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璐沒完全信那人的話,可是當她打開閱查數據平台,銷售數據擺在眼前,陳璐還是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連續三天的日銷售額都在九萬以上,直播間同時在線人數也穩定在了五百到一千之間。包括用戶購買高峰時段、用戶各項數據分析都清晰地擺在眼前。
陳璐也是運營,她知道易遙這個閱查帳號已經進入了穩定的收益期,後面的運營和維護幾乎沒有什麽難度。
陳璐怎麽可能不想接手這個項目?
只要拿下這個項目,她就可以在四惠或者高碑店租到理想的房子,不,她甚至可以去國貿附近租房子。
更要緊的是,易遙走的時候項目資料並沒有帶走,就留在了陳璐旁邊的辦公桌抽屜裡,陳璐有鑰匙。
偷摸拿上資料跑到洗手間鎖上門,陳璐激動地翻看著資料,果然發現了鞋廠汪總的聯系方式,甚至連易遙提前做好的項目計劃書也在裡面。
把資料完完整整地看了幾遍,陳璐也驚訝於易遙的才華,她竟然能想到用找品牌方購買吊牌這種貼牌的方式來提升汪總鞋廠的品牌效果。
下午,汪總來了一趟雲創,負責接待他的正是雲創的運營主管。好在,兩人聊了沒多久,汪總就離開了雲創,看樣子似乎並不滿意。
陳璐打聽到,汪總對運營主管做的項目計劃書不滿意,又得知一直負責跟他對接的易遙離開了雲創,很不痛快。
似乎這一切都是為陳璐準備的。
她是易遙的閨蜜,手裡還有易遙做的項目計劃書。
下午六點,公司已經下班一個小時,陳璐還是遲遲沒有離開。
她心裡有道砍,倒不是因為公司有規定運營不能私下跟甲方見面,而是這個項目一直都是易遙在做,她如果接手的話,擔心易遙會心裡別扭。
艱難的糾結了兩個多小時,晚上七點半,陳璐還是撥通了汪總的電話。
……
易遙在公司門口一直等到晚上八點,秦墨都沒有出現,電話也一直都是關機的狀態,她只能無奈回家,明天再找秦墨算帳。
剛一進門,易遙就覺得哪裡不對勁,聞著味道進了餐廳就看到餐桌上放著一隻很大的澳龍。
“老易,你中彩票了?”
易遙順手擰下一隻龍蝦鉗,邊吃邊追到易成文旁邊,問他:“什麽情況?”
易成文就是笑:“我哪有那福氣,是璐璐買的。”
易遙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陳璐:“你中彩票了?”
陳璐顯得有些慌亂,目光躲閃著把易遙拉到旁邊,“吃你的吧,好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易遙不依不饒,她知道陳璐在自己家住著心裡過意不去,但也不至於這麽破費:“這次就算了,以後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少做。”
陳璐歎了口氣:“誰打腫臉充胖子了,我這是給叔叔買的,你不吃拉倒。”
“那不行,唯美女與美食不可辜負。”易遙說著就把龍蝦拉到了自己面前。
氛圍又重新變得歡樂起來,易遙吃了個大爽,打著飽嗝把陳璐和易成文逗得哈哈大笑。
易遙就是這樣,不管白天發生了什麽,她從來不把公司裡的壞情緒帶回家。家是溫馨的……也是……脆弱的。這麽多年,她像個開心果一樣調劑著易成文和凌素華的感情,也算得上步步為營小心謹慎了。
第二天,易遙依舊很早到公司,8號線上,她再次碰到了那對年輕的情侶,
兩人一路沉默著沒有說話,雖然靠得很近,但已經沒有了從前的親熱,像是剛剛吵了一架。 十點半,秦墨才到了公司,知道自己動了錢易遙肯定會不依不饒,她本想著消失幾天,但想著不能被易遙一個小妮子拿捏住就來了公司。
秦墨進門剛坐下,易遙就像恐怖魔王一樣從天而降來到秦墨面前。
一手掐腰一手伸到秦墨面前,易遙也不囉嗦,把手裡的供貨合同丟在桌上就說:“貨我已經談好了,把昨天拿走的錢還給我,我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秦墨蹺著二郎腿,絲毫沒在意易遙咄咄逼人的氣勢:“不好意思啊,錢我花完了,我現在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
