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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了康熙》第六百五十二章 唇槍舌箭
「老三,阿瑪屍骨未寒,你就要封庫查帳,簡直是豈有此理?」老大葉克書率先發難。

 暫時還輪不到玉柱出手,不過,他倒是很可以理解葉克書撕破臉的做法。

 葉克書的嫡長子,舜安顏尚了公主之後,成了和碩額駙。

 因公主是老四的親妹妹,德妃的親女兒,葉克書原本惦記著,老四和德妃都會幫他說話,由他來繼承老佟家。

 誰料,皇五女,和碩溫憲公主,年紀輕輕的,竟然中暑死了。

 這且罷了,當年,舜安顏站錯了隊。在擁立新太子的時候,不支持老四,竟然支持了老八。

 所以呢,葉克書這一系的佟家子弟,就絕了念想。

 與其要看隆科多的臉色過日子,不如早早的分了家。

 只是,隆科多雖然異常驕橫,卻當了多年的九門提督,經驗異常豐富且老道。

 一接到佟國維的死訊,隆科多當即下令,封了老佟家的庫房和帳房。

 這麽一來,葉克書打算渾水摸魚,趁虛多撈的想法,徹底的落了空。

 「老三,你已經得了大頭,得饒人處,且饒人,不如該抬貴手,放我和大哥一個清靜?」老二德克新,一向善於煽陰風點鬼火。

 既然葉克書當了出頭鳥,德克新索性裝起了和事佬。

 在老佟家裡,隆科多隻忌憚佟國維一人而已,那畢竟是親爹,成事不足,敗事綽綽有余。

 「阿瑪剛剛登天,就有人偷拿了那隻老值錢的玉瓶出來。哼,不巧的是,叫我撞了個正著。」隆科多已經拿捏住了把柄,顯得底氣十足。

 玉柱很想笑,唉,偷幾個古玩字畫,就可以發財了麽?

 真不知道葉克書是怎麽想的,竟然讓身邊的心腹丫頭,跑來偷佟國維生前的那隻北宋的花瓶。

 現在,人贓俱獲,還有什麽可說的呢?

 老十二聽說有人偷東西,差點笑出了聲,這眼皮子要多淺呀,親爹剛死,就派人來偷古玩了?

 老四洪善,一直混得很不如意。主要問題呢,老皇帝想推恩賞他個官兒做,他竟然執拗的想走科舉取士之路,靠真本事做官。

 誰曾想,這位洪善老兄,考上了舉人之後,一連參加了十幾次會試,全都名落孫山,也沒臉找老皇帝求官了。

 葉克書打了前站,洪善壯著膽子說:「三哥,阿瑪留下了遺言,城北的那三千畝水澆地,由小弟我來看管。」

 葉克書、德克新和隆科多,其實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都是佟國維膝下的嫡子。

 洪善就不同了,他的親媽不過是個聘妾罷了。

 嫡子們鬧家務,洪善這個庶子也有點自知之明,絲毫也不貪心,隻想撈一大票就走。

 如今已經不是八旗剛剛入關,大家都可以肆無忌憚的跑馬圈地的時代了。

 客觀的說,自順治入關後,迄今為止,近八十年的時間裡,京城的四周,別說三千畝連成片的水澆地了,就算是三百畝成片的水澆地,也是稀罕之物。

 沒辦法,在農耕文化的熏陶之下,不管是漢人,還是***,都對可以種糧食的土地,有著非同小可的貪欲。

 小農經濟時代,上等的糧田,就是唯一的生產資料。

 把手頭掌握的生產資料,一代接一代的傳承下去,是所有權貴的共識。

 時至今日,府第在內城,田莊在郊外,權貴之家有一個算一個,家家戶戶都是這種情況。

 《紅樓夢》裡,烏進孝給賈珍送銀子送野味的場景,就是這種情況的真實寫照。

 明知道老十二是奉旨欽差,葉克書、德克新和洪善,卻毫無畏懼的當眾抖露了家醜,這是想借機

 會掀桌子,攤牌了呀!

 老十二十分有趣瞥了眼玉柱,和他身後的三個小崽,心說,看你如何應付?

 老五慶元也是庶子,且極不受寵,他沒底氣把玉柱得罪狠了,便重重的歎了口氣說:「我家裡人口眾多,幾乎全是吃飯的嘴,俸祿也異常之微薄,難呐!」

 嗯,這顯然是,故意擺低姿態的以情動人了。

 隆科多把眼一瞪,冷冷的說:「你私下裡在廊坊買了幾千畝地的事情,藏得再深,也有人報我知曉了。」

 玉柱故意把頭一低,惟恐笑出了聲,五叔父啊,正人先正己的道理,必須要懂啊!

 按照這個時候分家的規矩,父母在的時候,一切財產都歸公中所有。

 如果硬是鬧翻了,慶元偷偷摸摸買下的那幾千畝地,肯定不可能繼續獨吞了。

 當然了,照此邏輯而言,隆科多的黑的錢,也算是公中的錢了。

 問題是,誰叫隆科多有個超級大BUG的親兒子呢?

 到目前為止,玉柱兩任封疆,三次出征,不僅當過侍郎和尚書,就連大學士也是囊中之物。

 玉柱是老皇帝的錢袋子,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隆科多只要把暴露了的黑產,往玉柱的身上一推,誰都說不出半句閑話來。

 財神爺玉柱若是沒銀子花了,那才是超級大新聞呢!

 自古以來的分家產,一直都是兄弟爭父產,豈有分孫輩之產的道理?

 沒辦法,誰叫葉克書和德克新的兒子們,只知道提籠溜鳥混吃等死呢?

 再說了,隆科多襲了一等承恩公後,老皇帝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將來的老佟家就是隆老三的天下了。

 現在不在爭,等隆老三站穩了腳跟,只怕是連根雞毛都撈不著了呀。

 「三哥,您別盯著我看,我沒啥要求,您別趕我出門就可以了。」老六慶恆現任鑲黃旗下的二等蝦,恰好隸屬於領侍衛內大臣的玉柱管轄之下。

 人在屋簷下,誰敢不低頭?

 不客氣的說,慶恆寧可得罪了葉克書和德克新,也絕對不敢得罪了頂頭上司!

 不過,慶恆的要求,也很過分了。

 既然是兄弟鬧分家,他怎麽可能還賴在祖宅裡呢?

 按照大清律的規矩,分家清楚之後,同福胡同的祖宅,天然歸隆科多所有。

 分了家產的親兄弟們,必須搬家出去,另尋住處。

 輪到老八慶泰的時候,他淡淡的說:「諸位兄長,小弟為官多年,也算是薄有點家產了。原本呢,小弟確實是不想爭啥的。只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大家都有份,又豈能委屈了我兒玉柱?」

 慶泰有底氣說這個大話。只因,他當過吏部侍郎、刑部尚書、駐防將軍,全是油水極足的官職,可謂是宦囊頗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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