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麽?”
接過琳達遞來的體檢報告,趙磐大致看了一遍,上面都是一些晦澀難懂的醫學術語,不過在結論處,果真寫了耐力更好的評語。
趙磐其實不太了解“一般男人”的標準是怎樣的,不過對於一名運動員來說,耐力好也就意味著體能更加充沛,持久性更強,這樣理解對吧?
趙磐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他也覺得琳達的說話方式,確實容易引人誤會,難怪外面會有那些不好的傳聞。
尤其是,在兩人告別的時候,琳達還用指尖在趙磐手心撓了撓,這個動作可不能用簡單地表示友好來解釋了。
可能,僅僅是中年單身女人排解無聊的一種習慣而已吧。
趙磐安慰著自己,畢竟剛剛琳達可是在他身上摸了一遍,雖然感覺上還挺職業的。
“怎麽樣?”在回弗蘭克辦公室的路上,裡克偷偷問趙磐,“那個女人沒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吧?”
“嘿,裡克,拜托不要這麽八卦好麽?”趙磐掩飾著自己的心猿意馬。
隨著頻繁的接觸,兩人之間現在真得就像是忘年交一樣,趙磐的措辭也更加隨意了一些。
“對了,忘了問了,趙你有女朋友麽?”世故的裡克看出了趙磐惱羞之外的一絲慌張,便轉換了話題。
如果這是一對中國長輩與子侄的對話,估計不會談論如此敏感的話題,畢竟我們是不提倡早戀的。
但在荷蘭這種更加開放的國家,16歲了還沒談過幾次戀愛,那恐怕就會被“老家夥們”鄙視了。
果然,當趙磐給出否定的答案後,裡克的臉上除了驚訝,就只剩下明顯的質疑——可愛的女孩子那麽多,你居然都沒勾搭成功一個?
最不濟,男孩子也行啊,這裡是荷蘭,只要有愛,性別不是問題。
趙磐有點無語,他很想解釋說自己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只是因為踢球耽誤了,但裡克都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給出了最終結論,“趙,你年齡也不小了,該找個正經的女朋友了。”
說完,他們就再次進入到弗蘭克的辦公室,趙磐將琳達的報告,遞給了眼前的青訓總監。
“很好。”等弗蘭克看完體檢報告,笑容再次佔領了他的整個面部,“祝賀你,趙,成為烏德勒支青訓營的一員。”
趙磐心中欣喜若狂,但臉上還是表現得很平靜,他不想因為過於興奮而被對方看輕,隨即握住了弗蘭克伸過來的祝福之手。
不過很可惜,這個對於趙磐的職業生涯來說,非常具有紀念意義的瞬間,並沒有得到媒體的關注和球迷的祝福。
最後,還是他自己拜托裡克,用手機記錄下了這一刻。
簽約的地點,就在這間辦公室裡,與以往不同,這份只有兩年期限的青訓合同,足足讓趙磐簽了30多個名字。
這還只是青訓合同而已,想必職業球員的合同,要更加嚴謹和細致,不會遺漏任何一個死角。
其實,這都是博斯曼法案的後遺症,要知道當時受到衝擊最大的,就是以高質量青訓著稱的荷蘭球隊,大批高潛球員在青訓期被歐洲豪門挖走,他們也不得不想方設法把門檻再設得高一點。
合同一式兩份,一份給了趙磐自己保存,另一份則留在了烏德勒支俱樂部的檔案室裡。
“另外,我要提醒你,每年年初,我們會對每個隊員做出一個評估,合格的,自然可以繼續留在基地訓練……”
說到這裡,
弗蘭克頓了頓,表明他接下來說的話更加重要,“不合格的,將會被勸退!” 趙磐點了點頭,他知道弗蘭克是在告訴他,這裡的競爭壓力很大。
但他還是表現出了足夠的信心,“放心吧,弗蘭克先生,如果我要走,也是去更大的俱樂部。”
“好的,我會拭目以待。”弗蘭克顯然很滿意趙磐的這個回答,把身體完全靠在自己的椅背上,笑著說道:“我也很期待,能有一大筆賠償金或是轉會費,被堆在桌子上。”
在一片融洽的氣氛當中,趙磐加盟烏德勒支隊的簽約儀式,就這樣草草地結束了。
離開弗蘭克的辦公室,趙磐面臨了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今晚要到哪裡去住?
