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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了康熙》第四百零八章 玉柱,朕需要你
最新網址: 丁憂的待遇,漢臣和滿臣,迥然不同也!

 朝廷之所以會在“丁憂”一事上采取如此明顯的差別措施,最重要的原因顯然就是為了穩固大清的統治。

 畢竟對於大清朝來說,漢臣真的是太多了,而滿臣卻極少。

 如果讓滿臣也和漢臣一樣,采取“去職居喪27個月”的做法,恐怕滿臣所空下來的位置早就會被漢臣所佔,勢必就會造成漢臣勢力的崛起。

 於是乎,清廷為了江山永固,滿臣往往不會去“丁憂”。

 只是,考慮到玉柱是滿洲狀元郎的因素,他必須為人臣之表,也就破例在家守製三個月了。

 半個月後,隆科多派人回來了,除了賞下一百兩治喪銀之外,隻給玉柱留了一句話:保重自己的身子,不必太過純孝。

 嫡母亡,生父在,玉柱必須遵從父命。

 由於,盛京那邊的大管家,當眾傳了隆科多的話,大家於是就徹底明白了一件事兒:隆科多厭棄發妻,久矣!

 小赫舍裡氏死後,老佟家和赫舍裡家的關系,隨即降至冰點以下。兩大家族之間,再無任何的交往。

 傻子都知道,小赫舍裡氏死的不正常。

 但是,赫舍裡一族,已經被皇帝徹底厭棄,完全沒有實力挑戰老佟家的地位。

 再不服,也必須忍著。不然的話,更大的天譴,很可能隨後而至。

 玉柱的院子,就在佟國維的隔壁。兩院之間,隻隔了一座月亮門。

 用罷晚膳後,玉柱和往常一樣,邁著四方步,去陪著佟國維講古。

 隨著佟國維的年紀漸老,話也就特別多了。

 玉柱坐到他的下首,佟國維可以滔滔不絕的連說半個時辰。

 只是,佟國維翻過來,倒過去,說的都是些陳谷子和爛麥子。

 實話說,康熙現在也有這個毛病了。玉柱很習慣的洗耳恭聽,非必要絕不插嘴。

 在玉柱點中狀元之前,他其實從未見過佟國維。

 李四兒跟了隆科多之後,佟國維確實很生氣。

 玉柱剛出生的時候,佟國維也隻當不知道的,不聞不問。

 不過,自從玉柱點了滿洲狀元郎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這人呐,即使想獲得親人的看重,也必須自己有實力才行。

 佟國維飲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待三七之後,我就去暢春園遞牌子,當面向我的親外甥請罪。”

 玉柱不好接話,心裡卻明白,暴病身亡這種理由,肯定騙不過康熙。

 康熙,也一直在等著佟家人,給他一個交代。

 照旗下的規矩,三七當天,必須出殯。要麽直接下葬,要麽將靈柩暫厝於寺廟之中。

 清兵入關之初,從普通旗人,到滿洲權貴,全都流行的是火葬。

 不過,隨著承平日久,旗人漢化日深,土葬漸漸成了京裡旗人的主流。

 外地旗人死後,有錢的人家,就送靈柩回京。

 沒錢的人家,就把屍骨燒成灰,裝入骨灰壇內,由官府每年一次的代為送抵京城舊宅,入土為安。

 小赫舍裡氏的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其實也不小了。

 她畢竟是現任的一品吉林將軍夫人,有資格單獨遞牌子,請見皇太后。

 康熙恨極了赫舍裡家,他可以裝傻,但是,老佟家卻不能把老皇帝當成了真傻。

 佟國維雖然下了台,手無實權了,但他依舊是老佟家的家主,活著的老祖宗,皇帝唯一健在的親舅舅。

 說白了,由佟國維出面料理了玉柱的嫡母,不僅名正言順,而且也幫了玉柱的大忙。

 當然了,玉柱的心裡也很清楚,佟國維從根上解決了他所面臨的孝道風險,交易的代價也肯定小不了!

 然而,玉柱等了許久,始終沒見佟國維提要求。

 就在玉柱多少有些納悶的時候,佟國維忽然說:“你不必多慮。老夫愛護的是整個佟家,而不是某個不孝子孫。你的伯父、叔父和堂兄弟們,能幫則幫之。實在是爛泥糊不上牆的,也不必理會。”

 “不過,老夫去日無多,就讓小鐵錘和小軒玉他們兩個,多來陪陪我這個糟老頭子吧。”佟國維顯然是希望,玉柱的嫡子們親近他這個曾祖父。

 嫡母之喪,重逾泰山。玉柱的一大家子,都必須回來哭喪守孝。

 所以,曹春領著小鐵錘,秀雲領著小軒玉,都搬回了老佟家。

 至於玉柱的妾室和通房們,唉,沒辦法,她們不能算人,連哭喪守孝的資格,都木有啊。

 到了發喪之一日,從同福胡同,一直到東直門外,送喪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遍地皆是白茫茫的盛景。

 沿途之上,凡是和老佟家有舊的人家,都在宅邊的道旁,特意設了祭棚。

 發喪的路上,最累的人,要數八十九了。

 玉柱畢竟已經成年,哪怕是每座祭棚的跟前,都要磕頭還禮,他也勉強吃得消。

 可憐的八十九,才幾歲而已,他哪怕體力再不濟,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必須跟著玉柱,逐個的跪拜了過去。

 否則,八十九必會被人戳著脊梁骨,接受不孝逆子的罵名。

 小赫舍裡氏還活著時候,玉柱從未在她的跟前盡過孝。

 不成想,她死之後,玉柱在沿途之上的磕頭次數,幾輩子都數不清楚了。

 所謂孝子賢孫,便是如此。

 下葬的時候,有人在人群裡大聲喊了嗓子,“太欺負人了,竟然不是佟家的祖墳落葬?”

