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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長，我們去商場裡面看看吧，外面雪越下越大了。”從電車上下來之後，白石澤秀看著天空的雪花，說道。

　他的風衣已經披在蘇我霧蓮的身上，自己的話，高領毛衣還算夠用。

　“好。”

　--

　街道上的每一家店，都在向行人傾泄著精致的燈光，商場的入口，兩棵雲杉打扮而成的聖誕樹立在兩側，裝飾不多，像守衛在這裡的士兵。

　商場內白色且明亮的燈光，溫暖撲面而來，在這裡面哈氣時，白霧沒有外面濃鬱。

　走進後最奪人眼球的，還要當屬前方不遠處的高大聖誕樹，如果說門外的兩棵是士兵，這棵就是被守護的國王。

　至少十幾米高的歐洲冷杉，枝繁葉茂，上面被精致的打扮過，頂端的星星上面有著商場的logo，掛在上面的彩燈，絢麗複雜程度完全不輸給外面的櫸樹，有過之無不及。

　此刻正隨著商場裡的音樂，而有規律的變化著霓虹的顏色。

　保護性的圍欄外邊，一群人正在拍照打卡。

　白石澤秀站在門口看了一下商場的地圖，拉著蘇我霧蓮向商場的百貨超市走去。

　一路上，絕大多數的商鋪，都已經打上了‘sale’牌子，聖誕節一直都是日本的打折季，白石澤秀看到一家還寫著一折的，就差說清倉大甩賣了。

　“要買什麽嗎，白石。”

　被拉到超市門口後，蘇我霧蓮才問他的目的。

　“給你買個暖手寶，手一直冰的，還是很難受的。”白石澤秀笑著說道。

　蘇我霧蓮點點頭，表情沒有變化，但是白石澤秀能感受到她的開心。

　沒有挑選熱水加熱式的暖手袋，畢竟那種根本就不好攜帶，白石澤秀挑選的是充電寶式的手持暖手寶。

　“會長，拿著會不會舒服一些?”白石澤秀將這裡免費提供體驗的樣品，遞給了蘇我霧蓮，問道。

　感受了一下之後，蘇我霧蓮點點頭。

　白石澤秀自己也試了一下，加熱的速度還是挺讓人滿意的，而且攜帶十分方便。

　“那你喜歡哪一個樣子，我覺得這個牛油果看著不錯，握著也挺舒服的。”

　“那就這個。”蘇我霧蓮拿了一個牛油果樣貌的，隨後問道，“白石你有手套圍巾這些嗎?我可以買給你，算是交換禮物。”

　日本的聖誕節，確實有交換禮物的傳統。

　“有了喔，小鳥遊她給我做的，就不用買別的了，而且.....”白石澤秀解釋了一下自己不在外面買手套的原因。

　“親手織的，小鳥遊她好厲害。”蘇我霧蓮點點頭，說道。

　“她一直都很厲害。”白石澤秀輕笑著，說道。

　“白石你還缺什麽嗎?”

　“我不缺了，我現在唯一比別人少的，是臉皮和心，但是這兩個東西，我都不要啦。”白石澤秀指著自己的臉，說道。

　已經沒有自嘲這個存在了。

　“白石你放在我這裡的那一部分心，我是不會還給你的。”

　“你就算還給我，我也不會要的。”

　“辛苦了。”

　“你們才是委屈了。”白石澤秀這一句說得很輕。

　對不起，但是即使重來，他還是會選擇這麽做。

　--

　從商場裡出來的時候，白石澤秀多了一個U型枕——蘇我霧蓮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自己很愛在教室睡覺這個事實，說這個會很適合自己。

　好像確實挺有用的。

　“謝謝會長，以後我在教室裡睡覺，很有可能會夢到你。”

　“那樣就太好了。”蘇我霧蓮的眼眸，似乎在期盼著這樣的場景，嘴角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隨便逛逛吧，累了我們就坐著休息，無聊的話我們就出去或者考慮改去港區。”

　“好。”

　原宿的商場，流行的大多是小眾潮牌，雖然有些顯得標新立異，一般人絕對不會穿，但還是有很多值得購買的款式。

　--

　“白石，你在看什麽?”

　欣賞一會門口櫥窗這邊衣服的蘇我霧蓮，看著趴在走道欄杆上，往下面看著的白石澤秀，問道。

　“商場的晚會吧，現在在唱歌，《ジングルベル》。”白石澤秀扭頭說道。

　《ジングルベル》就是日文版的《Jingle bells》。

　蘇我霧蓮於是也湊到了白石澤秀的身邊，向下看去，舞台搭建的很完善，周圍的觀眾也不少，一位聲音甜美的歌手正在演唱。

　“はしれソリよふうのように，ゆきのなかをかるくはやく......”

