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雞鳴寺裡恰好圍觀了一場好戲的百姓們,依然在議論紛紛之時,已經走到後院的席應真確實擦了一頭的汗水,他或許是個好神棍,但作為演員卻是業余的,也幸虧神棍和演員都需要演,再加上席應真在這方面業務很熟練。
況且,他本身也是喜歡研究陰陽縱橫的道士,要不道衍這一號人物,也不會拜他為師了。
道衍老早就注意到前面發生的事情了,此時從頭看到尾,隨後跟著師父席應真一起回了後院,瞧見四下無人,這才走了過去,問道:
“師父,您老剛才這一番作為,是遼王的意思,還是燕王的意思?”
道衍和席應真其實都知道剛才那兩人一個是遼王一個是燕王,畢竟瀟湘館裡兩個王爺都是露過臉的,而且皇家娛樂中心裡,也常常能見到這兩位王爺的身影。
若是尋常人家自然是不會去關注這些,但道衍和席應真都是學的陰陽縱橫之術,早已習慣去認識那些達官貴人的長相模樣,如此活躍在大眾視野裡的兩位王爺,怎麽可能不去認一認長相呢?
更何況,遼王殿下最近素有傳說,先說是有將帥之才,又是兩首詩詞震驚文壇,不久之前,還聽聞在鳳陽抄家平陽侯,聲名鵲起,那更得去認識一下了。
席應真是知道自己徒弟道衍的志向和能力的,也隱約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正因為如此,席應真才將自己畢生所學,都交給了這個大和尚,但關於這位徒弟心中的驚人志向,卻是從未提到過。
當然,兩人師徒多年,很多事情早已不需要過多言語了,各自也都知曉了。
席應真摸著胡子笑道:
“是遼王殿下。”
那道衍一奇,就聽席應真又說道:
“那遼王殿下還問我,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姚廣孝。。”
道衍又是一愣,隨後說道:
“尊師,我出家之前,俗姓確實為姚。”
席應真倒是不知道這一點,略微有些詫異,自言自語說道:“莫非是你結交僧道儒的諸多名士,所以這位遼王殿下聽說過你。”
道衍搖了搖頭,笑道:
“弟子自出世以來,便從未與他人提起過俗姓了,不過這名字倒是不錯,弟子若是複姓,俗名便叫姚廣孝好了。”
席應真越發覺得奇怪,搖了搖頭道:“奇也,怪哉,莫非是巧合不成。”
是不是巧合,剛剛為自己命名“姚廣孝”的道衍並不清楚,但卻也讓他對這位遼王殿下更加刮目相看,尤其是今日看到這位遼王殿下所設計謀,他多少也能猜到後續走向,心中覺得這位遼王殿下很不簡單。
就是這位殿下的智謀,怎麽用在了一個女子身上呢?
席應真摸著胡須,說起另外一事說道:
“當今天招攬僧官一事,你可有完全把握?”
姚廣孝笑著搖了搖頭,道:
“師尊該知弟子脾性的,若是沒有把握也不會去應試的。”
席應真點了點頭,道:
“也好,你謀一僧職,沒準可以施展自己所學之術。”
姚廣孝依然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麽,倒是席應真欣慰的看著姚廣孝,點頭道:
“為師這次來看望你,如今人也看過了,遼王殿下的賞銀我也收了,我也該回去了,臨走之前能見到遼王殿下這樣的人龍,也算是不虛此生了,你若謀了僧職,以後有機會,可以投入遼王殿下的門下,這位王爺,或許跟你很合得來。”
姚廣孝點了點頭,
並未說話。 席應真哈哈一笑,便帶著自己的神棍招牌,也不收拾自己的行李,徑直朝著側門出口而去。
臨行時候念著一首詩,卻正是先前朱啟所抽中的簽文。
姚廣孝聽在心裡,也沒有多說什麽,很快便回去了佛殿,繼續念他的經文了。
………………
朱啟並不知道他離開之後,那位道衍就是傳說中的姚廣孝,並且師徒兩人還圍繞著他議論了一陣。
他此時帶著朱棣馬不停蹄就去找徐增壽了,也沒啥特殊事情,就拉著徐增壽喝酒,順便還喊了一些其他的勳貴子弟一起作陪。
喝酒地點自然是在皇家娛樂中心的,畢竟自己開的店也有酒店吃飯功能,要是去別家吃飯喝酒,那不是浪費錢嗎。
酒是朱啟請客,那自然都是上的烈酒,自己喝米酒,當然酒杯子是做過手腳的,沒有絲毫破綻。
給徐增壽和一眾勳貴子弟們,灌了一個七七八八,朱啟就開始歎氣了。
哎,哎,哎——!
