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正好有博士們記數據用的桌子,郭奉賢認為伍千野即將要講的話,肯定是非常、非常值得記錄的,如果真的能夠讓五軸成功,這已經不是大力支持的事情,而是全力以赴,拚了。
在準備記錄的時候,伍千野又和封遇春,還有喬立志交流了幾句。
“我就直說了,造不出來是咱們不行,差的太點遠。每個零件的材料上咱們差些,每個零件的精度上咱們差些,加工中心是需要電腦的,電腦咱們差的多,電腦上的程序咱們也差的多,還有經驗咱們也差的多,這麽多加起來,就差的太多太多了。總結一下,是大基礎差。”
伍千野帶著眾來到旁邊放零件的地方。
“這些,都是整個秦州省最優秀的師傅製作的零配件,拿這個絲杠來說,是李三炮師傅親自操刀,精度沒問題,可材料上咱們不行,剛性、韌性、彈性,表面的耐磨性等等,幾十項數據都比哈斯公司給運來的那兩根絲杠差不少。”
“還有這個,伺服電機。是電機是請了馬嵬驛那邊的軍工廠老師傅幫著製作的,可以說極好了,但真正用起來,比起哈斯的伺服電機還是差一點。”
“這個,這個。”
伍千野一一說完後:“高端的加工中心屬於許多基礎工業能力集中表現出來的品質,可沒有高端的加工中心卻沒辦法提高基礎工業水平,這需要一個突破口。”
說到這裡,伍千野看向李三炮:“三炮師傅,今天你提到那事,是真的?”
“啊,恩。”李三炮原本不想回答,可此時卻不得不答。
得到了李三炮的確認,伍千野對郭奉賢說道:“我們是搞研究的,不太懂你們那些道理,那些事。有人看小昊子不順眼,這個事我們看著不舒服,小昊子在辦一件大事,我們都說這事不可能,但他還是去辦了。”
封遇春也說道:“這事若辦成了,突破口就有了。”
郭奉賢剛才就聽李三炮提過一嘴,白昊在辦大事。
此時又聽到了,馬上問:“什麽事?”
封遇春說道:“白昊想從哈斯公司接手兩套生產線,至於是什麽生產線我們也不知道,但哈斯公司卻是漂亮國生產機床的頂尖公司之一,他們的技術比托西巴公司要強些。倭島的各種技術也是來源自漂亮國的。”
郭奉賢感覺自己有點血壓高。
看到這台雛形的四軸機床他就已經有點上頭了,這東西可以申請夏國重點項目獎金扶持,現在又聽到兩套機床生產線。
血壓向上飆了。
倒是白山很冷靜,他血壓已經爆表過一次了,而且白蕠事先也說了些事情,所以他很冷靜。
這會郭奉賢等人在說話,他就在研究那台四軸。
他關心的是,這東西如果真正能夠量產,那麽他們江南廠就有能力造更大的船,有些非常難搞的零件也能加工出來了。
白山心說,和白昊聊聊?
他有辦法調白昊去江南廠,在江南廠不用自己臉面,就憑白昊辦的這些事,也一樣能給個科長,而且還會有巨額的資金支持。
白昊這會確實在喝酒。
傑夫因為張建國要籌辦結婚的事情,忙的顧不上他。所以給傑夫介紹了一個師傅。
在老城隍那裡,有個老道。
張建國的最初的那本拳譜就在從老道那抄來的。
白昊找到傑夫的時候,這位英俊的漂亮國小夥已經把頭髮束起,拿著一根竹掃把正在清掃院中的積雪。
傑夫的夏國語已經是突飛猛進。
至少能分清什麽叫聞雞起舞,什麽叫冬練三九。
“傑夫,喝酒,聊聊天。”
傑夫哈斯思考片刻,搖了搖頭:“恩,我下午還要練馬步。”
“走吧,有重要的事情。”白昊把傑夫的肩膀一勾,拉著就往外走。
這裡距離德發長不遠,走路也不遠。
傑夫坐下問白昊:“有什麽事?”
“對你來說是大事,今天我接了一個電話,你的父親不來夏國了,換成了凱瑟琳。因為,你的叔公,就是你父親的叔叔,你爺爺的弟弟突然生病了,病情不嚴重,但卻提出了不再主持你們哈斯公司的工作,所以總裁要換人。”
傑夫一點也不意外:“自從罷工開始,安德就想搬去牧場了。”
安德就是傑夫叔公的名字。
漂亮國人習慣直呼名字。
白昊問:“你難道不知道,你父親想當總裁嗎?”
傑夫搖了搖頭:“他當不上,我們的股份配額都差不多,但在這個時候公司需要一個擁有鐵血手腕的人才能穩住眼下的亂局,為了更好的協調每個人的利益,這一次的新總裁肯定是湯姆。”
湯姆?
白昊詳細問了之後,才搞清楚。
湯姆雖然也是姓哈斯的, 但不屬於家族成員,因為湯姆是私生子,擁有的股份少的可能,甚至還不如哈斯家族之外的有些個人股東的股份高,僅僅只有千分之三。
傑夫繼續講:“湯姆不是敵人,但凱瑟琳認為湯姆是敵人,理由很簡單,湯姆一直反對與托西巴公司的合作,他認為倭人是不可相信的。更何況,這又是一次賠錢的生意,他更是反對,但眼下解除危機才是首要,所以董事會勉強同意了凱瑟琳的建議。”
白昊緊跟著說道:“那麽,你提出的新方案,能順利通過,是不是因為湯姆?”
傑夫搖了搖頭:“不,方案是你提出的。我相信,公司董事會看到了新的方向,想試探一下,所以有湯姆的原因,也有托塔克的態度。”
白昊往後靠了靠,大有頭一天認識傑夫的反應。
為什麽?
因為傑夫在哈斯家族所有人眼中,他是那種智商低於正常的人,而且有些偏執。
可誰想,傑夫心裡比誰都明白。
原本白昊以為,傑夫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人到中年才悟了,卻誰想,此時的傑夫看的比任何人的清楚。
難道,這就是大智若愚?
白昊也無心喝酒了,坐下來認真思考著。
傑夫呢,倒是淡然的喝酒,吃肉,吃餃子。
回到城隍這邊,白昊拉著傑夫坐在城隍爺的像前:“傑夫,我很嚴肅,很認真的和你說一件事情,你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卻誰想,傑夫竟然用夏國語說道:“執一而靜,白,你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