易遙倒也不是拿秦墨一點辦法都沒有,雖然知道張豔拿這個女兒沒招,但公司畢竟是秦墨舅舅張雲創的。所以易遙一早就給張雲創打了電話,讓公司的會計來查帳。
易遙原以為張雲創至少會派個會計來走個過場,可一直等到十一點,也只等來張雲創的一個電話。
秦墨接起電話一聽是舅舅張雲創,眼睛就直勾勾地挪到了易遙的身上,說了聲:“你有種”,才繼續接起了電話:“錢是我拿的……花了……你管我怎麽花的,就是花了……你去告我好了,挪用公款能判個幾年,你正好也清淨。”
還是算錯了,這個世界上就沒人能降得住這個女魔頭。
易遙原本打算借著這件事跟張雲創提出回公司的事兒,可張雲創先她一步開口,讓易遙好好乾,等這個項目做好了直接讓她當運營主管。
易遙知道這話就是一張空頭支票不可信,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借著錢不夠用的理由乾脆提出辭職。可她一眼就瞥見秦墨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瞬間改了主意。
遺傳自凌素華身上的那股強勁兒突然就爆發了:我還不信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還是秦墨先開了口:“你說你有什麽好強的呢?我還是那句話,我把錢花完,咱倆趁早散夥兩不相欠,多好。”
易遙搬了張凳子坐在秦墨對面,拿出銀行卡亮了亮才說:“密碼我已經改了,這裡面的錢你一分也動不了,你不是想讓這個公司盡快倒閉?不好意思,我剛剛改了主意,這件事我肯定會做到底。讓你失望了。”
從相互嫌棄到相互抗衡再到如今的徹底撕破臉皮,易遙和秦墨的關系真的到了針尖對麥芒的程度。
秦墨倒也不覺得憤怒,只是一個勁兒地噘著嘴嘲笑易遙:“我倒真想看看,就憑這兩萬塊錢,你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別到時候一分錢沒賺到,哭著回家找媽,那可就難看咯。”
易遙不是一時衝動,她是做運營的,怎麽把一個直播間做起來,怎麽把客單價(每一個顧客平均購買商品的金額,也就是平均交易金額)衝上去,她再熟悉不過。
現在手裡有了貨源, 就算客單價還沒高到讓她滿意的程度,但只要打好了這開門的第一仗,後面的路就會好走很多。
至於錢的事兒,易遙也有自己的盤算。張豔前兩天剛找過她,已經答應錢的事會幫忙,何況易遙要的不多,有個五萬塊讓這個項目先開始運營,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中午,易遙給張豔打電話說項目已經有了進展,但現在還需要五萬塊錢。
下午三點半,張豔果然出現,把易遙約到了公司旁邊的咖啡館裡,但張豔隻給了三萬。
“不怕你笑話,我現在身上真就只有這麽多錢了,我這兒還有條純金項鏈,現在金價高,你拿去金店也能換個兩萬塊錢出來。”
張豔說話的時候顯然也感覺到了易遙神色上的異樣,自己說著說著就苦笑了起來。
易遙目送張豔離去,上次張豔的司機開的是寶馬X5,這次來司機開的是豐田埃爾法,兩輛車加起來快三百萬,張豔竟然說她身上只有三萬塊錢。
這都什麽操作?
不過,易遙也沒覺得張豔真的是在騙人,因為沒有必要。
易遙知道,秦墨十三歲那年張豔就跟原配離了婚,可至今跟新歡也僅僅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或許,這個看上去風光無限的女人日子也並不好過。
“早知道上午說十萬好了。”
把三萬塊錢存到銀行卡裡,剛回到公司,不知道什麽時候秦墨已經站在了易遙旁邊,沒等易遙反應過來,秦墨伸手搶過易遙手中的金項鏈,另一隻手順勢掐住易遙的脖子就把她按在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