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混娛樂圈啊 ()”
…
有這樣一群人,明明大好年華,卻蝸居在網吧,整日吞雲吐霧,活在遠離世俗煩惱的虛擬世界裡。
而張弓便是其中之一。
這是張弓漂在網吧的第三年。
只要沒有群演的工作,每一天,張弓都是吃在網吧,住在網吧,24小時和一台孤零零的電腦對坐與一款名叫藍月的網路遊戲為伴,就像寄居蟹和它唯一的殼。
在藏在城市角落裡的網吧中,像張弓這樣以網吧為家的年輕人還有很多,並衍生出了一個專屬詞匯——網吧難民。
在他們看來,網吧是一個不錯的退路,一片溫暖的屋簷,可以容納各種來歷的人,那種主機嗡嗡和鍵盤敲擊的吵鬧氣氛,也足夠把人們的表情姿勢隱沒在座位裡,獲得一隅自由又便宜的小空間。
在幾乎所有語境下,這樣的人,無異於流浪漢,再直接一點,失敗者。
五年前的張弓,還是一個小富二代。
那時的他,香車美女,好不快活,路過網吧這麽Low的地方,他都不帶看一眼的。
可五年前由於工人違規使用電焊造成了張弓家的家具城突然起火。
那場大火不僅燒毀了張弓他媽傾家蕩產才建起來的家具城,也把張弓他那個能乾的媽給燒得奄奄一息。
張弓他媽在彌留之際, 將當時因接連受打擊而無限接近廢人的張弓交給了欠張弓他媽30萬貨款也欠他媽很大人情的祁俏俏。
知恩圖報的祁俏俏沒有推脫。
在給張弓他媽辦完喪事之後, 祁俏俏就帶著那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張弓跑起了運輸。
可嬌生慣養慣了的張弓,根本就吃不了跑運輸那個苦, 哪怕後來他漸漸從行屍走肉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因為打心底裡不願意乾跑運輸的工作,張弓打死不去考A1駕照。
沒辦法,祁俏俏就只能自己開車,而張弓就坐在她的車上玩遊戲機。
那時, 張弓困了就睡, 餓了就吃,吃飽喝足了就玩遊戲機,什麽都不管。
有一次,祁俏俏開車開得實在是太累了, 便把車停到了路邊休息, 讓張弓幫忙看著點車上的貨物。
然而,張弓玩遊戲機玩得實在是太入迷了,根本就沒把祁俏俏的話放在心上,結果被人偷走了十幾萬的貨物。
出了這麽大的事, 祁俏俏的飯碗自然就丟了,還欠了公司十幾萬,也沒有別的運輸公司敢用祁俏俏了。
沒辦法, 祁俏俏只能先帶著張弓四處打工, 騎驢找馬。
兩人在流水線上當過流水線工人,送過快遞,做過修車工, 賣過襪子, 還在裡賣過酒。
不到兩年的時間裡, 祁俏俏帶著張弓換了十幾份活計。
每分活計,兩人都乾不過三個月。
而每次離職的原因都差不多,幾乎都是張弓跟領導吵架。
吵架的原因, 張弓太多了。
有張弓嫌領導的工作安排得不合理。
有張弓嫌棄領導的事太多。
還有領導想佔祁俏俏便宜。
反正, 張弓總是能找借口跟領導吵架, 吵上了頭, 張弓自然而然就被領導給開除了,祁俏俏也只能跟著不乾。
兩人還曾誤入過黑工廠,老板什麽借口都能拿來扣錢。
後來,祁俏俏將黑工廠的十幾個“保安”全都打翻了, 兩人才如數拿到了自己的工錢。
回憶起那兩年的打工生涯,張弓除了痛苦,還是痛苦。
累是一方面,更難受的是壓抑。
除了祁俏俏以外,沒有一個人把張弓當成人,他們甚至都不願意多看跟喪家犬一般的張弓一眼。
三年前,祁俏俏帶著張弓輾轉來到了橫店。
在這裡,祁俏俏找到了一份公交司機的工作。
