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裡啪啦……’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伴隨著爆竹聲響起，燈火通明的護龍山莊，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氣息。

過年，除夕、守歲。

“大人！”

段天涯帶著柳生飄絮，歸海一刀帶著上官海濤，成是非帶著雲羅，冷漠的荊無命和劉菁，最後便是陸誠和慕容仙。

小小的護龍山莊，此時聚集著十個大宗師，尤其是荊無命的實力，更是只在陸誠之下。

這是天象境重視的實力。

至於成是非的大金剛境，陸誠這幾天實驗了一下，發現自從離開無止後，他的防禦力超群，卻失去了使用金剛法相的力量，所以他的實力排名還要次於荊無命。

“今天守歲，便不用太客氣了。”

“這樣吧，女人在一起，咱們男的在一起，感覺這樣更自在一些。”

“大人說的是，我就喜歡和男人在一起。”成是非厚著臉皮說著，絲毫沒有看到雲羅郡主那想要殺人的小眼神。

‘成是非，你給我等著，回頭我一定要砍死你。’

慕容仙看到這一幕，不禁莞爾一笑，這兩個冤家湊一塊，天天在護龍山莊吵嚷，倒是讓一向清冷的護龍山莊，多了一些喧鬧。

“既然捕神這樣說，那我們隻好同意了。”作為女主人，慕容仙起身招待道:“姐妹們，和我去後院吧！”

隨著女人們離去，男人一個個自在了不少，便是荊無命臉上也出現了一抹笑意。

“大人，這都過年了，你在我的心目中就像是家長，也該給我發紅包了吧！”能說這話的，也就是成是非這個厚臉皮了。

陸誠疑惑道:“你們幾個有監察六扇門的職責，保險業務的分成，也有不少吧！”

這怎麽還要錢?

“別說了，之前雲羅沒來之前，我手裡的錢是最多的，現在她一來，我這小金庫直接沒了，大人，我苦啊！”

成是非說出了自己沒錢的原因，歸海一刀心有戚戚然。

只有段天涯一臉澹定，顯然他的小金庫是最多的。

荊無命對於這些身外之物沒有在意，他若是願意，隨時可以掏出來十萬八萬的銀子，真當他以前在金錢幫是白混的嗎！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該給你的沒有少給，你都交給雲羅了，我能有什麽辦法。”陸誠搖搖頭，無視了成是非這不合理的要求。

開什麽玩笑。

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好吧。

最近慕容仙不知道跟誰學的，對於陸誠的花銷學會了管控，讓他在這個節日的時候，也沒有多少錢過年。

“大人，您不會也沒有錢了吧！”成是非說出了真相。

“你覺得可能嗎！仙兒又不是這樣的人。”陸誠笑呵呵的否認。

這就是男人，就算是吃了苦，也得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夫人真好，哪像我家雲羅，天天管著我，生怕我去賭博，你說我像是那種隨便賭博的人嗎?”

“像！”段天涯簡言意駭。

“不是像，你就是！”歸海一刀冷言寡語。

“說的不錯！”便是連荊無命，也給成是非一個定義。

好家夥，這個臉是真不小。

只有成是非不甘心的看著三人，他感覺自己受到了男人的背刺。

說好的大家同甘共苦，怎麽全都背刺他了。

“好了，別耍寶了。”陸誠擺擺手，示意成是非安靜一下。“今天守歲，我們自然不能像普通人一樣吃飯喝酒，過著沒有意義的一天。”

“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便互相探討一下各自的缺點，以便更好的提升實力吧！”

“可以，

我先打頭吧！”成是非率先站出來。他這人沒臉沒皮的，就算是別人說兩句，他也不會羞恥，由他開頭，再好不過了。

“你們說就行，不要在意我的感受。”看著沉默的四人，成是非拍著胸脯，大義凜然道。

段天涯面色古怪道:“不是我們不想說，而是缺點太多，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說。”

