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行三十六周天,在西涼河中陷入胎息境界的陸誠,從水中一躍而起。
如魚躍龍門一般,躍至水面三丈處,隨後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化作離弦之箭,落在了岸邊。
白展堂上下打量陸誠一番,眼裡止不住的驚奇。
“我說你小子不會是吃錯藥了吧!我之前看你的內力不過是三流,如今一躍成為江湖一流高手,是吃了少林寺的大還丹,還是龍虎山的龍虎金丹,總不會是武當派的真武丹吧?”
以上這三種丹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不但能夠增長人的功力,更是把副作用降到了最低,是多少初入江湖的年輕人,夢寐以求的江湖珍品。
“如果我要有這種丹藥,就賣他個十萬八萬兩銀子,然後在七俠鎮定居,到時候娶上幾個漂亮媳婦,不比浪跡江湖要強!”陸誠反駁一句,隨後運轉內功,霎時間,他的身體好像是燃燒的銅爐,炙熱的高溫把身上的水分蒸發。
看著自己的披肩長發,神月光在樹上折了一根樹枝,隨後用手輕輕一抹,便成了一個簡單的木簪,隨後把頭髮扎好。
“說的不錯,只是你的身份不允許你這樣做啊。老弟你還年輕,這江湖還值得你去闖蕩一圈,見見江湖上各處的風景,這樣才不負你這萬中無一的武學天資啊!”
退出江湖,並不代表要放下武功。
如今的白展堂與退出江湖之前相比,武功更勝一籌。在他看來,陸誠這運用內力蒸乾衣服,對於內力的操控已經達到了非常細膩,舉重若輕的地步。有了這個內功根本,他在學習驚濤掌的時候,可以事半功倍。
至少會比不堪造就的郭芙蓉要強上不少。
這麽大人了,使用驚濤掌的時候,還是要靠怒氣發動,連個普通人都打不死,在白展堂看來,這當真有些貽笑大方。
“老弟,你練練驚濤掌,讓我看看!”白展堂的稱呼愈發親切。
陸誠點點頭,隨後開始回憶驚濤掌的行功要訣。
驚濤掌講究的是攻擊,剛猛的攻擊。十二正經中,手部經脈分為手三陽和手三陰。在運功發力要訣上面,驚濤掌和小天星掌有明顯的不同。
首先,小天星掌講究的是陰陽互濟,內勁為剛柔同用,最後的發力部位從小魚際,力道更加集中,破壞力更大。
而驚濤掌則是側重手三陽經脈,講究的是極陽,最後發力之處,是在掌心部位。
這兩種都是江湖少有的絕學掌法,以陸誠現在的見識來看,也分不清這兩種哪一種更好。
而修煉哪一種,陸誠已經有了打算。
驚濤掌是郭巨俠的看家武學,他如今加入六扇門,用這套武學屬於根正苗紅。而追命傳授給他的小天星掌,則是根由不明,這樣的掌法,很適合隱藏起來做殺手鐧。
內力自丹田出,經由督脈,隨後經大椎,進入手三陽經,最後由掌心催發。
“驚濤駭浪!”
驚濤掌第一式。
順勢瞄了老白一眼,陸誠很想試試這一招打在白展堂身上會有什麽效果,不過下一刻他的掌力爆發,直接被他用在了河邊的柳樹上。
‘砰!’
懷抱粗的樹身上,直接出現了一個寸深的掌印。
“不錯,不錯,比小郭強多了!”
白展堂悄然過來,看到那掌力形成的印記後,嘴角不由抽了抽。
好家夥,如果這一掌拍在他身上,就算是不死,也得殘廢。
想想剛才陸誠看向他的眼神,
白展堂覺得以後還是少惹他為妙。陸誠和三腳貓功夫的郭芙蓉不一樣,他的內力讓白展堂有些膽寒。 “還有些不足。”
陸誠看著掌印,搖頭說道。
這掌印入樹身一寸,而在掌心部位更是有一種被火灼燒的焦黃色。威力是夠了,可這個掌印並不圓潤,與他預想的有很大的差別。
“這就可以了,江湖上能硬接你這一掌不受傷的人,屈指可數。”老白讚歎不已。
注意這話,是硬接,而不是防備,或者招架。
江湖武者打鬥,又不是單機的回合製遊戲,你打我一招,我打你一招。
這一掌的威力不弱,可陸誠想要把這一招真正列入實戰,還有一段路要走。比如說加快內力的運轉,比如說更好的控制內力等等。
“白大哥,麻煩你繼續教我輕功吧!”
