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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明帝國》第163章 世界線存儲庫
  “仇恨不會那麽輕易消散,而且,曾經我們所面臨的兩次種族滅絕的引發者對我們所做的事情已經不止於任何文明內的個體或者個體組織,而是我們的整個文明。曾經的我們的實力根本不足以撼動Σ的戰爭兵器,但現在看來……如果真的能確保某些內容可靠並且能夠有效利用的話……那麽……至少我們已經擁有了有可能進行抵抗的資本。”

  “這點我認同,陛下。”卡洛斯特回應道,

  “不過目前我們所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的幾乎所有技術水平相較於Σ而言都差的實在太多太多,這一點從技術極致推演模塊所產出的結果就能看出一二。而且接下來,我們所要面臨的,嶄新的武器種類或者是武器技術種類很有可能要超過我們文明誕生以後的總和,如果我們在短短幾百或者幾千年內出現這麽大的技術跳躍……很有可能會出現非常多的問題與錯誤。”

  “如果只是接受與理解問題的話,可以通過像聯邦時期那樣,通過外加絕對的理性思維模塊來解決。”

  卡文瑞爾的意念在網絡中流動著,向現在佔據全帝國近乎十成十的,在流亡紀元中後期才開始大批量出現的新生代個體傳遞著那並不久遠但卻對星明文明已經造成了永久影響的歷史。

  “但是我並不建議再使用那些東西……它們本身可能就有隱患,那些模塊在我們需要絕對理性思維的時候會取代我們原本的邏輯系統,這本身就是一種嚴重的影響,對於所有使用者的影響,而額外接入的,帶有邏輯的學習與接受插件……對於現在而言,那不亞於一個純粹的外借意識回路,一旦任由其發展,那麽我們最終會被取代。”

  “如果說著實有必要在短期之內使用的話也無妨,我們的靈魂已經進行過整體升華,其心志和穩定性都足以在接受大量新事物的情況下接受約束並維持穩定,與此同時也能更好的適應漫長的壽命。”

  維多維爾在精神連接中說道,“我認為,比較重要的,是我們的文明在依托這些技術發展起來之後,將如何面對我們當前的敵人。”

  “你們都知道,我們現在主要需要面對的,一方是Σ文明的各類遺物,你們都已經知曉這些遺物的來源,也知道它們有多麽強大的戰鬥力。同時,如果我們想要從規模上與之抗衡,我們可能需要一刻不停的盡最大努力擴張非常非常久的時間。”

  “另外一點,就是死潮,我從那個數據庫中所得到的資料殘缺不全,但是根據Σ文明最後的所謂“架橋”行動縮影進行推測,它們動用了難以想象的力量,匯聚了非常龐大的總資訊量轟擊了死潮之門,這激起了死潮之門在失控之後非常強烈的反噬;同時,虛空長橋作用於死潮之門的內部之後,死潮之門的內部似乎還通往某些“空間”,由於資料影響,我也不知道具體細節。”

  “該不會……它就是虛空的負面影響,就是與虛空的秩序面相對,就是要將虛空中的秩序清零吧??”

  “……無法確定,畢竟現在我們有太多的東西還不清楚,而在有無數個未知因素的情況下推測問題自然會得出無數種解,每一種解都或多或少的貼近於正確結果,但是在取得正確結果之前,我們不能將任意一種推測直接作為真理妄下定論。”

  維多維爾並沒有非常在意網絡中的這句話來自哪裡,在討論過程中,發言權誰都有。“我比較關心的,是我們的文明如何面對這極有可能延續異常長久的戰爭,

如何做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它們……我們不能失去本心本意。”  網絡沉寂下來,維多維爾靜靜的感受著有些波動的思潮之中所傳來的疑惑之情,在沉默了一會之後,他才回應這些疑問:“在獲取這些恐怕劣化幾十上百次後對我們而言仍然可以是稱得上是先進到不可解的東西之後,我也曾經想過,再確認安全之後利用這些強大的戰鬥兵器之中所囊括的技術對我們的文明來一次完全的提升和武裝,然後來一次教科書式的復仇——但是我們必須注意……”

  “我們所面對的“仇敵”一方已經從我們的認識裡滅亡,從邏輯學上來看這一“方”已經不存在,留存下來的只是曾經組成這一方的一小部分,但是對於我們而言仍然算得上鋪天蓋地無窮無盡的腐化幽靈;而另一個我們可能需要無數次面臨的,死潮之門,或者它還有可能展現出來的其他形式的存在,它們目前或許暫時可以被當做一種……非常明顯的現象級存在來對待,畢竟我們從未捕獲過死潮這樣東西的“實體”。”

