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身為國朝都督僉事,正二品大員,還授封靖安伯。
就算是你父親努爾哈赤,見到本官也要尊稱一聲伯爺!
區區五千人馬的漢軍旗旗主,那不過就是本官麾下一個衛所的指揮使罷了。
就這點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招降本官?”
趙正尚且未曾返回,所以周寧也仍舊耐著性子,繼續與皇太極拖延著時間。
“依照本官看來,不如你皇太極棄暗投明,歸附我國朝的教化之下。
屆時本官向聖上保舉,最少能夠為你爭取一個衛所指揮使的位置。
甚至就算是你爹的都指揮使之位,也未嘗不可啊!
這豈不比你繼續待在那窮山惡水當中,鑿著冰窟窿要更加地有前途?!”
被周寧好一通貶低,皇太極倒也並沒有惱怒什麽。
他不怕對方要求高,就怕對方什麽要求也沒有。
對於周寧這個使得他吃了大虧的明朝要員,如果能夠將其招攬到大金國之內。
哪怕是付出一些代價,那也是完全值得的事情。
嘴角強行擠出了一絲微笑,皇太極提高了自己的價碼。
“周都督,本貝勒是當真欣賞你這個人,向來父汗也是如此。
你既然看不上我大金國漢軍旗旗主的位置,那不知我大金國的親王之位,可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親王?還是不夠!”
周寧臉上的不屑神色絲毫不加掩飾,他繼續出聲譏諷道:“如果你爹努爾哈赤願意對位讓賢,那麽本官倒還能夠勉為其難地接受。
屆時,本官好好教化教化爾等這些化外蠻夷。
向來這也會成為一番美談,你也好能夠青史留名了!”
“周寧,你欺人太甚!”
此時此刻,皇太極終於無法忍受自己內心當中的怒火了。
他紅著臉,粗著脖子爆喝了一聲說道:“早晚有一天,本貝勒要踏破你廣寧城,取下你的項上人頭,以報今日之恥辱!”
嘴上雖然說得十分硬氣,不過皇太極看著西平堡之上那嚴陣以待的守軍,他的內心當中卻是再次升起了一陣無力感。
眼下這座小小的堡壘之內,究竟藏有多少的大明兵卒啊!
單單看眼下城牆之上的人數,就絕對不下三千人。
再借助城牆之堅固,火器之凶猛。
他就算是把自己麾下的鑲白旗勇士全都填上去,恐怕也未必能拿得下這靖擄堡!
既然勸降周寧不成,那麽皇太極當下也不再準備浪費時間。
他朝著身下親兵吩咐了一聲,將一道道軍令傳達了下去。
立時間,損失慘重的後金一方,當即後軍變前軍,大軍開拔,準備後撤去與努爾哈赤的大軍匯合,然後在座其他計較。
就在皇太極撥轉馬頭的時候,趙正終於帶著強弓毒箭返回帶了周寧的身邊。
“大人,這是五石強弓,還有您要的特質蝕骨箭!”
不敢有分毫半點的怠慢和耽擱,趙正連忙將手中的強弓毒箭送到了周寧的面前。
“怎麽著,你皇太極就準備這麽灰溜溜的敗走了?”
周寧一把抄起了五石強弓和特質蝕骨毒箭,他運極了自身內力,高聲呼喊道:“既然如此,那麽在你臨行之前,本官送你一份大禮!”
口中話音響起的瞬間,周寧直接張弓搭箭,將五石強弓拉成了一輪滿月。
耳中聞得周寧的話音,皇太極撥轉馬頭回過神來,他準備再次給周寧放下幾句狠話。
畢竟輸人不輸陣,自己眼下雖然敗走西平堡,但是氣勢上卻絕對不能認慫。
然而下一個瞬間,皇太極眼中卻是浮現出了極其驚駭恐懼的神色。
“嗖!”
只見周寧右手一松,當即有一道尖銳地破空厲嘯炸裂撕響而起。
弓如霹靂弦驚,箭似流星飛快!
一點寒芒當即自西平堡的城門樓上閃耀而起,直指皇太極的胸前要害之處。
昔日周寧圍剿日月神教的時候,日月神教曾經調動了百余名二流境界的武功好手。
以三石強弓在三百步之外,朝著周寧麾下的錦衣衛緹騎發動攻勢。
眼下皇太極距離西平堡的城牆,不過只有兩百步左右。
再加上周寧所使用的乃是五石強弓,這點距離自然處於射程之內。
最為恐怖的還是,周寧並非是那些尋常普通的江湖中人。
他所凝煉的吞天刀勢,以刀勁淬煉自身體魄內外。
依照周寧現如今的修為境界,他的力量,比之江湖武林當中專門修行外功的頂尖高手都要恐怖。
雖然騎射之道,周寧並沒有專門鑽研過。
但是對於他這等強者來說,箭矢的精準度還是十分可怕的。
眼下周寧這所射出的這一箭,講究的就是三個字,快!準!狠!
附著著周寧刀勁的利箭,眨眼間貫穿了那兩百步的距離,直接來到了皇太極的面前。
皇太極到底也是飽經戰陣之人,他情急之下,立刻做出了最為明智的應對之策。
只見皇太極抬手一拽,直接將身邊的李永芳拽了過來,以他作為屏障,用來抵擋周寧所射出的箭矢。
李永芳雖然是後金漢軍旗的旗主,但是在皇太極他們這些八旗貴胄的眼中,對方不過就是一介奴才罷了。
能夠替主子擋下致命的殺機, 那是他們的榮幸才對。
就算是事後被努爾哈赤所知曉,皇太極也絕對不會受到什麽懲罰。
可憐李永芳還處於一個懵懂的狀態之下,就被周寧所射出的那一箭貫穿了後心,直接斷絕了氣息。
射殺李永芳以後,周寧那一箭的威力雖然有了不小的減弱,但是仍舊貫破了皇太極身上的甲胄,刺入了他的腹部。
只不過因為經歷了重重的阻隔,箭矢的威力終於衰減到了極致,僅僅只是沒入皇太極的腹部三寸而已。
這種傷勢,對於飽經戰陣的皇太極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
他雙目赤紅地瞪著西平堡的城門樓上,開口厲喝道:“周寧,你冷箭傷人,算得了什麽……”
然而皇太極口中的話音尚且還未曾徹底落下,他的面容之上便泛起了一陣烏黑的色澤。
那支淬了蝕骨毒的箭矢,已然發揮出了其恐怖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