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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做貴族》第四百零九章:我不是楊廣,魏氏卻是高句麗
魏氏擺出了拚命的架勢,形勢遠比智瑤所預料的要變得更加複雜。

 臨時武裝起來的青壯,他們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或許只是一般般,數量足夠多的前提之下,再有率隊的軍官,一再前來糾纏或是偷襲,著實是令人不厭其煩。

 “我若屠一城,可震懾余下歸降?”智瑤問道。

 按照智瑤的想法,趕緊抵達“魏”城,到時候該有的勸降流程必須有,想來魏氏不會投降,再發起攻擊拿下,基本上也就等於說對魏氏造成最大的信心瓦解。

 沒想到的是,魏氏還真有挺多不怕死的人,他們帶著會服從的青壯,明知道是送死也一再不自量力地對智氏所部發起攻擊。

 魏氏散亂小隊的那種襲擊並無法對智氏所部產生多少傷亡,那邊被襲擾到晚上不能睡覺,哪裡的外圍營寨被點燃,某處的運輸隊遭遇到了埋伏,曠野之上出現了處處的陷阱,等等的事情遭遇多了就顯得賊煩人。

 最讓智瑤無法接受的是什麽?魏斯一再假投降,並且將不想過日子做得太明顯,魏氏大批的青壯被送上戰場,損失了多少人也就減少智氏勝利後的收獲!

 有點自大,不過智瑤已經將那些沒有拿到手的所有一切視作自己所有,乃至於開始規劃要怎麽使用了。

 如果以正面的記載方式,少不得感概智瑤真是悲天伶人,再抨擊魏斯反覆無常和不拿人命當回事。

 多少受到人為干涉的歷史就是那麽一種記載方式?抹掉所有的汙點,勝利者只剩下偉大、光明、正義。

 當前並不是勝利者書寫史書的年代,剛才智瑤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智瑤在看隨行記錄歷史的史官。

 盡管姬周改了很多殷商的官職名稱,不是所有的史官都有“司馬”這個前綴,比較納悶的是記錄智瑤一言一行的就有這個前綴,並且是來自河內那片區域。

 有沒有想到什麽?河內的司馬氏,祖先還一直擔任“夏官”,其中一位祖先還參與平定了一個叫“徐方”的勢力,得到殷商賜為司馬氏。

 那個“徐方”並不是後面的徐國,殷商時期的很多勢力一般都有一個“方”作為後綴,既是甲骨文所稱的“方國”,一般是有比較完整的體制,不是那種原始部落的氏族。

 姬周以前就被殷商記載為“周方”,要說哪個存在最久又一直與殷商是敵對關系,當屬“鬼方”了。

 每一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流行”,不對嗎?夏朝時期,管理國家的首腦還被稱為“後”,其它時代“後”則是變成了首腦正妻的稱呼。

 智瑤對來自河內的司馬氏非常沒有好感,原因就不多說了。

 現在,那個叫司馬休父的中年人在奮筆直書,如實記錄智瑤提到要屠城的事情。

 孫武認真思考了一陣子,說道:“或是可行。”

 屠一城而使他人不敢抵抗,類似的做法發生過太多次。不管發生了多少次,殘暴是一定的事情,卻能有效阻止敵方的大多數人繼續死硬頑抗下去。

 智徐吾遲疑說道:“此舉有礙天和。”

 老天!

 打內戰竟然要乾屠城的事情,是不是被氣糊塗了啊?

 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距離“魏”城還接近七十裡之遙,實話就是智瑤真的被惡心壞,以及有點被氣糊塗了。

 孫武說道:“宣稱屠城之舉,不行其事便是。”

 好像是一個折中的辦法?純粹就是為了嚇唬人,沒有真正去幹,以後要不要洗清名聲是另外一回事了。

 智瑤看出孫武和智徐吾在唱雙簧,有點無語的同時,大笑了幾聲,說道:“戲言耳!”

 可是,真的好氣啊!

 其實,為了守護家園而使用各種手段對付侵略一方,除了侵略者自己之外,誰都會認定是正義的行為。

 很不幸的是智氏這一次作為侵略者,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的話,確確實實是要保持足夠的克制。

 孫武與智徐吾對視了一眼,雙雙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要是智瑤真的乾出屠城的事情,史書上留下殘暴名聲是一定的事情,接下來對魏氏實施吞並的過程也將變得無比血腥。

 他們只能忍受不斷的襲擾,頂多就是盡可能地留下前來襲擾的敵人,對某地實施佔領又要使用懷柔手段,以至於很多智氏的人感到無比憋屈。

 很多時候的很多事情難以分得清楚。

 比如,智氏拿魏氏的人當成同胞看待,事實是不是智氏對魏氏展開侵略的軍事行動呢?

 那麽正在遭受侵略的魏氏,他們極力抵抗智氏,有什麽錯?