“差不多，你的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歸海一刀繼續暴擊。

兩個人毫不客氣的話，即便是成是非不要臉，也感覺有些受不了。

親娘嘞，我只是讓你們不要客氣，沒讓你們對我下死手啊。

“根基不穩。”荊無命說出了關鍵。

他的境界僅次於陸誠，對於成是非的狀態也有所察覺。

正常人在突破境界後，除非心性大變，不然是不會出現實力倒退的情況。可成是非看起來沒有什麽變化，實力卻不如草原的時候，只能說他的根基不穩，讓實力出現了顯性下滑。

什麽事顯性下滑，就是說他的境界還在，只是自身狀態不夠，無法把實力全部發揮出來。

“哥，什麽叫根基不足啊，你給說個明白的。”成是非追問道。

對比打擊他的段天涯和歸海一刀，荊無命的話讓他感覺太好聽了。

“我來說吧！”

陸誠接過話題，荊無命本就是清冷的性子，讓他嘰裡呱啦說一大通，不像是他的風格。

“實力越到後面，對於個人的根基要求越高，在這一點上，你就比天涯和一刀差些。首先，你小時候沒有學習，就算是有古三通傳功，也只是把你的實力提高，並沒有提高你的境界，你對自身的了解。”

“武功的提升，其實是一個開發自身潛力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人會慢慢的認識自身，認識到穴位，認識到經脈，認識到肌肉和骨骼，認識到五髒六腑，而你是憑空得到一身精純的功力，跨過了開頭的過程。”

“這一個跨步，在平時不會有什麽表現，只有你想要突破更高的境界，或者說與高手戰鬥的時候，無法發揮自己全部的實力。”

成是非的嬉皮笑臉，成功的變成了苦瓜臉。

“大人，我該怎麽辦啊！”

現在他差點就想抱著陸誠地大腿，向陸誠求助了。

“涼拌！”

“你現在的缺陷主要是兩方面，一個是對真氣和自身了解的不足，另外一個就是對學識和天地了解的不足。前者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後者是因為無止為你灌頂，因為你缺乏對佛學的領悟，讓你的大金剛境看起來像是一個花瓶，看起來漂亮，效果卻只有一半。”

成是非瞪大眼睛，滿臉震驚，“大人，我不想當和尚，我這還要娶老婆，我真的不要當和尚啊！”

陸誠一臉黑線，“我只是讓你研究一下佛經，沒有讓你當和尚，再說就你這樣的，人家少林寺也得收你哎！”

“不收就好，不收就好，不就是佛經嗎！我知道了！”聽到不讓自己當和尚，成是非放下心來，至於佛經，多大點事啊。

“其實，我這裡有個巧妙的辦法，不知道你想不想試試?”陸誠看著成是非，笑眯眯的說到。

巧妙的辦法?

“什麽辦法?”

“不會是個坑吧！”想起自己上一次的經歷，成是非不由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陸誠。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下一位！”

“不要，大人！”成是非想要抱住陸誠地大腿，被他一腳踢開。

“不要碰我，你個男酮！”

成是非被這一腳踢到了門口，好在他皮糙肉厚，拍拍屁股站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大人，過分了啊，你這一腳，若是換成天涯老哥，早就成殘廢了。”憑借過人的感知挨打經驗，成是非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真氣透過皮膚衝擊他的髒腑，若不是他如今煉髒有成，早就重傷倒地了。

“便是知道你的實力，我才會下這麽中的手。”

“過來！”

“幹什麽?”

成是非疑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陸誠地面前。

“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一縷澹澹的金光出現在陸誠地指尖，看到這一點金光，成是非整個人呆住。

他感覺這金光充滿了令人向往的味道，裡面的氣息好熟悉，好像古三通，好像母親的懷抱。

僅一瞬間，成是非閉上眼睛，緩緩的倒在地上。

“這是怎麽了?”

段天涯過來摸了摸成是非的鼻息，又探了探他的脈搏，確認成是非身體狀況完好後，這才問道。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是精神秘術?”

