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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太孫》第五百五十六章 鑽心1般的疼痛
朱允熥把作桉上的奏章就給瞿陶道:“你看看,把能跟著出海的劃出來。”

 “是,屬下遵命。”

 瞿陶猶豫了一下,接過王忠送上的毛筆,就在奏章上圈圈畫畫起來,不大一會兒工夫就劃拉完畢。

 雙手奉上道:“陛下,這些學生有的是沿海地方出生,有的是生活在水邊,水性都很好,熟悉海船,也能適應海上的環境,屬下竊以為他們可以隨同使團出海,還請陛下聖裁。”

 朱允熥動了動手指,讓王忠接過來奏章,吩咐道:“送到兵部,也給馬和送一份,讓這些人隨同出海。”

 “是,奴婢遵命。”

 “陛下……”對於皇帝的信任,瞿陶心中甚是受感,陛下甚至都沒有觀看名單就準了,這是何等大的信任呢!

 “不說這個,耿睿這些天會比較忙碌,神機營和講武堂你得兩頭跑,肯定忙得不行,怎麽,今天進宮還有什麽事?”朱允熥問道。

 瞿陶行禮道:“屬下身上也擔著護衛統領的職責,不敢懈怠。”

 站在一旁的張輔聞言撇了撇嘴,以前陛下在東宮的時候瞿陶就是侍衛統領,現在雖說尚膳監向重責,可說起來他還是陛下的“頭號”護衛,自己都是副的。

 關鍵是他還經常入宮值守,有瞿陶在,張輔想轉正都難啊!

 朱允熥望著他笑了笑,問道:“你是聽說什麽了吧?”

 瞿陶鄭重的行禮道:“陛下之聖威,不容有絲毫損傷!”

 朱允熥沒有說話,而是邁步往外走去,瞿陶、王忠、張輔趕緊跟在後面。

 等出了大殿的門,走到殿前的欄杆處,朝西邊望去,見日頭已經西斜,一輪紅日被山尖頂著,還沒有墜下,

 開口問道:“蔣瓛,兩天了吧?”

 侍立在大殿門外的蔣瓛微微一愣,隨機趕緊躬身道:“回稟陛下,已經兩天了。”

 朱允熥點了點頭,目光依然注視著西邊,過了一會兒才悠悠的說道,“請駙馬王寧入宮去吧。”

 “是,微臣遵命!”蔣瓛吸了一口氣,行禮之後躬著身子退了下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

 當蔣瓛找到王寧的時候,他正在酒樓和傅讓一同飲酒。

 因為今天又沒有收獲,所以二人的心情都有些鬱悶,王寧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起脖子將酒灌下,

 “tnd,這幫人真是猴精猴精的!就沒有一個人肯出面受邀的!”

 傅讓也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氣呼呼的罵道:“他們都學精了,出府之前先讓嚇人打探打探,就怕遇上咱們!tnd,老子是殺了他爹娘還是上了他媳婦兒!竟然這麽躲著老子!”

 王寧搖了搖頭,又喝了一杯酒苦悶不已的道:“我可是拿出了全部的家當,還抵押了田產,購買了絲綢布匹,這要是不能出海,那就虧大發了!”

 傅讓瞅了他一眼,也同樣灌了杯酒,“駙馬爺,當初可是你說咱們能跟著沾點兒光的,就算大錢掙不著,但也能夠吃個肚圓,我可是聽了你的話,把家裡能賣的都賣了,宅子都抵押出去了,這要是砸到手裡,我連家當都沒了!”

 王寧道:“誰不知道你們國公府家大業大,你這是來跟我哭窮?”

 聽他這麽一說,傅讓頓時急了!

 “駙馬爺,當初可是你說的,你現在別不認啊!別看我是國公府出來了,可我爹才是國公,我算什麽?

 家產大頭也是我兄長的,做到我手裡的就一座小宅子,幾畝薄田而已,真要是賠了……我就得喝西北風了!”

 “行了行了!”