　蘇我霧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動人的旋律仿佛是為了映襯她而譜的，白石澤秀的耳中，唯一的雜音，是台下歌手的歌聲。

　“會長，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

　“你唱的比她要好聽多了，而且你要是站在上面唱，想聽的人，不對，還有想看的人，估計會多到站到商場外面去。”

　“唱給你聽就可以了。”

　“我也這麽覺得。所以會長你要真的在台上唱，我會直接跳起來把你扛走的。”

　“有點想去唱了。”

　“哈哈~”

　笑著轉身，白石澤秀接過蘇我霧蓮手中的的商品袋，繼續說道:

　“我們下樓看看吧會長，一樓現在活動挺多的，正好也逛了一個多小時了，休息一下。”

　“聽白石的。”蘇我霧蓮挽著白石澤秀空閑的那隻手臂，走向升降扶梯。

　剛剛在看的唱歌舞台，等到白石澤秀下樓的時候，已經結束了演唱，改為了中間的品牌介紹環節。

　看主持人大有說個十幾分鍾才停止的姿態，白石澤秀帶著蘇我霧蓮向其他地方走去。

　因為對聖誕節接受程度比較高的人，大多都是年輕男女。

　今天出來玩的人，又很多是戀人或預備戀人關系，所以這裡的主題活動與愛相關的比較多。

　於是蘇我霧蓮的興趣極為高漲，把能參與的情侶活動，基本上都參與了個遍。

　“這個麋鹿角倒是挺適合你的。”幾輪下來，贏了很多小獎品和打折券，白石澤秀看著蘇我霧蓮頭上的麋鹿角裝飾，說道。

　蘇我霧蓮聞言，左右抖了抖自己的腦袋，雖然面無表情，但正是因為如此，有一種別樣的反差萌，十分可愛。

　“都參加完了，休息一下還是?”白石澤秀問道。

　“這裡變了誒。”蘇我霧蓮纖細柔軟的手指，指著剛剛在唱歌的舞台，說道。

　已不再唱歌或者做廣告，台上，三對男女，此時正在做公主抱深蹲，而支持人在一邊給他們加油。

　意思不言而喻。

　“參加！”白石澤秀笑著點頭。

　贏的十分輕松，白石澤秀甚至都沒有用上【超體力】，就成為了他這一組的第一名。

　--

　“回家吧，白石。”蘇我霧蓮拉了拉白石澤秀的風衣，說道。

　“嗯?”白石澤秀看了下手表，現在不過才九點出頭，他略帶疑惑的問道，“這麽早麽，你家裡還有活動麽。”

　“沒有，”蘇我霧蓮的臉上有些苦惱，“但是一入已經催了我兩次了。”

　白石澤秀掏出自己的手機，上面除了幾個聖誕祝福，一條消息都沒有。

　“我怎麽沒有收到她的消息。”

　蘇我霧蓮沒有多說，只是歎了一口氣。

　“等我一下，白石，我去個廁所。”

　“好，我也去。”

　--

　剛將褲子提起，手機就不斷傳來震動。

　“蘇我同學說的沒錯，一入千代是個很有心機的壞女人，白石就算你也喜歡他也需要保持距離，她肯定會有很多耍賴的地方，我知道你們和喜歡和對方聊天，但是聊聊天就好了.......”

　白石澤秀沒忍住，在廁所門口笑出了聲，進出的商城顧客訝異的看著他。

　是東京好無聊，發了很多消息，都是以讓自己男朋友去見狐狸精時，千言萬語的叮囑。

　就差沒有列個規章制度了。

　“.......絕對不可以夜不歸宿，小鳥遊是女孩子，絕對不可以讓她一個人單獨在家，知道了嗎?”

　“我盡量，無聊君大人。”

　“好，我上個廁所。”

　蘇我霧蓮出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一點不自然的羞紅，抬頭看了一眼白石澤秀後，注意到他滿臉的笑意，默默的去洗手了。

　“會長，你太可愛了。”

　蘇我霧蓮沒有回應，拽著他的胳膊往外面走去，直到快要到門口了，才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說的話，要記住，不可以做太多，對不起我的事情。”

　“知道了。”

　“不可以比我的多。”

　“知道了。”

