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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劇烈的轟鳴聲,那通體漆黑的直升機在半空之中猛然解體。
直升機駕駛座位上的那位神官也早就放棄了對直升機的控制,他猛然一躍,直接抓住井壁上的鉤索,身體朝著井底直墜而下。
失去掌控的直升機在猛烈的解體中瘋狂旋轉,漆黑的機身不斷的撞擊著井壁,帶著刺眼的火花一路狂墜而下,與此同時,巨大的漆黑陰影也逐漸籠罩井底,正在激戰的兄弟二人,赫然正是源稚生與源稚女兩人戰鬥,已經達到了白熱化,面對著直升機的墜落,眼看著就要砸中他們,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率先閃躲,刀光凌冽,密集如暴風雨。而此刻任何一方一旦選擇停手,那麽頃刻間就會被劈斬而來的刀光狂潮斬碎身體。
面對著直升機的墜落,兩人誰也沒有閃躲,這就像是一場勇敢者的遊戲,誰要是害怕了,誰就會選擇退縮,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堅持到最後一刻。
“哥哥,這場遊戲你能贏麽?”
風間琉璃發出猙獰的狂笑聲。
他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勇敢者的遊戲,他不僅沒有閃躲,即便是這幾十噸重的直升機殘骸即將砸在他的頭頂上,他的目光始終都在興奮的盯著源稚生。
源稚女覺得自己就像是跟源稚生回到了以前他們做遊戲的時刻,只不過這裡不是一場進行的籃球賽,而是一場來自勇敢者的遊戲,誰要是先閃躲,那就代表著對方先輸了。
可殘骸直墜而下,一旦延遲閃避遭受重壓,那麽就會承受到重達幾十噸的飛機殘骸的碾壓,就算他們已經是頂級的混血種,可一旦被壓下去也必然會受創,如果要是在平時的話,這種創傷也可能恢復一段時間就可以痊愈,可如今在面臨一場你死我活的激戰,攻擊受到遲緩的話,那麽就必然會給對方造成可怕的反擊。如此一來的話,這場戰鬥就必然會落敗,而一旦落敗,等待的就將會是死亡的殺機。
源稚女,亦或者是說風間琉璃極為興奮起來,他覺得這一刻又像是回到了小的時候,在小鎮裡,他跟哥哥源稚生也一起做著各種各樣的遊戲,不過每一次都是源稚生贏了,就算是偶爾源稚女能贏,那也是因為被哥哥源稚生照顧心裡的感受,其實源稚女也當然知道是源稚生在遷就自己,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又何嘗不想贏一把呢?並不是說他渴望戰勝哥哥源稚生,他主要是不想輸得那麽慘,因為輸的一敗塗地的話,他會覺得在源稚生面前完全沒有資格當對方的弟弟,如果自己要是能夠贏幾次的話,那就說明他是完全有這個實力能夠成為源稚生的弟弟,而不是被那些同學所厭惡,所嫉妒。
沒想到在這一刻源稚女的心中又再度產生那種遊戲的感覺,他想要贏,他想要戰勝源稚生,所以就算是幾十噸重的直升機殘骸即將要砸在他的頭頂上,他依然不為所動,就像是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女鬼,然而在他的瞳孔深處卻迸發著熔岩般的光。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他已經不再是源稚女了,在他的體內只有一個名為風間琉璃的可怕惡鬼,這個惡鬼非常凶殘,更非常痛恨源稚生,因為在源稚女最虛弱最需要對方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硬生生的拋棄了他,將長刀刺進了他的心臟。
