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你終於回來了!”
看到江玉燕款款而來,皇帝瞪大了眼睛,笑眯眯的上前迎接。
“陛下!”
江玉燕行了一個萬福,隨後便被皇帝抱在懷裡。
“愛妃出去了,可是想煞朕了。”
抱住江玉燕,皇帝忘記了什麽叫做‘色是刮骨刀’也忘記了什麽叫做朝政大事。他作為皇帝辛苦了這麽多年,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妾身去慶壽寺為陛下祈福,倒是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陛下,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嗎!”江玉燕伸手推搡,她真是服了皇帝,難道兩個人在一起就不能好好聊聊天,談談心什麽的嗎!
你這一上來就是提刀上馬,就不能考慮考慮馬的感受嗎!
“朕這不是太想念愛妃了嗎!”皇帝強行控制自己不要動,可是兩隻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讓他自己也很無奈啊。
對於皇帝的解釋,江玉燕根本不信,卻也無可奈何。
“陛下,禦醫說了,您要保重龍體,男女之間的事情,要適量,不能太過。”
皇帝氣道:“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那些庸醫懂得什麽。”
不說太醫院還好,一說起太醫院,皇帝就想給那群人一個大逼鬥,讓他們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皇帝的威嚴。
他作為天下之主,萬民之尊,沒有大張旗鼓的選秀女,如今不過是寵愛自己的妃子,就聽到這些人逼逼叨叨,真當他這個皇帝拿不動刀了是吧。
“陛下……”
江玉燕的話被皇帝壓下,隨後兩個人開始了胡天胡地,昏天暗地,龍鳳呈祥,一個個新鮮不新鮮的招式使出,直讓乾清宮升起靡靡之音。
戰鬥結束,宮女開始上膳食。
江玉燕披著睡衣,看了一眼窗外高掛的月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承歡這麽久,她始終沒有懷孕的跡象,這讓后宮很多好事的妃子傳言她的身體不行。聽到這個傳言,江玉燕很生氣,卻沒有辦法。
只要她一天不能懷孕,便是一天都沒有孩子。
“陛下,今日妾身去了太醫院,讓太醫幫忙診治一番,他們說妾身的身體沒有問題,可是妾身真的很想要個孩子啊。”
皇帝正在用膳,聽到江玉燕的話,不由眨了眨眼睛,“愛妃,誰又在你的身邊亂嚼舌根了啊,說給朕聽,朕為你做主。”
江玉燕當然不會主動說起,只是道:“陛下如此恩寵妾身,妾身卻無所出,感覺很對不起陛下深情厚誼。”
“既然沒人說,那愛妃擔心什麽,你我還年輕,皇子的時期也不用著急。愛妃伱要是懷孕了,就不能伺候朕了啊。”
“難道愛妃舍得讓朕,獨守空房嗎!”
皇帝能這樣說,可見他對於江玉燕是多麽的喜歡。
只是這話的真實性,卻根本不值得推敲。
一旦江玉燕懷孕,皇帝肯定會寵幸別的女人,這在皇宮來說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根本不會以個人的意志轉移。
就算是皇帝不想,那些太監也會把嬪妃搬到皇帝的龍床上。
用他們的話來說,這是為了江山傳承,皇帝自當努力才是。
“陛下,您如此寵愛妾身,可妾身卻終無所出,心裡終日彷徨,請陛下體諒妾身。若是妾身的身體有問題,那妾身一定讓其他姐妹幫忙分擔陛下的鴻恩。”
沒有子嗣,在后宮的鬥爭中就有可能失敗。
一旦江玉燕生下皇子,一定母以子貴,
再加上皇帝的寵愛,會成為實際上的后宮之主,其他嬪妃見了她,都要矮一頭。 “可是太醫都看了,他們也說愛妃沒有問題。”皇帝有些不解的看著江玉燕,“難不成愛妃認識一些江湖上的神醫,想要讓他們幫愛妃診治?”
江玉燕道:“陛下,妾身不認識什麽江湖神醫。”
皇帝奇怪道:“那愛妃的意思是?”
