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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女貴不可言》第六百四十八章 1夜變天
  【薑女貴不可言】 【】

  生辰當日,於騰海畔觀看了紛繁盛大的龍舟鳳舸競渡之戲。

  生辰當晚,行宮大開筵席,容奇州的官員紛紛抱寶懷珍前來,賀喜之物堆積如山。

  ——可見梁集確是用了心的。

  宴至中途,有人來報。

  說是東水關外突然出現數艘大船,有的船上鮮花如海,有的船上器服珍麗,有的船上敲鑼打鼓,還有的船上載歌載舞。

  派人上前詢問方知是東寧州州牧,聞知琦瑛妃生辰之喜,特帶了歌舞百技前來助興。

  “哦?”琦瑛妃笑聲悅耳,“鄔州牧有心了。”

  梁集看著上首人。

  他這鞍前馬後得忙活了一整天,也難得見她笑一回。

  愈發篤定奸情為真。

  不然鄔釗如何提早得知琦瑛妃生辰?又正正巧在這一天趕到……

  一介州牧竟做出如此荒唐之舉!

  瞧琦瑛妃眼角眉梢皆帶春情,全然沒覺得此舉不妥。

  心底冷笑不已。

  笑這二人為了點男女私情昏了頭,你一份奏表我一船花,牽牽連連難舍難分的,生怕人看不出。

  他們既不怕,他又何必攔著?

  之前只是憑空揣測,到底需有些切實的東西抓在手裡才好。

  說不得一石二鳥,從今往後這二人皆受他掌控、為他驅使……

  心念電轉間,梁集吩咐下去:“放行。”

  船隊經水關,逶迤向南,自水上城門而入。

  因是給琦瑛妃的賀禮,領頭之人又是東寧的州牧,守衛本不敢搜檢。

  然,船雖不是樓船,也是能載數百人的大舶,有六艘之多……未免也太多了些,雖都是些技人。

  眼看最後一艘也即將入城,守衛思來想去,還是打旗讓人把船隊攔停。

  陪著笑臉問:“這船吃水如此深,不知裝的是?”

  “想看?”休屠瞧了眼側前方抱臂望著夜色深處的五公子,勾勾手指,讓守衛過船來,一手去掀氈布。

  守衛舉著火把湊上前,冷不丁眼前閃過一道白光,跟著頸間一涼……

  時間一點點過去,梁集有些六神不安。

  又看了一眼上首的琦瑛妃。

  她正澹然欣賞著樂舞,兩個貌美男侍跪在一旁為她斟酒打扇,她連余光也未給。

  行宮裡的男侍都是精挑細選過的,無論怎麽引誘,花招使盡,她也不為所動。

  接著回想起她至容奇州後的一言一行。

  這樣一個滴水不漏無懈可擊之人,當真會被兒女情長衝昏頭,如此不謹慎?露出如此破綻給他抓到?

  掃眼四周,且歌且舞,且飲且敘,一派和樂。

  梁集猛然意識到,他的隨從已許久沒來回話。

  “不好!”

  心底一驚,豁然起身,帶動的案上杯盤作響。

  舞樂停下,殿上眾人全都朝他看去。

  梁集未再就自己的失禮賠罪,他直直盯著琦瑛妃。

  看著那雙雲遮霧罩的眼裡滲出點點笑意,眼皮狠狠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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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女貴不可言】 【】

  形勢不妙!他得快快離開行宮。

  “臣想起還有急事,先行告退。”

  不待允準,轉身即走

  卻是晚了。

  在他轉身之際,方才還臻首低垂為他斟酒的嬌柔侍女,

袖中滑出一把匕首。  直到人頭落地,梁集眼底還布滿了難以置信。

  不可置信的不獨是他。

  大殿之上,先是雅雀無聲,而後轟然如沸。

  他們的州牧死了?

  眾目睽睽之下,琦瑛妃面前,被一個侍女給殺了?