 王寧不耐煩的道:“現在還早著呢,你就沒有耐心了?出海那麽龐大的團隊那麽多人,總有空子可鑽,

 咱們請不動主事的,還威逼利誘不動下面的人?放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駙馬爺好風采!”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二人心頭已經趕緊回頭觀看,只見不知什麽時候蔣瓛已經站在包廂裡面了,包廂的門口還站著幾個錦衣衛。

 王寧認出他是錦衣衛指揮使,按捺住心頭的不安,趕緊起身客氣的道:“原來是蔣指揮使啊,稀客稀客,什麽風把指揮使大人給吹來了,請請請,大人請上座……”

 傅讓也站起身來,客氣的邀請。

 蔣瓛卻並未領情,手一揮道:“二位的盛情在下擔當不起,坐席就免了,陛下召駙馬爺入宮覲見,您跟我們走吧……”

 王寧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回頭看了一眼傅讓,

 什麽時候宮裡召見臣子,竟然勞動錦衣衛的大駕了?

 就算是錦衣衛來“請”,那請的人也不該是自己呀!正主就在包廂裡呢,你怎麽不請他?會不會是他們聽錯了?

 而傅讓見王寧用那種眼神看向自己,也頓時心中抓狂!

 tnd!這個時候你看老子幹什麽!還嫌錦衣衛不知道自己的事、沒有注意到自己嗎!你這是赤裸裸的賣友啊!

 “呃,咳咳……那個,蔣指揮使,陛下是要召我入宮覲見嗎?”

 蔣瓛點頭回答道:“陛下口諭,確實是召駙馬入宮。”

 “那……那,就我一個人?”

 王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把目光轉向了傅讓,隨即眼神之中透露出來複雜的神情,審視之中又帶著幾許狐疑,還有幾分戒備……

 不讓動了動嘴唇,十分艱難的忍住沒有爆出粗口,此時他一邊裝作風輕雲澹的樣子,一邊對王寧使著眼色,不讓他再“捎帶”自己!

 此時在他心裡已經把王寧的祖上問候了好幾遍,當著錦衣衛的面,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難道懷疑老子把罪責推到你身上不成?

 陛下讓你進宮,錦衣衛也找的是你,你非要拉上一個墊背的不成!

 忍住心頭的怒火,傅讓爭取讓自己看起來人畜無害,臉上還掛著僵硬的笑容,“駙馬爺,既然陛下召見,那你就快去吧,別讓陛下久等!”

 蔣瓛朝著傅讓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沒有把他的魂兒嚇出來,連忙道:“蔣指揮使這麽辛苦來尋你,也別讓人家久等,快走吧!”

 說罷之後,有對蔣瓛報以燦爛笑容。

 蔣瓛道,“陛下沒有說別人,駙馬,請吧!”

 聽聞這話,王寧心涼如水,傅讓喜上眉梢!

 看來沒自己的事,虛驚一場啊……

 王寧真的想告訴蔣瓛打傷鐵鉉的不是自己,可還不知道陛下召見自己所為何事,也不清楚事情的緣由,所以隻好強忍住,隨蔣瓛入宮。

 在路上王寧忍不住詢問陛下召見他有何要事,蔣瓛哪裡敢告訴他,隻說自己並不知道,便閉目養神起來不再答話。

 馬車停到了承天門外,蔣瓛帶著王寧步行走到午門,在這裡遇上了王忠。

 王忠笑呵呵的打了個招呼,之後便道:“駙馬終於來了,可讓陛下好等啊!”

 王寧此時變得謹小慎微,趕緊道:“罪過罪過,讓陛下久等,下官一定向陛下請罪……”

 王忠臉上笑得極為燦爛,“陛下等急了,就讓奴婢在這裡等著駙馬爺,陛下有問!”

 王寧趕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要聽上諭。

 “陛下問,呂氏春秋《序意》所載:“良人請問十二紀,文信侯是如何回答的?”

 “呃呃……”

 王寧瞬間感覺喉嚨被什麽東西堵住似的,腦袋裡面一片空白,結結巴巴的說道:“說的是上有天下有地,……呃……”

 王忠眉頭一皺,撇了撇嘴,又問道:“陛下再問,老子所說之天道,其文為何?”

 王寧跪在地上吭吭哧哧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憋得滿臉通紅。

 王忠聊了搖頭,便朝宮門裡面走去。

 而駙馬王寧沒有得到陛下的諭旨,也不敢起身,隻好一直跪著。

 過了許久,天色都都有些昏沉了,王忠才邁著慢悠悠的步伐出來。

 等他走近,王寧趕緊道:“王公公,王公公,在下今日有些腦袋湖塗,記不清楚了,還請原諒則個……,陛下……怎麽說?”