江玉燕道:“陛下,妾身懷疑是不是因為修煉武功的原因,導致妾身不能懷孕。如此,妾身想找太傅或者捕神幫忙看看。”
醫武不分家。
實力到了諸葛正我和陸誠這種程度,對於人體的了解比那些所謂的江湖神醫強多了。
這樣私密的事情,江玉燕還是要詢問一下皇帝,若是他不同意,江玉燕只能再想別的辦法了。
“愛妃想讓他們看,那朕就給你寫個旨意,省的這二人怠慢你。”見江玉燕意志堅決,皇帝也不想在這點事情上虧待江玉燕。
若是江玉燕能看好,懷孕了,那他雖然不能寵愛江玉燕,卻有后宮的其他嬪妃幫忙解悶,最多是委屈一下他自己罷了。
“多謝陛下。”
得到了皇帝的支持,江玉燕心裡松了一口氣。
諸葛正我是太傅,陸誠是捕神,這兩個人是朝廷的柱石。江玉燕雖然在后宮爭寵,卻也知道有些人能動,有些人不能動。
像諸葛正我和陸誠這種,就是那種除了他們自己造反,其他什麽時候都不能動的人。
“愛妃是朕的心肝寶貝,說這些話不就見外了。”
皇帝笑眯眯的看著江玉燕身上的紅棗,默默舔了舔嘴唇。
這樣的棗子,他一輩子也吃不夠。
“對了,愛妃剛才說有事情要給朕說,究竟是何事?”皇帝這才想起二人在策馬狂奔之前,江玉燕好像有什麽事情要說。
當時皇帝一心想上馬,自然不會考慮這麽多。
如今有閑情,也就順便問問。
“陛下,今天妾身在慶壽寺遇到了魔教的人,她們想要以魔教一半的功法典籍,與一千名魔教特有的先天死士,換取陛下的一份封赦!”
“魔教的人?”皇帝眉頭一皺,隨後狐疑的看著江玉燕,“愛妃可是答應了?”
江玉燕搖頭,“妾身只是把條件多提了提,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是陛下親自定奪,妾身豈敢逾矩!”
聽到江玉燕沒有答應,皇帝暗自點頭。
作為皇帝,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幫助他擅自做決定,這會讓皇帝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如果江玉燕敢答應,皇帝就算是嘴上不說,心裡也會極為不滿的。
“魔教當年被中原正派趕出中原,如今想重回中原,求到朕這裡來,只是付出一些典籍和人手,就想讓朕幫忙,是不是太小瞧朕了。”
江玉燕低眉順眼的站在那裡,沒有迎合皇帝的話,也沒有否決皇帝的話,就像是一個花瓶,什麽話都沒說。
皇帝繼續道:“一千個先天死士倒是不錯,可是朕要把它們弄回中原來,肯定會惹得中原正派不快,若是再次發生大戰,受影響的還是百姓。”
百姓受到印象,自然而然的會威脅到朝廷的治安。
皇帝只是好色,對於治國還是很精通的。
執掌朝政多年,皇帝很明白,這朝中的大臣,就算是殺一遍,也會有人不斷的向上爬,對於國家的影響微乎其微。
可就是底層的老百姓,一旦讓他們活不下去了,那就是真的官逼民反,百姓不得不反的局面了。
若是有百姓造反,那造反專家白蓮教便會順勢而起,宣揚白蓮教義,挖掘朝廷的根基。這樣的局面,是皇帝不能容忍的。
自言自語好大一會兒,皇帝一直沒有聽到有人搭話,這才看向沉默不語的江玉燕,“愛妃,你說這件事該如何?”
江玉燕道:“這種大事,自然有陛下做主。妾身不過是一婦孺,頭髮長,見識短……”
“愛妃不可妄自菲薄。”
皇帝不喜歡別人插手自己的權利,可也不喜歡別人對於自己的事情無動於衷。見到江玉燕如此不聞不問,他反倒是不樂意了。
江玉燕小聲道:“妾身不知道國家大事該如何做,只是知道得失二字,若是得到的好處多,那陛下便同意,若是失去的東西多,那陛下便拒絕他們。”
“得失,好一個得失。”
皇帝有些激動的抱住江玉燕,哈哈大笑道:“魔教進入中原,便是我中原的勢力,只要他們不與正派發生大規模械鬥,對於朝廷來說還是很有好處的。”
如今中原武林,正派林立,北有少林,南尊武當,更有龍虎、青城兩大道脈,再加上峨眉,以及後起之秀華山等等門派,這些勢力已經成為了各地的地頭蛇,對於朝廷治理地方造成了部分的阻礙。
也是知道了中原正派的強大,皇帝才會放出上官金虹,以求用幫派來製衡門派,結果玩脫了。皇帝低估了上官金虹的野心,更沒有想到這些門派會坐視上官金虹壯大。
最後若不是陸誠算計,用李尋歡打敗了上官金虹,解決了這次的危機,皇帝不知道還會頭疼多少時間呢。
“魔教回到中原,不但能製衡各正派,讓他們不敢亂伸爪牙,他們自己面對這麽多正派,孤立無援之下,投靠朝廷的可能性很大。”
說到這裡,皇帝兩眼放光。
若是能收服魔教,無論是對朝廷而言,對皇帝自己而言,都是大大的好事。
不過這件事並不容易,有了上官金虹的前車之鑒,這件事情,還需要好生布置一番才是。
“愛妃,朕吃飽了,咱們一塊活動活動吧!”