“好啊!”
……
“我回來了!”
對著客棧裡打了一聲招呼,隨後白展堂看著外邊。
遠處陸誠在房頂上不斷的跳躍,身法靈動,落地無聲,看的白展堂連連點頭。
“不錯,不錯,這輕功隻比我差那麽一丟丟了!”因為職業的原因,白展堂的輕功一直很厲害。
陸誠這幾天的功夫就能把輕功練到這種地步,白展堂對於這個結果很滿意了。
“還是趕不上白大哥!”看著比自己提前十幾秒到達客棧門口的白展堂,陸誠心裡有些鬱悶。原本他以為憑借自己的內功,加上聰明的大腦,完全可以在這上面追趕上白展堂,可是結果卻是差十幾秒。
“安啦,別氣餒,你才多大,練武才多長時間。我這可是童子功,從小就被我娘死命的練,如果我這還比不過你,那真的是不用活了。”
“走吧,今天哥哥我為你慶祝,請你喝點!”
郭芙蓉帶著展紅綾掀開後院門簾走了過來,“老白,我一來就聽到你在吹牛,這客棧可是老板娘當家,你這個老板,說的不算。”
“郭芙蓉,我可告訴你,你不要逼我。我和湘玉兩個人的感情深厚,根本就不是你這言語就能挑撥的。我白展堂在這裡也是有臉面的人,說一不二,知道不!”說完這話,白展堂拍了拍陸誠的肩膀,隨後跑上了二樓。
“嘖嘖,氣管炎一個!”郭芙蓉鄙夷一句,隨後朝著陸誠招手。
“陸兄弟,最近學的怎麽樣?”
陸誠謙虛道:“還好吧,輕功趕不上白大哥,而驚濤掌只能說是剛剛入門。”
“剛入門好啊,正好我也是好久不練,咱們兩個過兩招!”郭芙蓉說著,擺了一個排山倒海的起手式。
“芙蓉,你有孕在身,不適合動手。”展紅綾連忙拉住郭芙蓉,她可不想因為自己或者自己帶來的陸誠讓郭芙蓉壞了身孕,如果真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可是會後悔終生的。
“沒事,你沒有聽見陸小弟說他只是剛入門嗎!我和他這樣實力的人交手剛剛好,紅綾你別攔著我,接我一招!”
“排山……”
“葵花點穴手!”
郭女俠的大招還在醞釀,便被來自於背後的偷襲給點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小郭啊,你都多大了,現在更是懷著身孕,就這樣動武,不怕傷了孩子!”白展堂一臉嚴肅的站在二樓,看向郭芙蓉的眼神好似尖刀。
“你要是再敢動手,我就讓秀才把你接到家裡,不準你出門。知道了嗎?”
“葵花解穴手!”
再次一個隔空解穴,郭芙蓉恢復了自由。
“老白你個混蛋,敢搞偷襲!有種咱們單挑!”郭女俠就像是鬥牛犬,不服輸的看著白展堂。
只是她找錯人了。
在武功上來說,老白算是她的克星。
原本的葵花點穴手就可以把郭芙蓉打的不要不要的,如今他到了隔空點穴的地步,對付小郭更是手到擒來,手拿把掐。
“我不偷襲你,你就是我的對手了!”白展堂鄙視的目光,深深的刺傷了郭芙蓉。現在的郭女俠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看你多大了,一點也不穩重!”
“再說武功,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在我老弟面前晃,西涼河邊的柳樹知道不!”
“知道啊,怎麽了?”郭芙蓉心慫嘴不慫。
“就在今天,我這老弟伸手一掌拍在樹身上,足足打出來一個兩寸深的手掌印,你能打出來嗎?”
“誰說我不能了,你把那柳樹給我挪過來,我打給你看!”
“行了行了,你就別逞強了,咱們這也沒有外人,誰還不知道你郭女俠這半瓶子醋的功夫。”
“你才是半瓶子醋呢,老白,我今天要好好教訓你,排山……”
“喲,教訓我,葵花點……”
就在白展堂和郭芙蓉想要動手的時候,一個溫柔帶著冷酷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要是敢動手,晚上的飯就別吃了!”
