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己經下了好幾天還沒有停,剛才小了一些,小的有些不大對勁,似乎在短時間醞釀更大的暴雨。
果不其然,不到十幾分鍾,天邊滾過幾片厚重的烏雲,隨即豆大的雨點從天上嘩嘩落下來。
喜福站在村委會門口,不是為了欣賞這多姿多彩的雨。他覺得老天兒有點發瘋了,他抽了一支煙後,迅速的轉過身,從屋內取出一件半新不舊的雨衣迅速的穿上。
聽到腳步聲,婦女主任從辦公室輕輕兒走出來,一臉關心的問:“村長,這麽大雨兒你去那兒?”
“我出去看看,我不放心。”說著喜福看了柳蓮一眼,見她高挺著胸哺,一臉落寞的神情。
喜福快步出了村委會,繞過幾家院牆,踩著一路洶湧的雨水來到村裡的祠堂門口。
早在一個多月前族長曾他建議維修一下祠堂。喜福無奈兩手一攤:“沒錢。”
族長搖搖花白頭說:“可以集資。”喜福說:“村裡的農電網改造,剛剛集資結束,又來資集,村民們會反感的。”
族長說:“集資不行,可以自願捐款,在祠堂門口掛著木箱。”喜福覺得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不知道有沒有願意捐款,畢竟村民大多數都不富裕。
喜福繞著祠堂走了一圈,他想祠堂年久失修,根基長時間的浸泡在雨水中,會有倒塌的危險,還好他細細的檢查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從祠堂邊走出來,喜福加快了步子出了村,沿著滿是泥濘的機耕路上了河堤。
由於連日陰雨,堤上的草和堤下樹木長得更加茂密青翠。河水早己漲了,渾濁不堪泥沙俱下,泛著泡沬的河面飄浮各種腐爛的雜物,從上遊咆哮著滾滾而下。
喜福站在高高的河堤上,透過茫茫雨霧朝四下裡張望。每年這個季節縣裡或鄉裡都會派人來協助抗洪,今年水位不是很大,還沒有達到警界線,所以河堤上至今看不到一個巡堤員。
喜福站了一會兒,下了河堤,拐上一條長滿雜草的小路,拋開村子朝東壩走去。
東壩是村裡一片最低窪的農田,一到梅雨季節最容易被淹沒。這也是喜福最擔心的。
喜福來到東壩,三面環繞湖水的東壩,隨時有決口的危險,壩內上百畝水稻。他站在壩上望著壩外白茫茫的湖水發了一會兒呆。
下午喜福回到村委會,馬上找來村裡的負責人,商量對策,二天后東壩還是決口了。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村小學一間舊房子倒塌了,砸傷了倆個學生,鄉長知道後親臨現場。
中午在村委會的辦公室內,鄉長狠狠的批評了喜福一頓,站在一旁的柳蓮,實在聽不下去了,替喜福辯解道:“鄉長,你不了解情況,村長的病剛好,幾天后他為了救東壩,跳進水裡堵漏洞受了風寒,才從衛生院回來,誰知學校又出了這事,按理說這是學校的事兒,你應該去責問校長,而不是質問……?”
鄉長橫了柳蓮一眼,大聲說:“我批評他,你少插嘴,”又問旁邊會計小張,村裡的帳面上還有多少錢?小張垂下眼皮如實的說:“沒錢。”
鄉長陰沉臉兒說:“你們先打個報告上來,我再向縣裡教育局申請,倒了的房子不能就擺在那兒不了了之吧,總要維修吧,孩子們總要上學吧。”
連日陰雨的天兒總算放晴了。喜福來到老何家,輕輕的推開院門,見堂屋的大門上掛了一把沉甸甸的鐵鎖,鎖孔都生繡了,喜福便出去問鄰居小馬,小馬告訴喜福,老何出去找他兒子大凡小凡去了。
喜福心頓時像老何家長滿雜草庭院,庭院深深深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