還是荊無命博學，一眼看出了陸誠招式的不同。

“精神秘術?”歸海一刀和段天涯對視一眼，感覺自己好像一個小白，什麽都不知道。

荊無命看了二人一眼，道:“金剛境修身，指玄境修技，天象境修心，精神秘術屬於修心功法的一種，對於個人的天資要求很高，據我所知，只有密宗活佛一脈還有傳承。”

“無命這話說得不錯，卻也不全面。”陸誠補充道:“他說得這只是普通境界，而一旦突破金剛境達到大金剛境，不但需要強健的體魄，更需要高明的技巧和心境，修煉到了後面，這三者殊途同歸，缺一不可。”

“受教了！”

荊無命客氣一句，心裡默默記下了陸誠地話。

高人一句話，勝過萬卷經。

陸誠就是這個高人，若是他不說，僅僅是靠個人的理解，荊無命有可能需要走許多彎路才能領悟這一點。而他一旦錯過了巔峰，屆時想要再突破，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我用的精神秘術，算是一個老和尚送給我的。”陸誠隨口說到。

他不說，別人永遠不會知道，那個老和尚是想要用精神侵染他的精神，從而完成奪舍的過程。

陸誠能領悟出自己的第四招，都要多謝老和尚的無私奉獻。當然，他的本意不是給陸誠做貢獻，只是他沒有想到陸誠會反過來把他吃了，最後他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結果。

“人體最神秘的地方便是大腦，而精神便存儲於此處。隨著人體境界的提升，精神力也會逐漸增加，當然在增長的過程中，個人的天資和武功的不同會對個人的精神力有所影響。你們只需要秉持本心，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就足夠了。”

天下間修煉精神力的法門很少，這方面天賦高的人也是鳳毛麟角，如果執著於此，對於段天涯和歸海一刀來說只會浪費他們兩個的時間。

“成是非之所以這麽容易中招，是因為他對我沒有防備，再加上他自己的心性不足，所以才會如此。若是換成你們兩個，就沒有這麽容易了。若是換成荊無命，這樣的手段對他來說一點用沒有。”

荊無命深深看了陸誠一眼，沒有開口反駁。

他在看到陸誠施展秘術的時候，也產生了一瞬間的恍忽。

別看是一瞬間，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一瞬間足以決定他的生死。

當然，他也不會主動說出來，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

看段天涯和歸海一刀還沒有恢復，陸誠繼續道:“精神秘術看起來詭異，除了對個人的精神力要求很高之外，還有就是這樣的招式施展出來， 若是被人破掉，就會引起反噬，傷人傷己。”

“原來是這樣。”

段天涯如夢初醒，“怪不得我行走江湖多年，沒有見過施展精神秘術的人。”

“這種秘術除了欺負和自己境界差距大的人之外，對於執念太深的，也沒有多大的效果。比如說我現在施展手段，對付普通的宗師肯定手到擒來，只是我要想對付他們，用章法都可以解決，用精神秘術做什麽，這樣的手段和雞肋差不多。”

這句話，陸誠沒有騙人。

他第一次用‘大夢春秋誰先覺’對付趙敏，是因為趙敏心性太過偏執，她對中原的恨，對於張無忌的恨，已經影響了她的神志。

第二次就是剛才對成是非出手，說句實在的，以陸誠現在的實力，對付趙敏使用掌法就好，用精神秘術太過危險了。

當時若不是想要留趙敏一命，陸誠根本不會用那一招。

只是陸誠不知道，現在的趙敏已經完成了蛻變，實力比之前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說完成是非，接下來還是天涯，你的功法和心性並不相符。”

段天涯性格沉穩，使用的東瀛武學卻殺伐凌厲，在這武功的相性上，他都趕不上柳生飄絮。

“現在你應該也察覺了，每當你想突破境界的時候，會有一種澹澹的疏離感，讓你根本無法踏出這關鍵的一步，其原因就是你的心無法徹底融入武功。”

到了金剛境，武功秘籍不是越厲害越好，而是越適合自己，越能減小突破的難度。

這一點，很多人至死都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