  “而這,就是我們所要面對的“敵人”目前我們所能掌握到的情況,如果我們要以“復仇”的態度前去面對的話,很顯然那是完全可以的,而且面對永先過來的敵人,復仇這一態度恰好可以配合我們現在的憎恨與憤怒,進而提供給我們無窮無盡的執行力和行動力。但是……”

  “但是,如果我們所要面臨的敵人數量異常巨大,即使我們在這一行動基礎上拚盡全力也需要及其漫長的時間才能達到我們所需要完成的目標,或者說在嚴重一點,如果死潮真的與虛空有直接的關聯的話,那麽很有可能我們永遠也達不到我們所需要達到的目標……對吧?”

  通過這最強大的個體的精神暗示,翟卡希爾等人也直接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問題,“陛下,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如果我們將我們心中的負面情緒配合復仇來推動接下來我們的行動的話,那有可能在很長的時間之內推動我們的進步,而且我們現在的心智強度也遠勝從前,足以在長時間的強負面情緒影響下控制住自己的行為和自身,但是這終究是有一個閾值的,哪怕它非常大它也最終存在,一旦我們肆意催動我們的負面情緒過久並將它作為我們的行動力源泉的話……我們早晚會被我們自身……吞噬。”

  “既然如此的話……”卡洛斯特思考了一下,“或許我們可以將自己面對未來所要執行的事件的態度定位為【為文明在虛空之中爭取一份生存空間】。面臨對象不明,我們不能將一種危險而且不安定的態度作為自身的行動力來源,這一目標可以被認為與當前我們所需要做的事情高度重合,也可以避免我們在執行這一目標的過程之中過度傾注仇恨與憤怒的情緒。陛下,您覺得呢?”

  “……或許,這樣很好。”

  “但是說到底,這也不過是我們現在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開的一個會而已……我們無法確定自己與理性並存的感性到底能不能接受我們的理念,也不知道一旦真正面對這些問題,我們到底還能冷靜多久,但是Σ的劇變還有它帶給我們的那難以衡量的代價……必須得對我們有所啟示才行……”

  “只可惜,莉爾恐怕明白不了這些了吧。”

  “陛下,我們需要想一想……”

  “什麽?”

  “虛空中,真的會有固定的、確定的理嗎?”

  ……

  大會以後,後續的討論與詳細的整理耗費的時間相當漫長。

  文明接下來的、一個可能會非常非常長遠,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盡頭的行動基調被確定為【為文明在虛空之中爭取到一份生存空間而戰】。應該說,至少這樣的行動基調並不算太過偏執,而目標經過分類整理後也算明確。

  短時間內,這或許不能完全與可以直接激發情緒和意志來催動執行力度的報復性反攻和直接復仇相提並論,但是在行動最終的理論成果完全一致的情況下,這應該能盡可能避免自我反噬——維多維爾等人也並未見過上上次反噬,但是他們是知道那次反噬的成果的——

  聯邦艦隊損失慘重,仲裁者計算機的“強勢空降”,後者對這一段歷史的誕生有著很強的關聯,而前者則是直接表明了以復仇作為動力時所面臨的代價:失去冷靜,失去判斷力,損失慘重,前面兩點與後面一點成正比。

  而現在,Σ那更加血淋淋的例子已經擺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皇帝權限不再作為底層協議之後,長久以來人為的文明阻礙因素也算是得到了最終的解除,現在,至少文明的個體傳承不會再斷絕,只要還有一個文明組成分形能存活下來,只要假以時日文明就能複興。

  甚至是,只在小部分人存活的狀態之下,這一系列個體或許在經過較大變化之後,仍然有機會和基礎能重新發展成為一個文明。

  現在,皇帝已經可以被認為是可有可無,現在維多維爾和維斯瑞凡的一部分殘魂只是在權限系統的基礎上維持著運作,雖然看起來皇帝以後可能會像是吉祥物一樣——最高統治也只是粗略的最高統治而已,細節會交由第二權限階級,第二權限級在天區制度再次展開之後將成為實際意義上的“皇帝”,但是由於介於目前的兩個真正的“皇帝個體”的特殊性,這一身份也很有可能會長久的存在下去,其他人並不太在乎這些,維多維爾也不在乎。

