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常安寧周小璐的父母盡管都到了穩重的年紀,卻仍然頗為興奮,極盡溢美地介紹來龍去脈,仿佛不多用幾個修飾詞,就不足以表達自己對於王磊拯救兒女的感激之情一樣。
事實上常安寧和周小璐都屬於必死之人,王磊能救活他們確實是奇跡,哪怕不加任何修飾,也足以震懾大媽們。
於是病房大廳內很快就是一片“嘖嘖”驚歎聲,又迅速傳到各間病房。
倒是水柔和常安寧他們帶來的四位病人沒那麽激動。
該激動的早就激動過了,水柔他們之前簡直把王磊說成了華佗轉世,一個個拍胸脯擔保王磊能救他們的命。
但見到王磊以後,雖然早就對他的年紀有所準備,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了擔憂。
王醫生怎麽就這麽年輕呢?
他們能遠道而來,都是因為到處看過無法可想,專家權威見了不知道多少,個個都是四十歲以上的精英。
象王磊這麽年輕的,要不是周小璐她們極力推薦,恐怕剛才看到的第一眼就轉身走人了。
一番鬧騰後,王磊說道:“去會議室說吧。”
他們三個的同行者近20個,那三位主動脈縮窄患者就有兩位坐著輪椅,辦公室裡根本容納不下。
眾人說笑著往會議室走去,不遠處的院內忽然響起急促的喇叭聲,然後傳來刹車聲,還有許多人突然集體發出的呼救聲。
“醫生!救命!”
“醫生呢?醫生快來!”
王磊一個回身,快步跑到大廳外,就見一輛皮卡停在幾十米外的老院子裡,足足十幾個穿著工裝的男人正往下跳。
然後他們七手八腳抬下一個人來,王磊跑到面前一看,是一個30多歲的男子,頭上臉上糊滿了鮮血。
“怎麽回事?”
“他被釘槍打了。”
“什麽釘槍?打什麽地方了?”
“就是打釘子用的槍,一顆釘子打進腦袋裡了。”
四周趕來的醫護人員都吃了一驚,大腦是要命的地方,釘子打進腦袋裡還得了。
“從哪裡打進去的?”
王磊直接開啟了透視,在顱內搜索起來。
“額頭。”
下一秒,王磊就在前顱底發現了那顆釘子。
這釘子由額上向內下方斜行進入,長度足有近2厘米,要命的是,它還有直徑同樣近2厘米的釘帽。
顱骨被打出了一個洞,關鍵的是,它緊挨著大腦前動脈,王磊幾乎看不到它與大腦前動脈之間有空隙。
同樣麻煩的,是釘子不僅緊靠大腦前動脈,還緊靠著視神經、嗅神經、視交叉、頸內動脈……可以說牽一發而動全身,損害了哪個都不行。
就算成功取出釘子,還要面對腦組織受損引起的功能缺失、癲癇、腦脊液漏等一系列問題。
並且釘子攜帶大量細菌,若在腦組織內大量繁殖,引起感染甚至形成腦膿腫,後果可想而知。
副駕裡跳下一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看著像是老板,緊張地問道:“醫生,怎麽辦?”
“開刀,取出來。”
這是唯一辦法,沒有任何商量余地。
要是在以前,這種損傷就看命。
大部分人會死去,算是命不好。
命好的會與釘共存,但是會有種種麻煩。
比如我國的戰神su將軍,就因為顱內彈片的困擾而頭痛、眩暈,因此錯過對國家極其重要的那場戰爭,直到去世都沒能解決病痛。
老板聞言,小心翼翼地問道:“咱們這,能開的吧?”
“能。這傷不能拖延,腦組織不可修複,取得越晚,損傷越大,甚至會死亡。”
“那就在這裡開!”
別說鄉醫院了,老板巴不得赤腳醫生能開才好,要是去了縣裡甚至市裡,他就要花幾倍的錢。
王磊示意陳瀾等人協助轉運傷者,同時問道:“家屬來了沒?”
“已經打過電話,正在趕來。”
“讓他們加快速度,簽字才能開。”
很快傷者就被放上推車,轟隆隆地直奔放射科。
聽說是腦袋裡面進了釘子,還帶著不小的釘帽,許多大媽又跑過來,一邊遠遠看著,一邊嘖嘖嘖地驚歎。
周小璐水柔帶來的病人家屬也在圍觀,聽說是這麽嚴重的傷勢,而這個小破醫院竟然敢開,色變之余,心中的希望忽然又多了幾分。
有個家屬是大學老師,平時對醫學關心較多,知道頭部病變主要依靠CT或者磁共振,不由好奇地問道:“這家鄉鎮醫院房子這麽差,卻連CT都有?”
“對啊,沿海發達鄉鎮有CT倒是不奇怪,這個窮地方,這麽破的醫院竟然也有?”
水柔是住過院的,疑惑道:“沒有吧,難道是我出院後買的?”
剛好護士曉燕經過,她拉住曉燕問道:“咱們醫院有CT了?”
“沒有呀。”
“那這釘子怎麽查?”
“王磊說普通X光片就可以。”
這些人完全不懂CT和普通X光的區別,那大學老師半懂不懂地想了想,從最樸素的角度出發道:“有道理,拍別的不知道行不行,但釘子是金屬,X光肯定能顯影的。”
他學歷最高,又是理科,頓時引來了一片讚同。
而不遠處的醫生辦公室內,正在討論同一個話題。
江婉柔不放心地說道:“X光就算能看到釘子,但對於周圍組織幾乎不能顯影,完全不知道釘子有沒有損傷什麽重要組織。”
“對啊,這個位置有不少要緊東西,萬一它戳破了什麽動脈,咱們又不知道,開進去才發現,那就糟糕了。”
“動脈還好,以王磊的能力肯定能修複,就怕已經損傷了什麽中樞神經,這個位置可能有什麽來著?”
陳瀾對解剖掌握得不錯,思索著說道:“好像有視覺中樞、嗅覺中樞……”
孔一刀一拍大腿:“要是已經把視覺中樞給攪爛了,那豈不是肯定要瞎?把釘子拿出來也沒用啊。”
“對對,神經細胞不可再生,無法修複。”
門口飄來一個女聲:“對哦,這麽說開刀取釘豈不是很冒險?那假如到上級醫院,他們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
這種傻瓜問題怎麽問得出來的?這種起碼的見識都沒有,怎麽做醫生的?
眾人看白癡似地看過去,哦,是過來等著做床邊心電圖的柳婧柳公舉啊,那沒事了。
陳瀾脾氣好,耐心解釋道:“上面醫院有頭顱血管成像,能看到有沒有影響血管;有三維重建,能看清楚細節位置,還有更多高檔設備,總之能大體判斷有沒有重要腦組織受損。”
“哦哦哦,好厲害。”
柳婧脾氣也好,一臉的不明覺厲。
她是個公認的善良之輩,所以這招傻白甜無往不利,從公婆、老公到江婉柔,再到這裡的醫生們,個個不忍心對付好人,也就拿她沒辦法。
眾人不想降低自己智商,不再管她,都拿眼看王磊。
江婉柔代表眾人問道:“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嗎?”
“有啊。”
“怎麽解決?”
當然是靠透視了,比什麽頭顱血管成像、什麽三維重建都清晰得多,準確得多。
我連釘子上的鐵鏽都看得清清楚楚,三維重建能看到嗎?
王磊隨口忽悠道:“靠人腦三維重建。”
“什麽?”
這個聞所未聞的詞匯讓眾人都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