因為開公交把死了祁俏俏的身子,祁俏俏終於沒有時間管張弓了。
而無所事事的張弓,很快就發現了網吧這個好地方。
在網吧裡, 沒有人能看到張大少如今的落魄,他可以跟陌生人聊天, 也可以開心的罵人,更可以在遊戲世界裡享受萬人敬仰。
而且,在網吧裡, 張弓還認識了幾個橫漂。
跟著他們,張弓當上群演,乾起了日結的工作。
慢慢的, 張弓發現,這種生活太自由、太自在了。
沒錢的時候,張弓就去幹群演。
有錢的時候,張弓就在網吧裡過著神仙一般的生活。
慢慢的,張弓就開始不回祁俏俏租的房子,跟那些網吧難民一樣在網吧吃、在網吧睡。
祁俏俏找過張弓幾次。
可祁俏俏發現,在網吧中的張弓是那麽的快樂,那麽的像一個人。
同樣也折騰累了的祁俏俏,便由著張弓去了。
不想,這樣反倒是讓祁俏俏和張弓的相處變得融洽起來。
在張弓的帶領下,祁俏俏也加入到了群演大軍的行列當中。
兩人就這麽留在了橫店。
網吧椅子拚成的床懸空又漏風,張弓像個蚯蚓一樣,在椅子上扭來扭去。
早上四點多,張弓又一次被凍醒。
拿過煙盒,張弓才發現裡面已經沒有煙了。
想叫網管送一盒煙過來,張弓才想起來,自己又沒錢了。
沒辦法,張弓只能從他昨晚抽過的煙屁股中找一根長一點的點燃,然後邊抽著煙屁、邊想著事。
這兩天沒有特約的活,至於普通群演的活,對不起,張大少不屑乾,那能賺幾個錢?
“沒辦法了,只能去跟祁俏俏要點錢花了,把這兩天先混過去再說。”
認真說來,張弓並不算真正的網吧難民,因為他有一技之長,還有一個又能乾又漂亮的“老婆”。
事實上,很多網吧難民都想不通,張弓為什麽放著那麽漂亮的老婆不睡,整天跟他們一塊窩在網吧這種鬼地方?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五前年,張弓勾搭上了一個拜金女。
兩人很快就去賓館開了房。
結果,拜金女的男朋友找來了。
拜金女被她男朋友當場刮畫了臉。
而生性膽小的張弓,見拜金女的男朋友眼睛都紅了,害怕激怒了拜金女的男朋友,一刀把他給捅了,嚇得一動也不敢動,結果被拜金女的男朋友一刀給“哢嚓”了。
從那以後,張弓就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了。
若非如此,張弓又怎麽會不將外面傳得祁俏俏是他老婆一事給坐實了呢?
可張弓對祁俏俏實在是無心也無力。
不僅如此,因為外面都傳他和祁俏俏是現在版的武大郎與潘金蓮,張弓還很討厭跟祁俏俏站在一起。
這也是張弓不願意跟祁俏俏一塊住的最主要原因。
老實說,張弓真想跟別人說:“祁俏俏不是我老婆,她之所以照顧我,那是因為我媽救過她的命,還借給她三十萬,她這是在報恩和還債。”
可張弓又怕被人知道他已經不是一個男人的事,因此他還需要祁俏俏這個“老婆”當偽裝。
糾結!
沒有方向!
也沒有生活的動力!
這就是張弓為什麽甘願跟這些網吧難民混在一起的原因。
實在是太餓了,張弓只能走出網吧,準備去跟祁俏俏要點錢花。
誰想,剛出來,張弓就看見一男一女從一輛polo上下來,然後走進了對面的假日酒店。
張弓tui了一口:“真是一對狗男女,這麽早就來開房,太不要臉了!”
鄙視完了那對陌生的男女之後,張弓豎起領子,佝僂著身子向唐園走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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