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有人看見北面林中似有紅狐一閃而過,若我遇見,定給妹妹獵了來做個披風。”蕭明環讓人送了藥膏進來,自己並未進來,在帳篷外彬彬有禮的說道。
安陽撇撇嘴,“紅狐披風我已經有好幾件了。”
梁秋月笑的伏在了榻上,外頭的蕭明環這會是不是在生氣安陽這麽不給面子。
她知道,這是蕭明環想用紅狐吊著,讓安陽進林子裡打獵,但安陽不上套,看他還有什麽招式。
蕭明環確實被噎住了,緩一瞬後他繼續道:“那兩位妹妹好好歇著,若你們想去林中打獵可要來告知我一聲,我好護兩位妹妹周全。”
梁秋月與安陽對視一眼,安陽揚聲道:“知道了,三哥回去吧。”
蕭明環賊心不死,萬貴妃的態度讓他心裡有時覺得不踏實,他便想讓兩方的關系更加牢靠些。
倆人雙腿不爽利,在帳篷裡待了一日,接下來的幾日若是跑馬也只在行宮周圍的馬場,頂多再去行宮後面的山中半山腰的亭子裡賞賞楓林。
暫時沒發生什麽事,不過陳從柏平均每日會出現在兩人面前一次,他也不刻意套近乎,不過是想先在安陽心裡留下個印象。
萬貴妃自是派人盯著的,蕭明環私下和陳從柏見過幾面她都一清二楚,那倆人讓人盯著安陽的行蹤她也一清二楚。
坐在行宮中,她眸色冰冷。
日子過的很快,一晃七日都過去了,這一日,篝火夜宴上,君臣同樂時,一批刺客突然冒出來,直奔上首的皇帝而去。
今日皇后坐在皇帝左側,萬貴妃在右側,安陽與梁秋月坐在貴妃右側的後下方,兩人正拿著刀自己動手片烤羊腿吃。雖然有伺候的人,但倆人就要自己整。
刺客身手敏捷,從暗中竄出後如離弦的箭一般直射正中的皇帝。
梁秋月眼疾手快的將手中片肉的刀擲出,砸中了一個刺客的膝蓋,對安陽說了聲“躲起來”,隨即迅速的搬著兩人面前的桌子一把砸向刺客。
一旁的安陽目瞪口呆,看她如大力士一樣輕松的搬起那麽重的桌子隨手就砸倒了一個躍起的刺客。
梁秋月回頭看她一眼,“愣什麽呢,跑啊。”
梁秋月拉著安陽朝萬貴妃那邊躲。刺客突現時,皇后娘娘壓根沒顧皇帝,自己已經跑到了行宮的入口處。倒是貴妃娘娘,攔在了皇帝身前。
如今禁軍已經反應了過來,和刺客戰在了一起。
梁秋月與安陽在貴妃身側被禁軍們護著,她眼尖的看見陳從柏從臣子席中一躍而起,身手極佳,片刻就了結了幾個刺客。
待刺客伏誅,只剩兩個活口時,皇帝自然是要好好審一把。
陳從柏立功心切,上前就要把那人的下巴卸掉,省得他們自盡。但這些死士動作極快的咬碎了口中的毒囊,不過瞬間,兩個活口就斃命了。陳從柏還是慢了一步。
刺客全部伏誅,場中眾人雖然還有些驚慌,但比之前混亂時可放心了不少。
“給本宮把他拿下。”萬貴妃的聲音突然在場中響起。
皇帝詫異,萬貴妃側頭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陛下,先前我似是見他眼神異樣,似是與那刺客之間有些貓膩。”
皇帝手一揮,立刻有禁軍上前把人摁在了當場。
陳從柏並不反抗,隻微微有些氣憤,“陛下,娘娘,不知臣犯了何事?”
萬貴妃並未說話,皇帝手一揮,皇帝的貼身太監總管李福立刻心領神會,
立刻派了小波人去搜陳從柏的住處,隨即他自己親自去搜了他的身。 場中眾人神色微妙,若是搜出來什麽還好,若是沒搜出來,那剛才陳從柏英勇救駕後反遭貴妃懷疑,這難免讓人詬病。
陳從柏身上被仔仔細細搜了一遍後,李福並未搜出什麽來。
場中已有大人開口道:“貴妃此舉怕是不妥,如此對待英勇救駕有功之人,怕是會讓功臣寒心。”
他們不敢直說皇帝,只能把萬貴妃當筏子,反正剛才也是她先出的聲。
接著又有不少附和之聲。
萬貴妃心中冷哼,她既然敢出聲讓人把陳從柏拿下,就有十足的把握讓陳從柏這回死也白死。敢算計她的安陽,死有余辜!
場中眾人討伐萬貴妃時,去搜查陳從柏住處的人就回來了。
領頭之人拿著一枚可疑的玉佩呈給李福。
恰巧,又有禁軍從一名疑似刺客頭領的身上搜出一枚模樣相同的玉佩。
這自然是萬貴妃讓人做下的。禁軍中有鎮國公府的人,搜查陳從柏時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做手腳, 只能讓人在眾人對她口誅筆伐時趁機把玉佩放進刺客的衣襟中。去搜查陳從柏住處就更好栽贓了。
這玉佩一呈出來,場中剛才還在聲討萬貴妃的人都閉了嘴,如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再也發不出討人厭的叫聲。
梁秋月唇角彎了彎,萬貴妃就是給力。她把有時會做預知夢的事對萬貴妃說後,但看她表情,即便有沈卿為證,當時萬貴妃估計也是不怎麽信的。
現在看來,她雖然不怎麽信,但該做的準備還是做了。與聰明人謀事就是省事。
她不過對萬貴妃說過這次秋獵皇帝可能會遭遇刺殺,貴妃就把收拾陳從柏的招想好了。
場中只剩了陳從柏的喊冤聲。
他的頭緊緊扣在地面,“陛下,微臣冤枉,微臣與這些刺客沒有絲毫關系,求皇上明察。”
蕭明環不想出頭,可他還指著陳從柏給他送銀子,況且他的心腹不多,失去這一個就很讓他心痛了。
“父皇,這其中應是有什麽誤會…”
萬貴妃:“端王,退下。”
先前嚇個半死的皇后這會還不忘給萬貴妃找不痛快道:“陛下,端王給與刺客勾結之人說情,二人之間關系應當不錯,誰知道這事…”
未盡之意在場眾人都聽出來了,皇后是想說端王也參與了這次刺殺事件。
皇帝幽幽看皇后一眼,齊王送回京的折子他已看過,出於各方面的考慮,他還未對皇后娘家與二皇子有處罰,今日她又急吼吼的想把另一個皇子按下去,真是司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