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園工院。
教室內在上課,相關專業的學生在其他的教室用電視旁聽教學。
今天是周日,新生扛著背包進山跑步去了。
老生們,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研究室。
各研究所,除了緊急任務之外,也都關門,海洋研究院不算,他們全員在聽課。
其余的研究院呢,年長一點的,去作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年輕的去約會,或是帶著孩子去公園玩,再或許進城逛個街什麽的。
然而!
柏海峰又被放鴿子了,說好的今天上午十點,劉紅梅會開車來他們廠的,然後一直去看電影。
結果,眼愁著都中午了,也沒見人影。
打電話,沒信號。
給廠裡打電話,九廠的辦公室根本就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劉紅梅去那裡,管你是誰,也不是你能夠打聽的。
歎了一口氣,柏海峰表示很無奈。
他也不敢再多問了。
上次,就問了一句,出差還順利吧,劉紅梅就瞪了他一眼,顯然是問了不應該問的事。
話說,劉紅梅幹什麽去了。
可不止是劉紅梅,九廠這邊計算軟硬件大拿,調派了七個人,許正陽帶隊。
去帝都。
趁著海棠園的主人外出,幾個小時之後,要把什麽衛星直播,甚麽電腦,什麽打印機,什麽電子郵件,什麽什麽的,都給組裝調試到位。
這活,隨便拉個計算機院的實習生,分分鍾搞定。
但,李大強就是派了七個高級工程師。
劉紅梅算,裘乾壽也算,然後一個個,都是最頂尖的。
還有,楊柳。
不過,楊柳不算去負責組裝與調試電腦的。
因為白昊回來了,白昊把南棒能折騰的都折騰了,暫時想不出還有什麽花活,所以就回來了。
從帝都機場出來的白昊。
在下飛機前,已經換了行頭。
全身上下,所有的零碎都扔在飛機上,穿著一身九廠的普通工作服,套一件棉大衣。
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
只是,坐在夏國純手工打造的金星豪華轎車上,就這張年輕的臉,你也低調不了。
傍晚時分,劉紅梅等人有點舍不得離開,白昊來了。
“回了。”
很遺憾,但卻不得不離開了。
不過,劉紅梅心說,我在這園子調試了鍋,等老了,能吹一輩子。
裘乾壽卻在喃喃自語:可惜,手寫板還沒有研究成功,否則肯定更方便。他倒沒想太多,純粹就是一個滿腦袋都是搞研究的人。
所有人都走了。
園子隻留下了三個人。
許正陽、白昊、楊柳。
到這個時候,楊柳其實還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只是感覺環境非常不錯。
傍晚時分。
當一個身影走進園子的時候,楊柳傻了。
腦袋嗡嗡的。
白昊伸腳就踢了一下楊柳:“磕頭,麻利,三!”
“哈哈,紅包已經準備好了。”
楊柳起身,人都是傻呆的,白昊打了一個眼色,許正陽雙手接過紅包,拉著楊柳就走,接下來還要去好幾個地方呢。
有工作人員準備了茶,還有晚餐。
離開這個園子的許正陽原本計劃帶楊柳去下一個地方,結果看楊柳的反應有點呆。
算了,回魚塘賓館吧。
回到賓館,足足半個小時後,楊柳才回過神來:“正陽,那,那,那個……”楊柳有點語無倫次。
許正陽還是那面無表情,一副原本就是這樣,有什麽不對的嗎?
楊柳卻是喋喋不休的各種說,從小時候看電視,再到……,反正就是不停的講,許正陽也不說話,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
一直到晚上十點左右,白昊才回來。
許正陽對白昊說:“回來傻了半個小時,然後就是這樣了。”
白昊呢,在楊柳腦袋上用指關節敲了一下,然後看著楊柳:“回去給誰也不能講,記住了,聽哥的絕對沒錯,連咱爸那裡都別講。”
“哥,你怎才回來?”
白昊聽完,直接翻了一個白眼,然後伸手在許正陽肩膀一搭:“我妹子,你媳婦,我感覺應該背保密的小本本,背上一百個小時,就這樣你安排她認真的背吧。”
許正陽的反應也是一樣。
這真是傻了,這話也敢問。
白昊在那個園子說過什麽,是能夠打聽的嗎?
明年再去拜訪那位長輩?
省省吧。
三天留在賓館,先好好上課。
白昊說的沒錯,關於保密的小本本,背上一百個小時,絕對是合適的。
關於這兄妹兩人。
許正陽其實有一段時間很頭疼。
現在,倒是釋然了。
想一想,楊柳從小到大,一個孤兒,然後差一點就沒了。一直到讀大學前,張建國一家生活絕對可以用窘迫來形容。
雖然嘴上不說,不過站在楊柳的角度,許正陽想過。
楊柳曾經規劃過自己的人生。
白昊考了中專,就是為了出來就有工作,然後能讓家裡好過一些。可隨著越來越感覺白昊不靠譜,楊柳肯定考慮過放棄讀大學。
然後把家撐起來。
然後……
幸福來的太快,也太突然。
讓楊柳感覺是那麽的不正式,也許只有泡著研究室內,在一堆大枯燥的數據中,楊柳才能感覺到真實。
但,白昊呢。
他好象感覺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就應該這樣,就應該出現,就應該發生……
深夜。
楊柳在夢中,還喃喃自語。
許正陽知道,這不是在說夢話,只是人還在恍惚中。
魚塘賓館,花園內。
白昊披著一件大衣,就站在花園內。
聽腳步聲,白昊知道是許正陽。
沒回頭,白昊說道:“要麽冷靜下來,要麽找個心理醫生,不過,咱們這裡的心理醫生應該都在精神病院。話說,結個婚給送進精神病院了,這事讓我爸媽知道,估計會狠狠的揍我吧。”
“我學過,雖然我學的方向差一點,找本書讀讀,應該差不太多。”
白昊這才回過頭,遞過去一隻小巧的錫酒壺。
許正陽接過喝了一口。
“什麽時候回京兆?”
“不回,休息幾天,在農歷新年前我要去倭島。是時候了結一些舊怨了。”
許正陽不明白:“舊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