在同福客棧,能夠同時製住白展堂和郭芙蓉的人,有且只有一個。
風情萬種佟湘玉,閃亮登場。
身姿窈窕,體態婀娜,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帶著一抹寒光,站在二樓俯視著幾人。
“打,怎麽不打了!”
“今天你們兩個要不打死一個算了,另外一個讓紅綾送到衙門關起來,判一個秋後斬立決。”
“哪有啊!我這不是和老白鬧著玩呢!”郭芙蓉首先認慫。
白展堂也是連連點頭,“小郭這家夥的性格,湘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真和她一般見識,早就把她打死了。”
郭芙蓉:‘好你個老白,居然敢落井下石!’
原本郭芙蓉想的是兩個人各退一步,你好我好大家好,結果這白展堂居然趁著她後退一步的時候,給她來了兩個大耳光,這簡直不能忍。
“行了,你們兩個也老大不小了,孩子都會打醬油了,要是被敬祺和青檸看到你們兩個這樣,以後還怎麽管他們。”
“娘,你這話就說錯了!”白敬祺帶著呂青檸從門口溜進來。
“老白是什麽樣的人,我早就清楚了,郭姨也就是性格暴躁一點,不會真動手的。”
呂青檸抬頭看了看郭芙蓉和白展堂,嘴巴撇了撇,“真是幼稚!”
白展堂和郭芙蓉對視一眼,兩個人感覺心口好像中了一箭。被一個幾歲的小孩子說幼稚,這日子沒法過了。
“行了,你們兩個去看看大嘴叔叔的飯做好了嗎!”佟湘玉狠狠瞪了一眼白敬祺,隨後發出命令。
白敬祺早就習慣了自己父親的不靠譜,母親的威嚴。聽到命令,拉著呂青檸就去了後院。
見兒子和未來兒媳走了,白展堂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以後要是在讓我看到你們打架,統統關到柴房裡餓三天。我看你們就是吃飽了撐的,尤其是你,展堂,你要是真的很閑,就打掃一下店裡的衛生。”
“是是是,湘玉,我知道錯了。”
白展堂可不想承受佟湘玉的大招‘傷心之嚎’,一旦觸發這個大招,他不但要賠禮道歉,更是三天不能上床,尤其是後面的懲罰,讓他很是難受啊。
好在佟湘玉在外人面前,還是給自己相公面子的。
看了看不為所動的展紅綾,佟湘玉也不想把白展堂逼走,讓他和展紅綾在勾搭起來。明天這兩個人就要走了,她要控制自己的表情,堅決不能笑的太開心。
“陸小弟,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我讓展堂和你好好喝一杯,不過要適量,不能喝的爛醉,知道嗎?”
“多謝湘玉姐!”陸誠開口道謝。
“老弟,今天哥哥我一定要和你一醉方休!”白展堂又嘚瑟起來,陸誠注意到佟湘玉那愈發深邃的眼神,朝著白展堂笑了笑,心裡為他默哀。
老白啊老白,要是你知道結婚之後會是這個樣子,不知道還會不會步入這個愛情的墳墓。
李大嘴很快便把飯菜端了上來,郭芙蓉和展紅綾兩個人只是小酌一杯,佟湘玉看著兩個孩子吃飯,李大嘴吃完就走了,據說是婁知縣幫他介紹一門親事,兩個人正處於你儂我儂,柔情蜜意的時候。
這一頓酒,白展堂喝的很開心。
“老弟啊,以後在江湖混不下去了,你就來七俠鎮找哥哥,多了不敢說,保你衣食無憂是沒有問題的。還有就是,那個玉佩我藏起來了,以後留給敬祺娶親,這混小子讀書不行,習武也不行,要是沒有家底,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娶上媳婦了。”
陸誠無奈的看著白展堂,他把玉佩給老白,為的是不欠老白太多。沒有想到老白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告訴佟湘玉,看她那愈發危險的眼神,陸誠只能在心裡默哀。
“白大哥,你喝多了。”
“時間也不早了,早些睡吧!”陸誠好言相勸,他可不想讓老白因為自己,而鬧得家庭不和睦。
“我沒醉,誰說我醉了。我可是千杯不醉,不信你問問賽貂蟬,當初我不但能喝酒,更是能翻跟鬥……”
好吧!
這事大了。
陸誠看看對面的展紅綾,在這一刻,他讀懂了展紅綾的眼神。
‘撤!’
‘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