所以風間琉璃在這一刻毫不在乎,他隻想要贏,哪怕是這幾十噸重的飛機殘骸直接砸在他頭頂上讓他重創,他也無所畏懼。
他的執念就是想要贏,就是想要殺死源稚生。
此刻整個紅井地面上都是各種各樣的武器,其中有蛇歧八家神官們的武器,同樣也有來自猛鬼眾成員的武器,這些武器在先前狂烈的戰鬥之中崩裂,被颶風激蕩而起呼嘯起來像是一陣陣刀劍的狂潮。無論是源稚生還是源稚女,他們身上都會被這種金屬碎片切斬的血水淋漓。
可盡管如此,因為他們都是超級混血種,所以就在傷口出現沒多久就已經又再度快速愈合,那一道道刀光在猩紅血雨之中閃爍,美的就像是櫻花墜落,又猶如皓月當空。
完全無法想象這種慘烈的戰鬥會在這一刻充滿著詩意,無論是源稚生還是風間琉璃,兩者的爆發,從零到極速也僅僅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兩者如影隨形的交織在一起,像是在擁抱,可實則他們都在瘋狂的朝著對方劈斬,這種極速甚至就連犬山賀爆發到極點,也無法追趕上兩人的步伐。
若是身處在兩人交鋒的當中,就算是頂級的A級混血種也會在瞬間被絞殺的支離破碎,以兩人為戰鬥中心朝著三米輻射的領域之內,已經完全成為了生靈的禁區,就算是那些呼嘯的鋼鐵碎片在不小心卷入三米的領域之內也會在瞬間被絞殺成齏粉,這是極為可怕的戰鬥,完全超越了混血種的極限,甚至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達到了純血龍類戰鬥的級別。
源稚生以及風間琉璃兩人身上傷口不斷崩開,卻又在快速的愈合。與此同時,那從上方墜落的直升機殘骸蘊含著幾十噸的重量朝著兩人砸來。而令人無法想象的是,兩人在這一刻都沒有閃避,都同樣對彼此展開猛烈的攻伐,直到那幾十噸直升機殘骸的重量狠狠蓋壓而下的一刻,漆黑的直升機皮層與井壁摩擦,發出火樹銀花般的火星,那赫然是直升機上如鐮刀一樣的旋翼呼嘯而來,直徑足有十米,如今高速旋轉而來,就像是一柄巨大的斬馬刀,能夠把沿途所有的一切都徹底切開。
雖然直升機的殘骸重達幾十噸,可最具威脅力的還是直升機上的旋翼,一旦被這柄呼嘯的旋翼斬切到,很有可能會直接將人攔腰斬斷,哪怕是再強大的混血種,也無法快速愈合自身的傷勢,甚至就此受到重創而死亡。
可就算如此,無論是源稚生還是風間琉璃,他們依然沒有任何的行動。直到那如斬馬刀一般的可怕旋翼斬切來,風間琉璃瞬間側身,猩紅色的長刀直接劈斬到旋翼之上,這在普通人看來完全就是瘋狂的一幕,甚至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在這種急速的呼嘯下,可怕的直升機旋翼完全能夠擊穿任何東西,尋常強大的力量都無法將其阻擋下來,試問螞蟻又怎麽可能搬得動大象的腳掌呢。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無論是風間琉璃還是源稚生,他們已經都不屬於人類的范疇了,他們的身體在高強度皇血的爆發下,已經完全強化到了純血龍類的級別,甚至能夠徒手搏殺純血龍類。
猩紅長刀在斬切到直升機旋翼的時候,伴隨著火樹銀花般的火星濺射,那斬馬刀一般的旋翼瞬間被抵擋,另一頭直接被切斷,旋即斜插到了井壁之上,刀尖深深的沒入了其中。
同樣的,源稚生也同樣沒有閃避,面對另一端旋翼斬切,他同樣橫起長刀,以一種令人深感霸道的姿態與旋翼狠狠斬切到了一起,伴隨著鏗鏘鳴音,旋翼被一分為二,另一端斷裂開來,同樣沒入井壁之中。
頃刻之間,原本能夠絞殺任何混血種的旋翼斬馬刀,就這樣直接被兩人用手中長刀斬切為二,從而徹底化解了這次危機。
轟轟轟!
