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滿臉慌張,著急之態比上午更甚,王磊重視起來,問道:“出什麽事了?”
“她她她突然昏過去了。”
王磊神色更加鄭重。
心梗後昏迷,那就是病危之象,死亡率非常高。
如果是支架術後昏迷,那就更麻煩了。
“還有什麽信息?”
謝慧定了定神:“上午她做了支架,很成功,術後馬上就舒服了。但剛才舍友告訴我,十幾分鍾前她突然昏過去,怎麽叫都叫不醒。”
“現在醫生正在搶救,我舍友問了一個醫生,說是暫時不知道原因,但肯定非常危險。”
“王醫生,怎麽辦?”
王磊攤了攤手:“又不在面前,我怎麽知道。”
“你去合飛市一趟好不好?只有您能救她,求求您了。”
王磊無語道:“人家合飛一院是正兒八經的省級大醫院,而我又不是神仙。就算我是,全國那麽多病人,我救得過來嗎?”
“您就是神仙!至少在我心裡,您是救了我性命的神仙!”
謝慧認真地看著王磊,語氣裡全無撒嬌發嗲,而是真誠。
王磊內心漾起小小的波瀾,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有患者這麽說,但每次聽到,他還是覺得頗受震撼。
其實,除了賺錢吃飯之外,絕大部分醫生們不就是因為能幫助病人解除病痛,偶爾還能得到正面肯定,才始終保持著動力嗎?
不過,全國這麽多病人,真的救不過來。
而且人家醫院也不會歡迎外院醫生指手畫腳。
謝慧又說道:“我不應該給您找麻煩,但非常抱歉,我真的無法接受淺淺出事,所以我再次向她爸推薦了您,還幫他出了主意。”
“妍妍說你們醫院連救護車都沒有,剛好她爸就是汽車經銷商,願意贈送一輛救護車,一輛商務車給醫院——只需要您去看一下淺淺,沒有任何其他要求,救不回來不怪您。”
“行!”王磊還沒說話,江婉柔搶先答應。
王磊看向她,江婉柔眼珠一轉,可憐巴巴地說道:“正好我也想去一趟合飛,我同學天天逛街,只有我被你壓榨剝削,都不知道逛街是啥滋味。”
王磊很無語:“我怎麽就壓榨剝削你了?照你這邏輯,我還可以說是你壓榨我。”
江婉柔揮揮手:“這個先不說,除此之外,這也是治病救人,治病救人沒有理由拒絕的。”
“你就是看中車子了。”
“就看中車子怎麽樣?”江婉柔挺起胸膛:“憑本事掙的車子,不丟人。”
“行吧,那就抓緊時間。”
幾人走到海豹邊上,王磊忽然想起外婆,問道:“你去合飛了,外婆怎麽辦?”
江婉柔“恍然大悟”:“那我就不去了,你辛苦了。”
又被這女騙子耍了,王磊嫌棄地揮揮手:“趕緊回去吧。等AD藥物獲批發行,就趕緊給她用上……誒,你說咱們先給她用上怎麽樣?”
江婉柔頗為意動:“臨床試驗還沒結束,也不知道實際效果怎麽樣,更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嚴重副作用……對這藥你有把握嗎?”
“有把握,百分百。”
王磊平時嚴謹到固執,很少說百分百這種極端詞匯,江婉柔感受到了他的信心,不由認真考慮起來。
“你好好想想,我們先出發了。”
謝慧大病初愈,不太適合遠行,王磊本來打算一個人去。
但謝慧堅持說已經好了,自己不去的話,聯系起來不方便。去的話她還可以順便探望水清淺。
既然謝慧要去,謝妍也有了必去的理由——照顧謝慧這個病人。
三人坐上海豹,一路顛簸地駛向合飛。
出了玉清縣以後,道路變得寬敞平整,車速快了幾倍,王磊舒了口氣,抱怨道:“玉清縣的路為什麽這麽差?”
“我知道我知道,”謝慧是學旅遊管理的,擺出很專業的樣子:“微省境內很多山路的修建和旅遊密切相關,玉清縣這邊旅遊開發滯後,路就被耽擱了。”
王磊疑惑地問道:“這邊旅遊資源不差啊,這一路上的景色美不勝收,旅遊特色元素也不少,只要稍作規劃開發,就是一條品質極高的旅遊線路——為啥不開發?”
“還不是沒錢鬧的,政府沒錢投入,招商引資又沒成功,沒有外來資金,就耽擱了。”
“那就沒辦法了,希望省道趕緊修好吧。”
海豹風馳電掣地駛向合飛,直到夜幕深沉,才趕到合飛一院。
一院急診科內,正在舉行一場多學科大會診。
急診科主任柏壽延神色嚴峻,時而用惱怒的目光掃視幾個鵪鶉般的屬下。
太久沒有敲警鍾了,麻痹大意的風氣悄然生起,甚至有句荒唐的俗語流傳開來——
哪天不死人。
這句狗屁不通的混帳話,據說是首次簽約本院的某校實習生帶來的,他們每到實習季,上屆師兄師姐就會把這類垃圾話傳給他們。
實習生傳傳也就算了,他們初入臨床,看到稍微複雜一點的病人就緊張兮兮,看到病人即將死亡更是嚇得不知如何是好,拿這句話勉強可以消除一點緊張。
但令柏壽延沒想到的是,這種話竟然受到了科內年輕醫生護士的歡迎,一個個拿混帳當有趣,天天掛在嘴上。
說多了,竟然真出現了不把死人當回事的苗頭,警惕性悄然下降。
就說這水清淺吧,明明冠脈阻塞90%,剛入院時竟然被放過去了,誤診為心肌炎。
此刻,參與會診的心內科苟主任正說到這事。
“依據明確的心梗病史,應高度懷疑心源性損害導致昏迷。”
頭髮花白的苟主任看了柏壽延一眼,目光中有一絲莫名的意味:“在置入支架開通血管之前,一直當做腦震蕩、心肌炎治療。由於心臟缺血沒有解除,這個時段內,梗塞區域的心肌必定嚴重受損。”
“所以我認為昏迷的原因是大面積心肌壞死、心臟泵血能力不足,導致……”
“處理上,建議……”
苟主任侃侃而談,幾隻鵪鶉偷眼瞄著柏壽延。
苟主任這是在diss我們,這老家夥一直想讓他的胸痛中心吞並我們的內科部分,可惡得很。
可氣的是,他的意見還很有道理。
那他對我們科的質疑也就很有道理。
我們科裡,柏主任只有領導責任,在業務上沒有明顯問題。
因為他首次查房水清淺時,立馬想到了心梗,及時做了針對性檢查,勸說家屬置入了支架,挽救了水清淺的生命。
呃,當然,現在又出現了昏迷,可能要死人。
哪天不死……咳咳,過分了。
總之,既然主任業務上沒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首診和續診的我們。
萬一水清淺真的死了,我們毫無疑問要被打板子,一個都逃不掉。
幾個年輕醫生越想越愁苦,一個個蹙著眉頭,滿懷希望地看著各位會診的大佬。
各位老師,各位爺,你們一定要確定病因所在,然後給予針對性措施,把水清淺救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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