一連三口氣下來,勳貴子弟們立馬就說了:
遼王殿下,您有什麽煩心事啊,大可告訴咱們,咱們一定幫殿下排憂解難啊!
朱啟一臉憂愁的模樣,從腰間解開系帶,拿出了板塊玉佩,將苦命鴛鴦殉情之後留下玉佩的故事說了一遍,然後又說自己前不久遇到了一個算命的道長,說自己手中的玉佩,就是那對苦命鴛鴦留下來的,至於另外一半,就是自己的命中人了。
一眾勳貴子弟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故事,再加上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管朱啟皇子的特殊身份了,一個個叫喧了起來:啊!還有這樣的事情啊,那前世沒盡完的緣分,這一世怎麽的也得盡完啊!殿下放心,甭管那女人是哪家的良家,咱們都給你搶來!
好家夥,要不怎麽說喝酒誤事呢,要是沒喝醉之前,這些勳貴子弟們絕對不敢這麽說的,洪武年間你敢在應天府去搶良家子?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嗎?
但現在喝醉酒了,就沒那麽多講究和顧慮了,總之一句話,義字當頭啊!
朱啟也廢話,當即表現得自己很感動,對著一眾勳貴子弟們說道:
“其實那老道士給我暗示了,說那女子轉世的,可能是某位我大明勳貴府裡的丫鬟,但我一個皇子親王,若是直接去國公府裡去找那個丫鬟,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一眾勳貴子弟們一聽,立馬就拍著胸脯說道:殿下不用擔心,只要找到那女子的身份,別說是丫鬟了,就算是我們老爹的四姨太,我們都給你弄出來!
朱啟一聽,當場樂了,你們老爹的四姨太就不用了,你們還得留著一條小命在我皇家娛樂中心裡消費呢, 他繼續說道:
“有你們這句話,我著實感動,今日起,你我就是異性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朱啟上來就認兄弟,一眾勳貴子弟們立馬打了雞血了,就衝遼王殿下這句話,四姨太都不行了,親娘都給你弄來好吧!
朱啟看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囉嗦了,直接說道:
“其實我打聽過了,拿著另外半塊玉佩的,就在徐增壽你家府上啊!”
朱啟一個皮球提到了徐增壽的腳下,徐增壽那是紅目圓瞪,在一眾紈絝們的眼神之中就站了起來,拍著胸脯就說道:
“殿下放心,我這就回家去調查清楚,然後把她弄來,就在這皇家娛樂中心裡弄個房間,殿下你生米煮成熟飯就是,回頭我就跟我爹說,事已至此再無回轉余地,唯有把殿下您寵幸過的女人送去宮中伺候才行!”
好,好啊!大孝子,明朝大孝子啊!
你這讓我一步到胃了,你爹直接進火坑啊這是,禦史參你爹一個外臣拿美人勾結皇子,一準沒得跑啊。
朱啟當然不會這麽做,他另有打算,但確實分外感動,有被徐增壽孝到。
只聽徐增壽粗著脖子問道:
“對了,那丫鬟是誰?春香還是秋香啊?不會是冬香吧?”
朱啟搖了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名字,但她非常漂亮,估摸著是你門國公府上最漂亮的丫鬟吧,十三四歲,要不你回去問問,誰手上有半塊玉佩?”
徐增壽拍案而起。
好,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