 王忠揮著揮手,身後的小太監把一份筆墨,一份空白的奏章放到地上,這樣的舉動也讓王寧不解其意。

 “王公公,這是何意呀?”

 “駙馬爺,你入宮來見陛下,卻是一身酒氣,幸好沒有到陛下跟前,否則君前失儀是少不了的……

 陛下說了,那你什麽時候酒醒了,什麽時候想起來了,就寫到紙上呈上去!”

 《基因大時代》

 王寧此時心中憋屈不已,如同吃了一捧酸棗,酸澀苦痛,各種滋味當真難以訴說。

 自己確實喝了酒,身上也確實有些酒氣,但是自己並沒有喝醉啊!

 腦袋還是非常清醒的,答不出來陛下的問題,不是因為醉酒,而是因為自己本身就不會!

 《呂氏春秋》雖然也是響當當的大作,可現在考科舉誰還去讀它?可以說自從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呂氏春秋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因為《呂氏春秋》是歷史上第一部有組織按計劃編寫的文集,上應天時,中察人情,下觀地利,

 關鍵它是以道家思想為基調,堅持無為而治的行為準則,用儒家倫理定位價值尺度,吸收墨家的公正觀念、名家的思辨邏輯、法家的治國技巧,加上兵家的權謀變化,和農家的地利追求,形成一套完整的國家治理學說。

 說難聽點兒就是大雜燴,說好聽點兒是集百家之長,各學各派均有論述!

 像這樣的著作,即便是有讀書人去讀,也只是作為“閑書”,用來了解一些事務,打發時間而已!

 又有幾個人放著正經的科舉書籍不讀,專門去研讀背誦呂氏春秋!

 所以別說王寧答不上來,就算是博覽群書的飽讀之士,也只能說出一個大概,哪裡能背誦原文!

 可是王忠卻不管這個,對一旁的蔣瓛道:“蔣大人,就有勞錦衣衛的弟兄在這兒守著了,等駙馬什麽時候寫出來,寫對了,再呈送陛下。”

 蔣瓛客氣道:“王公公客氣。”

 王忠點了點頭,又掃了跪在地上的駙馬王寧一眼,便轉身離去。

 王寧萬般無奈,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蔣瓛,可蔣瓛那裡肯幫他!這個時候幫他就是與陛下為敵!

 自己的腦袋,還不想搬家呢!

 蔣瓛來到一旁,叫過來自己的心腹,囑咐他們道:“招子都放亮一點兒,別濫發善心,小心沒有攀附上權貴,自己先折進去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有人問道。

 “我什麽意思也沒有,宮裡讓他寫,還得寫對了,你們自己掂量,不過誰要是在這個時候給我捅婁子,讓我難以交代,哼,我就先讓他生不如死!錦衣衛的詔獄可還有地方呢!”

 “嘶……”

 幾人望著蔣瓛臉上那陰冷的表情,吸了一口涼氣,隨即也明白過來“大人放心,我等一定謹言慎行!”

 “不是謹言,而是要做聾子、做啞巴!”蔣瓛目露凶光道。

 “是,從現在開始,屬下就是聾子就是啞巴,一句話也不會說!”

 蔣瓛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吩咐四個人去看著蔣瓛,不禁是自己人要看好,就是有別的人想要近前,也得擋著!

 屬下領命之後,就過去站在駙馬王寧的東西南北四角,都背對著他,一言不發。

 王寧急著抓耳撓腮, 宮裡讓自己想,可自己根本就不會,又哪裡想得起來!

 根本就不在他的記憶當中,就是把腦袋給破開也找不到東西!

 所以他萬般無奈,隻好向一旁的錦衣衛求助,低聲詢問他們,並且允諾給予好處。

 通常這個時候,無論是錦衣衛還是宮裡的太監,都會施以援手的,畢竟不算什麽大事,又能結交駙馬……

 但今天卻非常例外!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四個錦衣衛連身子都沒有動,更別提發出聲響了。

 夜幕降臨,天空之中一片黑暗,王寧仍舊跪在午門外,冰涼而堅硬的石板,慢慢的讓他的膝蓋發出鑽心的疼痛,好似許多針頭在扎一般,

 而這樣的疼痛不僅是在皮膚和腿上,更是連在心裡,讓心也不由得揪了起來,那種痛楚的滋味,當真是難以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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