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綻青的屍體緩緩癱軟在地,周寧則是神色平淡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在他的掌刃處,依稀可以見到一抹寒芒漸漸隱沒。
葉綻青此人,美豔歸美豔,絕對屬於是能夠讓大多數正常男人難以自已的尤物。
不過周寧這一年來,痕跡於秦淮河畔,他也算是見多識廣,閱歷豐富。
相比較於那些教坊司出身的花魁而言,葉綻青著實沒有什麽吸引周寧的資本。
再加上周寧本就深深厭惡此女,因此當她搔首弄姿,走進前來的時候。
周寧乾脆利落地直接以七大限刀勁,割下了葉綻青的腦袋。
說起來,周寧得傳吞天滅地七大限以後,所斬殺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一個蕩婦。
好在周寧僅僅只是以刀勁隔空斬殺了葉綻青,而並非是動用了腰間的虎魄刀。
如若不然的話,著實是辱沒了人祖蚩尤的武道傳承。
“希望你下輩子檢點一些吧!”
瞥了一眼躺在血泊當中的葉綻青,周寧搖頭一笑,他隨後便朝著正在鏖戰的四人看了過去。
隨手扯過一把木椅坐下,周寧饒有興趣地靜靜觀起了戰來。
現如今正在交戰的四人裡面,有兩人已經漸漸地要落下了帷幕。
四人當中,修為實力最為低微的人,當屬神針雷彬了。
雷彬的一身功夫,有七成都在那飛針暗器上面。
倘若是正面搏殺的話,雷彬在一流層次之內,可以說是墊底的存在。
而且雷彬的飛針首重突襲,在空曠的野外對敵,威力最為巨大。
眼下這通寶錢莊的大堂之內,雖然談不上多麽狹窄,但終究是有些不便。
最為重要的是,先前為了突圍出去,雷彬已然激發了自身三十多根飛針。
此時此刻,他身上能夠動用的飛針,已然是所剩無幾。
綽號神針,但是卻沒有了飛針暗器,雷彬的實力肯定要大打折扣。
單單憑借手中那一雙斷刺,雷彬又豈是張震這個一流頂尖劍客的對手?
張震家傳的劍法,本就又快又密,劍法剛勁輕靈,兼而有之。
放眼整個江湖武林當中,那是名聲不淺的劍術。
朵朵劍花挽出,張震手中長劍時而如松之勁,時而如風之輕,穩穩地將雷彬壓製在了下風當中。
“今天晚上,恐怕要徹底地栽了。”
當自己的斷刺招數被破了個七七八八以後,雷彬的內心裡面漸漸地沉寂了下去。
昏暗的冷月,透過屋頂的窟窿照耀下來,雷彬突然間覺得自己神色有些恍惚。
“青彤……鶯兒……”
此時此刻,雷彬好像是聽到了女兒醒來以後的哭聲,以及妻子不斷哄著安慰的聲音。
這個時候,他分外地感到想家。
“也不知家裡屋頂上的面條,現在晾幹了嗎?”
雷彬的神色一恍,他所使用的那兩根斷刺,直接被張震挑飛。
手腕一轉,張震的長劍已經架在了雷彬的脖頸處。
“阿震,留活口!”
就在張震準備一劍了結雷彬的時候,周寧的聲音突然間響了起來。
張震稍稍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隨即,只見張震的手腕再次一轉,劍柄與劍鋒一個調轉。
他直接以劍柄點了雷彬的大穴,封住了他全身的內力。
眼見得同伴雷彬被錦衣衛鎮壓,彩戲師連繩面容之上的神色,
亦是愈發地焦灼了起來。 只見他雙手之上的尖刀圓轉如輪,熊熊烈焰縈繞在刀身周遭。
火裡有刀,刀裡有火,看上去頗為玄妙。
彩戲師這火焰雙刀,其實主要是為了迷惑敵人,掩藏自己真正的出手動機。
一雙尖刀變化莫測,隱藏在這火焰裡裡面更是神出鬼沒,叫人意想不到。
如果說連繩的招式主要在一個奇字上面,那麽朱大典的劍法就以正為主。
朱大典的兵器,那是一柄寬厚重劍。
他的劍法氣勢森嚴,施展開來猶如長槍大戟那般縱橫千裡,乃是堂堂正正的招式。
任憑連繩手中刀法如何變化,朱大典兀自巋然不動。
如此近百個回合下來,朱大典仍舊是面不改色,而連繩則是愈發地力怠氣衰,漸漸地顯露出了疲態。
連繩年歲已高,早就過了知天命的歲數。
再加上他尤為喜好杯中之物,自身常年長有不愈的爛瘡。
眼下鏖戰久了,連繩身上的創傷發作,叫他痛苦非常,實力大大為之衰減。
又是十余個回合過後,看著仍舊臉不紅、氣不喘的朱大典,連繩的內心當中卻是越發地魂不守舍了起來。
他心知自己奇招已經迭出將盡,再繼續下去,斷然不是對面這錦衣衛劍客的對手。
滿心驚懼之下,連繩倉皇失措地動用了他最後的手段。
只見連繩抽刀不斷後撤,同時抬手在後腰處一抹,一團盤起來的麻繩當即出現。
將麻繩一頭高高拋棄,連繩神色焦急地大喊一聲道:“神仙索,起!”
這正是連繩的看家本領,奇門戲法神仙索。
那麻繩驀然騰空而起,直接透過屋頂的窟窿,連接到了天上,也不知究竟是何原理。
總之,看上去神異非常。
畢竟是倉促之間施展而出的神仙索,因此連繩也不敢有分毫半點的怠慢。
他神色凝重地抓住那根筆直連天的麻繩,搖身便要向上蜿蜒而去。
然而連繩剛剛向上攀升了一丈多高,朱大典的重劍已然是橫斬而來。
彩戲師連繩通曉奇門遁術神仙索,這乃是錦衣衛情報系統裡面特別標注的信息。
因此朱大典又怎麽可能讓連繩,順順利利地施展出神仙索呢?
重劍橫斬,朱大典直接就斬斷了連繩賴以為逃命之數的神仙索。
倘若不是周寧先前有吩咐要留活口,朱大典這一劍定然會直接攔腰站在連繩的身上。
通天麻繩斷裂開來,連繩驚呼一聲,整個人徑直摔倒在了地面上。
“果……果然,這神……神仙索,只能在有準備的時候發動。
緊要關頭,其實……其實並沒有多麽大的作用。”
連繩雙目失神地看著那斷成兩截的通天繩,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枯槁消瘦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