 玉柱已經聽見了,卻隻當沒有聽見似。

 只是,那人喊了一大嗓子之後,就被佟家的健仆們,扭了雙臂,堵了嘴,拿下了。

 玉柱是幹什麽吃的?他早就料定,有人必會鬧事。

 只不過,不許小赫舍裡氏落葬佟家祖墳,乃是佟國維拍板的決策,玉柱壓根就沒有發言權。

 若真的是玉柱主持其事,肯定會允許嫡母落葬於祖墳之中。

 人都死了,也就無害了,何必招惹後患呢?

 唉,沒辦法,佟國維想告訴老皇帝,徹底和廢太子的娘家決裂矣!

 出殯之後,玉柱在老佟家,守足了三個月,又拖了半個月,才遞上了請安折。

 原本,玉柱並不打算,這麽快就出門辦差。

 只是,玉柱閉門不出的這三個多月裡,朝局出現了驚人的大變化。

 首先是,在老十四的極力勸說下,老九不僅被召回了京城,還獲得了協助老十四管理兵部的差事。

 其次,老三聽說西邊越來越不太平,蠢蠢欲動的想抓兵權了。

 再次,老四督修的那一段黃河大堤,居然又被洪水衝垮了,這讓老四很被動了。

 魏珠再次登了門。

 玉柱正在院子裡的樹蔭下,左腿上坐著小鐵錘,右腿上則是小軒玉。父子三人,其樂融融。

 曹春和秀玉兩個,則待在屋裡,一邊磕瓜子兒,一邊漫無邊際的閑聊。

 玉柱想學小站舊事,曹春和秀雲,皆不知也!

 等玉柱襲封老佟家祖傳的一等承恩公時,以他的盛寵,小鐵錘多半要封伯爵。

 玉柱原本的二等伯爵,因軍功所封,屬於世襲罔替的概念。而他的二等勇毅侯,則必須逐代降襲,直到二等伯為止。

 一等承恩公,遲早是小軒玉的。

 小鐵錘和小軒玉,各有其爵。曹春和秀雲,並無任何利益上的瓜葛,未來也不可能起衝突。

 兩個沒有利害衝突的女人,又都是豪門大戶的主婦,表面上的關系,自然不會差。

 “小的魏珠,請柱公大安。”魏珠顯得格外的謙卑,剛一見面,便果斷扎千請了安。

 玉柱心裡有數,梁九功失勢丟了命後,居然是趙昌接任了禦前大總管。

 唉,這等於是老皇帝給了魏珠,當頭一棒!

 魏珠也瞬間清醒了,他在老皇帝心目中的地位,遠沒有那麽的重要。

 禦前大總管,和禦前副總管,大和副僅僅一字之差,權勢和地位,有如天壤之別。

 “罷了。來人,端把椅子來,上茶。”玉柱待魏珠一如既往的客氣。

 玉柱的身份,乃是當朝第一微妙的存在。

 內務府總管,肯定算是天子家臣,即內臣也。

 但是,玉柱又是掌握兵權的外臣,還可以在南書房裡參政議政。

 玉柱在宮裡宮外的活動,天然具有職務正當性,任何人都無法置喙或是非議。

 魏珠想弄死梁九功的心思,憋了幾十年,一直未能得逞。

 最終,還是因為玉柱出了手,魏珠才得償所願。

 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魏珠忙活了許久,趙昌從天而降,摘了最大的桃兒,他豈能不氣出內傷?

 小鐵錘和小軒玉,並排站到地上,很有禮貌的拱手行禮,絲毫也沒有慢待魏珠之意。

 魏珠見了兄弟兩個, 又想起了養在宮裡的那一個,不由暗暗感歎不已。

 和眼前這兩個純正的佟家孫相比,宮裡的那個小阿哥,反而更像玉柱。

 老皇帝把那個小阿哥留在宮裡,養在身邊,確實是出於愛護之心,不想有人借此攻擊玉柱罷了。

 只是,那個小阿哥不是皇長孫弘皙,等閑不許在人前露面,免得暴露了行跡。

 “柱公,萬歲爺命小的轉告您一句話兒,也該歇夠了吧?”魏珠也不想做這種惡人,只是聖命難違啊。

 玉柱從來不怕在小事上得罪了老皇帝,他摸著下巴說:“魏大人,麻煩您回去稟於皇上,就說我再歇半個月,可好?”

 魏珠連連擺手說:“不可,萬萬不可。萬歲爺親口說了,您再敢拿喬,當心屁股開花!”

 (ps:凌晨有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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