而兩人在解決了劈斬而來的旋翼之後,並沒有任何的停頓,借助這巨大的反作用力,再一次展開了交鋒,而且這一次更為凶猛,無論是源稚生還是源稚女,兩者都完全放棄了防禦,展開了凶猛的攻伐,長刀不斷地斬切在彼此身上,血水與血肉不斷迸射,源稚女發出瘋狂的吼叫聲,那種慘痛的感覺在對方心中完全化作了激動,他覺得這並非是對自身的一種傷害,而是在跟源稚生進行一種嬉鬧的遊戲。
源稚生則始終寒著一張臉,沒有任何的表情,手中的長刀不斷斬切,化作一股股足以撕裂鋼鐵的狂風。
這場來自勇敢者的遊戲並沒有贏家,是一個平局,不過這場遊戲依然沒有結束,始終都在進行著,兩者持刀不斷的攻伐對方,這一刻誰若是氣勢弱了下去,或是重創不敵,那麽也同樣是一個失敗者,所以這又是一場勇敢者的遊戲,只不過更為殘暴,更為血腥。
而就在這種猛烈的劈砍之中,那原本朝著他們墜落而下的直升機殘骸忽然發出了爆炸聲,仿佛是上百個太陽在這一刻猛烈噴發,那是來自直升機油箱裡的爆炸,不僅僅如此,這油箱在爆炸的過程中也撞在了那巨大的液氮鋼罐之上,兩者同時被引爆,也同樣淹沒了源稚生與源稚女兩人激戰的身影。
兩者都是蛇歧八家以及猛鬼眾的大人物,如今眼看著對方被那種慘烈的火光所吞沒,似乎是走向了死亡,然而在場的神官們以及猛鬼眾的成員們卻仍然沒有意識到,甚至沒有人看到這一幕,他們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那巨大的憤怒之中,他們彼此搏殺著,完全沒有人能夠在這一刻停手,這個悲劇的齒輪已經轉動開來,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這齒輪的轉動。
他們渾身鮮血,手中那一枚枚煉金槍械的子彈打完,他們就會掏出懷中的匕首,以近距離的方式不斷的對對方展開攻擊,甚至彼此擁抱對方,然而那懷中卻是一顆顆煉金手雷,又或者是不斷的用匕首穿插對方的胸口或其他致命部位,隻想要第一時間讓對方置於死地。
而就在那巨大的爆炸之中,源稚生源稚女也並沒有因此死亡,他們被猛烈的衝擊震蕩到了井壁兩側。
風間琉璃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就在那先前的爆炸之中,一道鋼片直接插進了他的心臟上,可他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苦,隻覺得那裡空空如也,是的,很多年前他的心就已經被源稚生攪碎了,他已經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感覺到痛苦呢?
他轉頭看向四周那火焰籠罩著整個紅井,火光的映照下那些神官以及猛鬼眾的成員們都是神色猙獰與凶殘,這一幕簡直就像是最慘烈的浮世繪在地獄裡展開。
風間琉璃忽然覺得悲傷。
又或者說,是源稚女在悲傷。
他覺得這個終局不該是這樣的,他記得明明這一切悲劇已經終結了,是的,被一個叫路明非的男孩終結了。
盡管在此前對方出現過,就在高天原的地窖裡,雖然男孩的表現可以用孱弱來形容,但源稚女的感受非常強烈。
明明一切都該結束了才對啊!
他發出虛弱的吼叫聲,不知道是哭還是在笑,亦或是在不甘。
可這種吼聲很快就被火浪吞噬了。
“嘖嘖嘖,多麽悲哀的一刻啊,那綿延上千年的家族,所謂的守護者也就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使命,真是讓人傷感啊。”
王將走過來,用詩人般的語氣發出感歎聲。
“只是有些可惜了,從此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能夠稱為皇的東西,不過這樣也好,反正皇那種東西也是怪物,就該被滅殺才對。”
王將發出幽幽的冷笑。
剛剛無論是源稚生還是源稚女的爆發,都徹底的嚇到他了,他覺得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那這場成神計劃很有可能會出現巨大變故,源稚生源稚女兩者都是如此的渴望擊殺對方,說不定會借用其他的力量,比如聖骸。
好在源稚生源稚女的戰鬥以一種同歸於盡的方式在火光中落幕,而且就算他們兄弟沒有死在裡面,也必然會遭受重創,因為那劇烈的爆炸聲伴隨著液氮的衝擊,以及雙方在先前不斷劈砍對方所留下的重創,可以說兩者已經傷上加傷,就算是還有一些戰力,也不可能像先前那樣凶猛。
局面徹底被王將掌握,兩位皇的生死,隻憑他一念之間。
王將彎下腰撿起手提箱。
手提箱裡面裝載著聖骸,也就是那一根猶如寄生生物一樣的長條事物。
不過王將在撿起的時候,臉色非常虔誠,就像是在朝聖,但眼眸中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吞吃聖骸,仿佛對方是一根美味的辣條。
如今無論是蛇歧八家還是猛鬼眾都已經走向末路,甚至就連他們的大家長以及龍王也同樣走向末路,整個舞台劇都在這熾烈的火光之中走到了高潮,如今高潮落幕,而他這位真正的主角也要從幕後走出前台了。
王將拎起手提箱,發出猙獰的笑聲,這笑聲又極為得意,像是贏得了整個天下。
可下一刻他就不笑了,因為他的腦袋被一隻手狠狠的扣住了。
那赫然是一隻布滿鱗片的手,又像是一隻死侍的手,最終王將的腦袋被狠狠的扣了起來,強迫著他轉過身看向這隻手掌的主人。
王將渾身劇顫,對面正是源稚生那張漠然的鐵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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