  維斯瑞凡-虛空烈陽目前仍然持有這一身份,在奧術王座和虛空矩陣返回之後,維斯瑞凡的靈魂碎片回歸了皇帝權限所擁有的位置——她最後一刻的所作所為,是無論如何都應該得到帝國的尊重的,這也算是尊重中的一份,但是恐怕被尊重者本人,可能是無法理解這些了。

  隨著一些事件的確定與明了,一些原本已經徹底收束閉鎖的東西也有了重新展開的機會。

  ……

  “陛下,新的研究成果。”在虛空之中,一個被帝國的世界拱衛起來,及其難以定位的“頻率”之內,翟卡希爾等人的興奮之情已經將維多維爾完全吸引住了。

  “這就是我曾經設想過的,可以有效利用精神力拓展空間的存儲庫?”維多維爾有些驚訝的望著世界屏障的內部,這個世界可以說與眾不同,它的世界邊界與常規的任何世界都是一致的,依靠翹曲閉合來達成類似於銜尾蛇一般的約束,但有所不同的是,世界的內部卻沒有任何常規宇宙中普遍存在的秩序實體,甚至連宇宙基準穩定錨都不存在——在它的內部,就只有一片最純粹的,閃耀著白金色的光之海洋。

  “這個“世界”的驅動動力來源是晶能無盡之海,穩固而強大的信息輸出源。”翟卡希爾指著那片純粹而混沌的光芒之海說道,“陛下,這是我們的文明所製造出的第一種能夠與“無限”相關的存在,目前它還有匹配延遲上的問題,但是它們很快就都能得到徹底的解決,技術極致推演模塊的技術極限函數結構近乎完美,而且它的每一步推演都能算是參考答案——我們可以學習那些資訊結構並依靠我們的數學率設備來進行修改和匹配。”

  “那麽,就還請你具體說說看,這個“存儲庫”為何能達成目標吧。”

  “由您曾經跟我講過的,有關於世界線部分的內容啟發所得到的靈感,這個“世界”的內部本身沒有固定的發展趨勢,除了我們所安裝的,必要的維穩設備之外,它完全不受任何干涉,甚至包括您目前所看見的這片光芒,本身就是它已經在運作的一個體現了。”

  翟卡希爾微笑了一下,“這個存儲庫被設計為受到強觀察效應的影響,在以後進行個人的超時空存儲操作時,以穩定的靈魂頻率作為觀察者對這個世界進行觀察,它就會立刻坍縮為某一個狀態,而坍縮出的這一條世界線,就能夠為存儲任意形式的,可以被解析的信息的存儲空間。而在觀察效應消失之後,這一條世界線就會立刻回歸不確定狀態,成為無數可能的、同時存在的世界線中的一條,同時,由於觀察者自身限制和數據庫的結構使得任何觀察者都不可能使得自己觀察范圍之外的數據庫結構坍縮,因而它可以接納近乎無上限的觀察者同時進行交互操作。”

  “那麽……如何在取出的時候再進行定位?”

  “高位階的靈魂頻率,它就相當於作為搜索時所指定的關鍵字,由於其他狀態每一刻都不相同, 因為本庫坍縮出的世界線對於每個人每一次觀察而言都可以不一致,但是它們是歸屬於同一個靈魂頻率的;這樣的話,或許我們曾經設計的精神力空間將會失去意義,但是只要有一種足夠強大的鏈接來保證這個存儲庫與每一個儲物者的聯絡,這個儲物庫就可以發揮比精神力空間更加強大的作用。畢竟,這類關聯到帝國所有個體的事件,還是可控劃一更好,而且精神力空間本身也有諸多不安全性——精神力不穩定所導致的聯絡切斷,儲物外泄等等,而且精神力存儲方式也不能放任何的高危險存在。”

  “那麽,這個存儲庫,它的安全性如何?”

  “安全系數很高:首先,它在不受觀察的時候,它是執行著類似於彭羅斯階梯式的自身約束的,在保證它自身沒有發展趨勢的同時,還可以避免在某些狀態下它會自行產生我們無法控制的存在;

  同時,在儲物結束,觀察效應解除之後,被存儲於世界線中的信息會與這一條世界線本身一起回歸到世界線之海中,在這一過程,這些外來信息本身也會隨著世界線一起,權重被降低到無限小,而只有在外源的觀察效應再度被激活時,這些世界線才會再次被坍縮到可被觀察和交互的狀態,再次之前,它們本身的存在性可以說非常低,低到甚至就像一個不會對現實產生任何影響的影子。除了死潮,其他的存在都極難對此造成影響,即使存在甚至已經擊穿該世界線,也可通過識別進行熱排除,排除過程中不會干擾整體設施的運作。”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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