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要的就是記者采訪,當即侃侃而談,極力推介自家老師的成果。
席俊宇被他一通高屋建瓴地猛吹,吹得暈乎乎的。
隻覺得愛德華不愧為頂級權威的高徒,水平就是高。
難怪韋東風和丁潤秋都說z國醫學落後,人家確實有資本。
“席先生,這個支架是患者的福音,為了患者健康,你們z國媒體應該多宣傳。”
席俊宇點頭:“應該的,我今天晚上就寫草稿,明天史密斯先生演講後,我會第一時間發稿。”
愛德華滿意地點頭:“席先生,您是一位有眼光的記者,是一位有責任感的記者。”
席俊宇回道:“愛德華先生,您和您的老師是心系患者的好醫生,高超的醫術讓我敬佩。”
兩人商業互吹幾句,愛德華自告奮勇,為席俊宇約了一個史密斯的專訪。
席俊宇快樂極了,這可是世界頂級權威的專訪。
你去約個足球巨星梅東的專訪試試?
或者你去約個籃球巨星字母哥的專訪試試?
能做到頂級的,就都不是一般記者能約專訪的!
哼著小曲回到攝像大叔旁邊,端起紅酒喝了一口,席俊宇得意地說道:“成功!我約到史密斯先生的專訪了!明天學術報告之後,他會給我們20分鍾時間。”
“哦。”攝像大叔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繼續向一塊牛排發起進攻。
“喂,來點jing神好不好?這可是世界頂級權威的專訪!”
“jing神。”攝像大叔從善如流。
然後繼續啃牛排。
現在他越發覺得席俊宇傻裡吧唧的。
要是那史密斯能發明個治癌症的藥,或者治高血壓心臟病老年癡呆特別有效的藥,那采訪就值老鼻子錢了。
這都是常見的病,外行都知道價值巨大。
可他只有個什麽術式,什麽支架,而且還不是冠心病心肌梗塞的支架。
這啥玩意啊?
有采訪價值嗎?
至於什麽世界頂級。
呵呵呵。
你去大街上隨便找幾個人問問,十個人裡面至少三四個人聽說過梅東。
但是一萬個人裡面,能有三四個人聽說過史密斯嗎?
這些個外國的醫學權威有什麽名氣?別說普通人了,除了他們那個專科的醫生,怕是所有其他醫生都不知其名吧?
席俊宇看著攝像大叔大吃大嚼的樣子,眼中掠過一絲憐憫。
被生活磨光了棱角和激情以及頭髮的中年男人啊……
等我專訪成功,引起轟動,得到領導讚賞、業績上升,你就知道跟我搭檔是多麽幸運了。
憧憬著事業有成的光景,席俊宇夾了一片鮮嫩的三文魚,蘸上芥末醬汁,美美地送進嘴裡。
噝,辣而無味,還是吃不慣。
果然我就是個喝粥搭鹹菜的命。
但是,坐在五星級酒店的餐廳裡,四周衣香鬢影,入目皆是學富五車的專家學者,這難道不是成功人士的標配人生嗎?
席俊宇享受成功的時刻,潤海市第三醫院內,一個約莫30的女人披頭散發,赤著雙腳,在急診大廳裡瘋狂奔跑、瘋狂嘶喊:
“它來了!它來收我的命了!”
“我爸來了,他站在它旁邊,他在幫它抓我。”
“我媽來了,我哥來了,我爺爺我奶奶我叔我姑都來了!他們都來抓我,要抓我跟他們團聚去。”
“惡鬼,他們都變成惡鬼了!”
“都死吧,一起死吧,哈哈哈!”
大廳裡本就一片忙碌,被她這一鬧,簡直亂得不成樣子。
幾個護士左右堵截,還有兩個保安大叔幫忙,但這女人癲狂之余,力氣大得驚人,兼之面目猙獰,眾人心驚膽戰,一時間竟然抓不住她。
一個護士急得大叫:“家屬呢?快攔住她?”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蹲在牆角,把頭埋在胸口,不發一言。
另外幾個家屬慢悠悠地過去,總算把女人抓住。
護士長喘了口氣,惱火地指責道:“你們家屬怎麽回事,為什麽不早點幫忙?”
