了決斷,這應是煞有其事沒有假話的。
衙門外的百姓越聚越多,京中還有當朝探花郎殺妻另娶的流言在傳播,這是梁秋月早就做了準備的。
她希望這些話傳到該聽到的人耳中,畢竟能省事些,她還是想省事些,付良現在畢竟是有林府做後盾的。
臨安郡主最近的動靜不算小,不難猜測她在做什麽,可以借力時,沒必要自己單打獨鬥。
至於臨安郡主,她一夜輾轉未睡,第二日一早就回了侯府,與母親去了宮中。
“你可有證據?”即便官員心中已有論斷,該省的還是不能省。
梁秋月淚痕掛在臉上,皺眉思索了下,細聲細氣的說道:“當初我被推下山崖時,曾見一光頭在前方的樹林中隱沒, 觀其身形,應當是南林寺的小沙彌。”
思索片刻後,她又道:“聽婆母吩咐對我動手之人是我從前的丫鬟,我死裡逃生後,曾去找過她,不過未見其蹤影。”
當初她把葉阿碧救下,並未露出真容,葉阿碧也不知是她。
“妹妹與付良之事,也有人證,我們的宅院旁邊的鄰居嬸子,曾把我拉入其家中,對我說,看到妹妹與付良行為親近,舉止不妥,特意提醒於我。”
“事後我曾回過林府,告知了母親,母親她,我知她本就不喜我,但…”
說到此處,她又哭了起來,看起來好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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