 智瑤明白有些時候再鬱悶也只能忍著的道理,只能不斷勸說自己注定成為最終的勝利者,算作是在施以仁慈好了。

 遭遇相同事情的狐氏和鍾氏,他們的處理要遠比智氏更果決,逮住一個弄死一個,隨後再去滅掉派人前來襲擊的村落,打下一座城邑就搞滿城充為奴隸的操作。

 有了狐氏和鍾氏的做法,智氏再幫忙進行宣傳,一下子讓襲擊消停了許多,甚至沿途各城邑與村落沒等智氏大軍靠近就派人前來投降了。

 然而,因為魏氏的魏斯一再搞假投降,連帶各城邑和村落的魏氏所屬進行投降變得不可信,還是很令智氏感到苦惱的。

 不管怎麽說,有了狐氏和鍾氏無情對待偷襲和假意投降的魏人,真的讓想搞事情的魏人變得老實許多。

 所以吧?人還是畏威不畏德居多,只有知曉了殘暴,才能明白來自敵人的仁慈和忍耐有多麽難得。

 智瑤還是沒有能夠在冬季的第一場雪開始下之前,抵達“魏”城之下。

 他們冒雪抵達“魏”城時,聽到了“耿”失陷的消息。

 這個“耿”是韓氏比較重要的城邑之一,一旦失守就代表魏氏打開了前往“韓”地的通道。

 不出意外的話,魏氏的大軍應該已經渡過澮水,兵臨韓氏老巢“韓”城之下了?

 抵達“魏”城郊外的智瑤剛剛扎營,魏氏家臣間伯充作使者過來。

 智瑤當然認識間伯,十分訝異怎麽沒死。

 倒不是間伯就應該死在鄭國境內,主要是魏駒出征期間失蹤,後來魏駒被證實死亡,隨行出征的魏氏家臣是應該去地下進行陪伴的。

 “智伯,魏氏願降。”間伯沒其余話,直接講出來意。

 比較令人詫異……,或者說感到麻木的是,包括智瑤在內,智氏這邊的族人或家臣卻是表現得異常冷淡,乃至於臉上掛著厭惡的表情。

 情況是這樣的,智瑤在“新田”期間,魏氏這邊就有人前往投降,現實卻是魏氏的備戰非但沒有停下,相反魏氏搞了全民皆兵那一套。

 後面,智瑤向“魏”地進發,不止一次遭遇到降而複叛。這個也是他為什麽能說出要屠城那種話的原因。

 想要活命的魏斯……,或者是其余誰,他們什麽底線全都不要了。

 碰上這樣的敵人,不跟他們保持相同的道德水平,很容易變成楊廣征討高句麗啊!

 智瑤本來不想見間伯的。

 孫武認為應該讓間伯過來。

 現在,智瑤根本不搭理間伯,肯定是由孫武出場。

 “如此,‘魏’城城門大開,全軍束手出城,魏氏之主出城請降。”孫武說道。

 智瑤在看司馬休父用老智家的筆和紙記載歷史。

 這一段歷史被後人看到,一定會感覺很精彩?將見證魏斯成為魏氏之主後,使用諸多的卑劣手段。同時也將看到智瑤的憤怒和無奈。

 間伯嚴肅說道:“未有盟誓,且非城下之盟,怎可如此?”

 怎?

 是不是還要智瑤親自入城,商討一下魏氏的投降條件?

 或者,智氏給魏氏更多的時間,好讓魏氏逼降韓氏?

 到現在還能看出魏氏根本不服輸,拒絕出現城下之盟,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其實已經展露真實的態度了啊!

 再則說了,哪怕沒有之前魏斯一再的戲弄,間伯這一次過來依舊不帶任何誠意。

 魏氏要投降,留作證據的文書,魏氏的山川輿圖以及戶冊呢?一樣都沒有看見,只聽連沒有出示使者證據的間伯兩個嘴唇上下一碰,好像就是那麽一回事了。

 間伯又說道:“我主不在城中。”

 真的?智瑤說什麽都不信。

 作為魏氏之主,哪怕逼降韓氏很重要,沒有在戰場上證明過自己的魏斯,他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的老巢?

 換作魏斯有輝煌的戰績,並且有足夠的自信能逼降韓氏,才有可能在這當口離開自己的老巢。

 智瑤真的不想廢話下去了,給了孫武一個眼神。

 這時候,間伯卻是伸手進入袖子裡面,惹得帳內幾名甲士立刻擋在智瑤身前。

 間伯掏出了兩捆卷軸,說道:“一為輿圖,二為戶冊,獻予智伯。”

 現在貴族的衣服,袖子確實是有點長,足夠藏得下長度約三十厘米的卷軸。

 難怪間伯剛才站立的時候袖子不正常地往下垂了。

 智瑤用怪異的眼神看了高舉卷軸的間伯一眼,又掃視了站在帳簾邊上的程朔與幾名護衛一圈,納悶剛才他們沒有檢查間伯的長袖嗎?

 要是掏出一部袖珍弩機把智瑤射殺,豈不是智瑤白死了?

 然後,間伯是想鬧什麽???

 不會是要搞圖窮匕見那一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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