裡克的家自然是不能去了,雖然這位熱情的球探再次發出了邀請,但趙磐覺得再去麻煩人家,也不是特別方便,還要擠佔貝利恩的空間。
而且,相比來說,很小就開始就在寄宿製足球學校裡讀書訓練的趙磐,也更適應集體生活。
正好在這時候,接他的人也來了。
“裡克先生,你們已經辦好相關的手續了吧?”一個金色短發的高個男孩,看到裡克和趙磐,主動迎了上來。
趙磐覺得對方很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其實,這是趙磐的臉盲症犯了,他一直覺得荷蘭這邊的人都是金發碧眼,臉型也差不多,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嗯,都簽好了。”不過顯然裡克和這人還是蠻熟悉的,點頭說道:“好久不見,德朗厄,你在這裡做什麽?這個是趙,上午的比賽你們應該見過了。”
說罷,裡克還不忘轉頭向趙磐介紹道:“趙,這是U17的隊長傑爾·德朗厄,以後你們就是隊友了。”
“沒錯,上午的比賽你表現得很棒。”德朗厄誇讚了一下趙磐,接著對裡克說道:“教練讓我留下來,帶這位新隊友熟悉熟悉這裡的環境,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哦,這樣啊,還是海登那家夥想得周到。”裡克笑著誇道,雖然他總是耍些小手段“欺負”海登這個老實人,但作為多年的好友,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是非常好的。
“很高興認識你,隊長。”趙磐熱情地和德朗厄打了招呼,看到有人接手了自己的事,他明白和裡克分別的時候到了。
從阿姆斯特丹開始,裡克這個球探就盡職盡責地履行著他的職責,甚至有一些已經超出了他的工作范疇,而受益人,無疑就是渴望留洋踢球的趙磐。
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趙磐能真切地感受到裡克這個家夥的善意,他很高興能在異國他鄉交到這樣一個朋友,也是一個貴人,真得受過他太多的幫助了。
趙磐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只能上前抱了抱裡克。
“喂,幹什麽搞得這麽傷感?”感覺到趙磐的不舍,情緒更加外放的裡克有點繃不住了,急忙說道:“我可是會經常來基地的呢!”
趙磐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對方這樣說只是在化解尷尬,雖然兩人還隸屬於一家俱樂部,但整天在外跑的球探和一名青訓球員之間,交集不會太多了,頂多是在路上偶遇幾次罷了。
“裡克先生說得沒錯。”站在一旁的德朗厄忽然插嘴道:“他真的總是跑來找教練騙吃騙喝。”
“嘿,德朗厄你這個大嘴巴。”裡克立刻用威脅的目光瞪了瞪德朗厄,那有趣的模樣逗得趙磐哈哈大笑,看來這種事他確實是沒少乾啊。
裡克解釋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再說海登賺得也比自己多,總得接濟接濟一下窮哥們吧。
感覺氣氛沒有那麽凝重了,裡克用力拍了拍趙磐的肩膀,認真地說道:“好好踢球,趙。我可是你的第一號粉絲,會一直支持你的。”
趙磐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清楚裡克這不是簡單的囑托,而是真得作為球迷,在給予球員一種名為期待的力量。
“而且,還能讓我多賺點獎金呢。”裡克小聲嘟囔著。
原來,在球探的雇傭合同裡還有這樣一條,由他們推薦的球員,隨著成長目標的達成,球探也會得到相應的獎金。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趙磐堅定地說道。
隨著裡克的離開,新的旅程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