吃飽喝足後,皇帝色心再次活躍起來。
……
“什麽人?”
黑夜,雨化田敏銳的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警覺的意識讓他瞬間清醒,隨後他看到了一個黑衣的女人。
一個漂亮的女人。
不過也僅此而已,作為西廠廠花,他自己也很漂亮,而且他也沒有男人的象征,就算是擁有美女又能做什麽。
除了能給她一身唾沫,還能做什麽。
“一個送來好消息的人。”
魅姬上下打量雨化田一眼,心裡不由一歎。
‘哎,這家夥要是真正的男人該多好,正好老娘多日無事,與他耍耍也是不錯的。’
可惜,是個無稽之談。
“好消息?”
雨化田面露不屑,“閣下不告而來,便大言不慚的說是好消息送我,難道是當雨化田是傻子不成?”
他的想法很簡單,若是好事,為何不是青天白日的過來,而是趁著夜色,偷偷的來到他的府邸。行蹤如此鬼祟,還說自己是好人,是好鬼還差不多。
“說是好消息,自然是好消息。當然,你若是想動手,盡管放手攻擊就是,外邊就是汪直的心腹,他若是知道我來你這裡,反正吃虧的不是我。”魅姬說著,大搖大擺的找了一個凳子坐下。
走動間,裙擺露出白皙的大腿,足以讓很多男人想要尋幽探勝,可惜她面對的是一個太監。
雨化田心中思量片刻,見魅姬如此大膽,他反倒不敢張揚了。
若魅姬真的不是汪直派來的人,一旦被汪直知道他和外人勾結,到時候絕對討不到好。
“有什麽消息趕緊說,夜已經深了,孤男寡女,影響姑娘清譽。”雨化田催促道。
魅姬很想打趣一句,‘你一個太監,和我做姐妹差不多,就算是咱倆在一個屋子,還能影響我什麽?’可考慮到雨化田這種太監最忌諱的就是人家說這個,她便壓下了這個打算。
“你可聽過羅摩遺體?”魅姬伸手拂過鬢角的長發,聲音婉轉道。
“羅摩遺體?那是什麽?”雨化田疑惑不解。
魅姬笑道:“相傳八百年前,有天竺人羅摩,渡海來到中原弘法。他自願淨身,進梁武帝宮中說法三年。後來他出宮行走,在中原傳法,身死後,有人發現他的身體是完好無缺的。”
說到這裡,魅姬朝著雨化田勾了勾手指,你可知道這其中代表著什麽。
代表著什麽?
雨化田深吸一口氣,面露驚駭。
這代表著羅摩有生殘補缺的神功,這種神功對於一個太監來說,簡直是莫大的福音。有多少太監是從小進宮,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有當過真正的男人。
雨化田捫心自問,若是羅摩遺體出現在他面前,他會不會心動。
答案是肯定的。
心動。
這不單單是對他,哪一個太監也抵擋不了這樣的誘惑。
“你從哪知道的這個消息?”雨化田很快想到了重點。
魅姬說羅摩遺體,那肯定有證據知道羅摩遺體的下落,而她躲避汪直的手下來到雨化田這裡,為的就是能取得雨化田的好感。
‘嘻嘻!’
魅姬輕笑,舉止妖嬈,“這樣的好東西,自然是我親自送給他的。”
“什麽?”雨化田大駭。
“這是雨公公的機會,若是這個消息被皇帝知道……”魅姬話沒有說完,便如狸貓一般,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
隻留下震駭的雨化田,久久不能平靜。
這是一個機會,也有可能是一個陷阱。
若是機會,汪直必然會被皇帝不容,到時候西廠督公的位置,有很大的可能會落在他身上。
若是陷阱的話,結果就是雨化田身死,汪直獨掌西廠大權。
看著窗外的夜色,雨化田眼神幽幽,低聲呢喃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試探一下!”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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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歎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麽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麽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麽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麽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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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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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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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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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岩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隻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髮,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佔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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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隻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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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麽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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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於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隻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裡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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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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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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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後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後,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後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 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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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後,楊管事對於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並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鬥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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