急診大廳裡永遠有很多人,此時議論紛紛:“看看她的腳,鞋都不給穿,這家人太冷血了。”
“她這是jing神病吧?弄不好就是被家屬給逼出來的。”
幾個家屬的面色都很不好看,其中一個人大聲道:“你們知道啥,這是惡鬼來索命了!”
另一個家屬聲音稍微和緩地解釋:“她沒jing神病,就是鬼上身。這是個猛鬼,纏上就活不過今年的。”
“放屁!”這位護士長是個超級猛女,潑辣地罵道:“世上哪有鬼?就算有鬼,我們天天跟鬼作對,它們怎麽不敢來找我們——你們分明就是不想給她看病。”
“有鬼的,你們不懂。”
家屬沒說話,倒是被按在一邊的女人說話了。
但她一改剛才的癲狂,面色平靜,說話也忽然變得很有條理:
“別以為我季曉妮是迷信,世上未知的事情很多,不能說你們沒見過,就都是假的。”
一個吃瓜群眾好奇地問道:“難道你見過。”
“見過。”
見過二字出口,護士和剛剛趕到的醫生就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幻視,是jing神分裂症的強力證據。
季曉妮接著說道:“我爺爺35歲的時候,在上班路上被它纏上,吃晚飯的時候突然就死了。”
“我爸那時15歲,親眼看到一隻惡鬼出現在餐桌邊,用它的爪子捅進爺爺肚子。”
“等等,”醫生疑惑地問:“你是說,你爸看到了惡鬼?”
“對。”
醫生有點奇怪,總不至於她爸也是jing神分裂症?
當然,jing神分裂症有遺傳因素,不無可能。
還有個可能,就是她爸沒病,所謂“我爸看到”,只是她自己的妄想。
醫生在一兩秒內就作出兩點分析,然後得出鑒別方法:問家屬。
家屬說有這回事,那就是父女二人都有jing神分裂症。
家屬說沒這回事,那就是這女人自己有病。
“誰是她家屬?”
一個扶著季曉妮的大媽指指身邊五六個人:“我們都是。那個是她老公。”
牆角抱頭的男子頭都沒抬,好像沒聽到一樣。
醫生疑惑地看看,暫時不是糾纏她老公想法的時候, 於是對大媽問道:“你們知道這事嗎?”
大媽說道:“知道,我是她嬸,我男人是她叔,這事我男人告訴過我——不光她爸,我男人也看到鬼了。”
大媽遲疑道:“就是有些地方不一樣,我男人說,鬼是用刀捅的我公公。”
醫生頓時明白了,好嘛,兩兄弟這季曉妮,都是jing神分裂症。
聽到自家嬸子的話,季曉妮忽然又激動地掙扎起來,嘴裡大叫:“看到的都得死!”
家屬們連忙按緊她,掙扎了幾下無效,季曉妮恢復平靜,不明意義地笑了一聲:“哈哈。死了,都死了。我奶奶後來也被鬼抓走了,她是洗衣服的時候死的。”
很清楚了,一家子jing神病。
至於家屬們說有鬼,那純粹是迷信。
急診醫生忙得很,不想再聽,吩咐道:“家屬跟我來。”
“沒用的,你們是醫生,對付不了惡鬼。”
牆角抱頭的男子站起身來,幽幽地歎了口氣。
一幫子親友立馬附和:
“對,醫生只會看病,哪裡鬥得過鬼。”
“曉妮她二姑不就是在醫生眼皮子底下死的?死之前她一點病都沒有,醫生還讓她回家,別跟醫生瞎搗亂。”
“她大姑是醫生,不信鬼,不還是在值班的時候死了?五六個醫生在面前都救不了她。”
醫生瞳孔一縮,停住腳步。
這說法,好像不那麽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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