  或者乾脆就是琦瑛妃授意……

  不待反應,擐甲執兵的內衛進了內殿,接著響起一陣嗆啷抽刀聲,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殿上瞬間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薑佛桑端坐位上,僅瞥了眼身首異地的梁集。

  目光掃視之處,眾官吏噤若寒蟬、紛紛垂首。

  “菖蒲。”

  菖蒲手執絹帛上前,展開來,歷數梁集罪行……

  梁集的屬官們逐字逐句聽完,噗通跪了一地。

  有人張皇失措,有人面如土色,有人汗出如漿,有人茫然若迷……

  這一晚,琦瑛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殺梁集後定其罪,既快又狠且粗暴。

  這一晚,東寧大小官吏全都聚集在行宮為琦瑛妃慶賀生辰,以致內城空虛。

  這一晚,偽裝後的東寧軍順利入城之後,兵分三路。

  一路根據輿圖標示迅速佔領州衙包圍州牧府;另一路在城中暗線地配合下,裡應外合迅速奪取了城中各據點高地;第三路直奔行宮而去……

  夜色中火把逶迤如龍。

  州城的百姓還在睡夢中時,容奇州已經悄悄變了天。

  蕭元度率兵直入行宮。

  眾官吏已被暫時“請”去了別處,除了廊下緩緩踱步的薑佛桑,再無一人。

  她忽而停步,望向入口——

  一道魁偉軒昂的身影正闊步而來。

  見了她,那身影一頓,加快了腳步。

  薑佛桑提裙下階,奔他而去。

  安然無恙的薑女翩然到了近前,蕭元度難忍澎湃的心情一把將人擁進懷裡,提了好幾日的心這才真正放下。

  良久,兩人分開,深深凝望著彼此,攜手進殿。

  “我以慶生為由給軍中將士賜了酒,不出意外的話,現下應當喝得爛醉如泥,還有令符,菖蒲有沒有給你?”

  “嗯,我已讓休屠持令符帶人過去。放心罷,城外留了一部分人手,軍中又有你安插的親信,不會出岔子。港口也已盡在控制,縱有漏網之魚,斷了出海之路也只能等死。”

  蕭元度忽然擰眉停下,不讚同地看著她:“不該如此冒險。輿圖我已收到,計劃也已悉知,你大可甩手走你的,余下的事交給我,區區一個容奇州,還怕我拿不下?”

  收到她的密信後,蕭元度這些天當真是寢食難安, 再難打的仗也從未如此過。

  深怕有絲毫閃失,薑女畢竟是在梁集的底盤上,梁集萬一狗急跳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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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女貴不可言】 【】

  薑佛桑於燈下端詳他,甲胄在身,腰懸配刀,臉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我不擔心你攻之不克,但我留下,咱們配合,能更快、更穩當,豈不更好?”

  拿出帛帕替他將血跡擦拭乾淨:“你不放心我,我又何嘗放心你。”

  靜流暗湧尚且如此驚心動魄,他深處槍林箭雨之中,終歸不是真得銅皮鐵骨,能以最小的代價拿下他便能少一分凶險,也可將各方傷亡減至最低,將士的、百姓的……接管後的阻力也小一些,何樂而不為。

  心底暖流鼓蕩,蕭元度抓住她那隻手,緊貼在自己側頰上,不再多言。

  這一夜只是開始——

  順利接管了州衙與營寨之後,翌日,安民告示張貼了滿城。

  接下來梁集同謀以及佔南國人在城中的據點也面臨著清洗……

  薑佛桑已盤桓太久,不能再逗留,便把這些事都交給了蕭元度來處理。

  但名正才能言順,遂下令在選出新州牧之前由蕭元度代領容奇州牧,同掌東寧容奇兩州軍政。

  在離開容奇的當天,她把事情首尾以及自己先斬後奏的原因盡書紙上,與搜集到的如山鐵證一起譴人先行送往王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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