　實在太過於可愛，就好像剛剛學會走路，走幾步就要用肚皮或者臉著地的小金毛，讓人看著很好笑，但可愛到無法放棄。

　白石澤秀輕輕的揉著她的臉，看著她冰山一般面無表情的臉在自己手裡逐漸變得搞怪，蘇我霧蓮只是任由自己擺布，看著自己。

　更可愛了，自己真的不配，但不配也要配。

　兩個人沒有再選擇乘坐地鐵、電車回去，地鐵人現在太多了，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今晚的價格比平時還要貴了許多，開往麻布十番。

　沒有讓司機離開，反正等下自己也要打車，白石澤秀先帶著買來的商品袋，送蘇我霧蓮到家門口——即使只有一段路，女孩子拿著也是很累的。

　“會長，那明年見咯，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嗯。”蘇我霧蓮只是點點頭。

　開門的時候，蘇我遊月正在客廳。

　“怎麽不叫亞紀子去接你，霧蓮，白石君你也來了，要進來坐坐嗎?”

　“不用了，我得先走了。”

　“謝謝你陪霧蓮過聖誕節。”

　“這是我所想要的，是我的責任，阿姨、霧蓮再見。”白石澤秀將商品袋放在門口，說道。

　“蓬田村見，白石。”蘇我霧蓮微微歪著頭，漆黑亮滑的頭髮隨之傾泄而下，兩個人的身體只是分別了十秒，但是卻在懷念這股清香。

　“好喔，到時候記得提前跟我聯系，不然我可能還需要進城，找不到會很麻煩的噢。”

　“好，拜拜。”

　“拜拜。”

　直到自己從樓梯口消失，才聽見了門被關閉的聲音。

　這是重擔，是責任感，是不會再逃避的東西。

　--

　“狐狸，你的位置呢，我們等下去哪裡。”白石澤秀給一入千代發送消息。

　“我在東京灣，天盛天主教堂。”

　“教堂?好玩嗎?一聽就覺得很無聊的樣子，你們在教堂呆了一整晚上?不會吧?”

　“完全不好玩，是比呼吸還要無聊的存在，也沒有呆一整晚，剛剛還在附近的別墅裡坐著，現在跟著他們過來祈禱。”

　“確實無聊。”白石澤秀不覺得自己能在教堂呆上多久。

　而且這種話以及覺得無聊的態度，絕對不能在教堂裡說或者表現，一入千代還要在裡面演出一副這裡很不錯的樣子，確實是痛苦的事情。

　“我好不容易說服我媽，讓我可以溜的，但她堅決不讓我自己走，我家的司機聽我媽的比較多，所以你快點過來接我。”

　“馬上就來，等會去哪裡過聖誕?”

　“沒想好，但會比教堂好。”

　“好。”

　“久等了，師傅。東京灣，天盛教堂。”白石澤秀坐回出租車，說道。

　“對了，”行駛了一段時間後，一入千代又發來了消息，“你看看你到的時候，能不能裝出點樣子。

　能更好，不能也無所謂。”

　“裝出點樣子?”白石澤秀沒有理解這句話。

　“我現在就在教堂門口這邊坐著等，有幾個嘴碎的外國閑婦和她們的女兒，一直在到處評價。

　跟她們真實關系其實不太好，見我要走，剛剛聊到我身上......”

　“狐狸，你不能因為我喜歡你，就給我增加任務難度啊。”大致了解情況後——一入千代想要點場景好看一點，白石澤秀回道。

　“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

　“剛剛陪完另外的女人，現在在這裡說‘我喜歡你’?”

　“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等下可以當面說‘我喜歡你’。”

　“需要，但是別轉移話題，你覺得這個合理嗎?”

　“不合理。”

　“我還不要臉。”白石澤秀的預判，讓一入千代刪除了她輸入好的消息。

　“你現在帶什麽過來?”

　“出租車，牌子是豐田，有沒有牌面！”

　“就這個吧。”對方回的很快。

　“這怎麽行，你會被她們暗地裡笑的。”未曾想過的回答，白石澤秀說道。

　“剛剛說了， 無所謂的事，她們怎麽樣都影響不到我，只是剛剛跟她們應付的有點煩，你知道的，我不是很在乎這些。

　畢竟我也喜歡你，不會為難你。”

　“我也需要等下再說一遍。”

　“見到你我就會煩了，說不出口。”

　“幸虧聊天記錄可以一直看。”

　對方已經撤回了一條信息。

　“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截圖了。”

　......

　“師傅，我們目的地換一個地方，路費按照剛剛的計算。”結束了聊天，白石澤秀對著司機師傅說道。

　不是她說沒關系，自己就可以隨便的。

　而且沒有女孩子，會希望這個場景平凡，和外國婦人無關。